李嘯等在正廳,面色不善,人是死在他的正廳裡,這挑釁的意味十足了。
楊槿和榮真走進來,朝他行了個禮。
李嘯點點頭,對楊槿道,“公爺怎麼看?”
楊槿看他神色如常,又瞧了一眼榮真,昨天是場夢不成?
但他沒想太多,俯着身子看了一眼陳大人的頸邊,一刀致命。
李嘯蹲下來,掰開陳大人僵硬的手,“有人發現了這個。”
陳大人的手心裡握着兩枚銅錢。
楊槿和榮真都愣了一下。
李嘯擡眼看他們,“我要是沒想錯,兩錢教的殺人都會在對方手裡塞兩枚銅錢吧。”
“沒錯。”楊槿看了一眼榮真,發現榮真也不知情的樣子,點了下頭,“但是他們一般只在京城周邊作案,怎麼會追到南境來。”
李嘯的舌頭舔了下嘴脣,“這是朝着我們來的了?”
“王爺先別急,”榮真說,“我們現在還沒有十足的證據,興許是有人故意爲之。”
“怎麼講?”
“兩錢教謀害了不少朝廷命官,但多是百姓口中大奸大惡之徒,陳大人雖然偶有劣跡,但還夠不上格。”
李嘯略有所思,嘆了口氣,“先把陳大人的屍身收起來吧。”
有守衛聽了他的話走了上來,榮真卻忽然叫住了他們,“等下。”
榮真蹲下來,整整陳大人的衣領,“他也是戶部的人,死也該體面一點。”
守衛等榮真站起來,才把陳大人的屍身搬下去。
李嘯清了清嗓子,對着楊槿,嚴肅道,“我會增派府中人手,必不能讓公爺出事。”
楊槿拘謹地低下頭,“那便麻煩王爺了。”
李嘯又看看榮真,出了正廳。
楊槿送了口氣,“手法又準又狠,肯定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我們回去再說。”榮真緊握着手,對楊槿說道。
楊槿若有所思,“你是怕……”
“回去。”
榮真眼神清冷,說出的話雖然平淡,卻帶着一種威嚴,楊槿很少見他這樣,也不再多言,跟着榮真一齊走了。
韓宇和木樨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許久,有默契地一齊嘆了口氣,“你說他們是不是覺得咱們倆太傻了,什麼都不跟咱們說?”韓宇問木樨。
木樨鼓着嘴,點點頭。
“真是的。”韓宇“嘁”了一下,“我帶你去看看。”
韓宇可沒忘了楊槿叫他不能離開木樨的事,領着木樨的手就要往外走,榮真他們此時卻回來了。
“這麼快?”韓宇好奇道。
“看個死人需要多長時間?”榮真陰沉着臉,徑直走進了自己的屋。
韓宇愣了一下,等榮真關了門,才偷偷和雲蒼說,“這是怎麼了?”
雲蒼搖搖頭,“少問。”
“這些天你們都在一起吧?”楊槿瞄了韓宇一眼,問雲蒼。
雲蒼點頭,知道楊槿意有所指,道,“不是他。”
韓宇皺着鼻頭,“什麼意思?”
木樨早習慣楊槿和榮真這種話說一半的風格,也沒問,朝楊槿比劃,“要不要給你們準備點吃的?”
“不用了,”楊槿拍了下木樨的肩膀,“你歇着去吧。”
木樨點頭,自己往屋裡走,韓宇也連忙跟着他。
楊槿歪着頭,看着他倆一前一後,問了一嘴雲蒼,“這韓宇的腦子是不是傻的啊?”
“你不是要他別離開木樨嘛。”雲蒼鼻子裡哼出一聲氣,又搖搖頭。
楊槿現在倒是很相信韓宇不是兇手了。
如果另有其人。
他垂下眼,往榮真的房走過去。
木樨一回頭,被韓宇嚇了一跳,他打手勢,“你爲什麼還跟着我?”
韓宇根本看不懂,琢磨了好一會,“啥?”
木樨帶着韓宇來到桌邊,在上面寫了幾個字。
韓宇愣了愣。
木樨以爲他看懂了,又接着寫。
韓宇吸了口氣,點點頭,“你字寫得真好看。”
木樨捂着臉,絕望地仰着頭,這可怎麼辦啊。
韓宇看出木樨着急,又道,“你不要着急,等下。”
眨眼的功夫,雲蒼就被韓宇抓進了屋。
“來,你幫我們倆翻譯。”韓宇亮晶晶的眼看着雲蒼。
雲蒼嘆了口氣,看木樨,“你要說什麼?”
木樨比劃。
雲蒼道,“他問你爲什麼還跟着他?”
“我是爲了怕他出事啊。”
木樨點點頭。
“他說他沒事的,你可以先回去了。”雲蒼道。
“哎,其實我也沒什麼事,陪着你總比自己待在那屋裡強。”
雲蒼瞟他一眼,冷淡道,“木樨說好,問你有沒有什麼喜歡玩的,他有棋。”
“哎呀,”韓宇露出爲難的表情,“我這個也不會。”
木樨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該怎麼把話說下去。
“那個,其實我挺好奇的,你不是榮國府的人嗎,怎麼和楊槿這麼好?”韓宇終於找着機會問了。
雲蒼怕木樨答不上來,用手語和木樨道,“他指的是公爺。”
木樨明白雲蒼的意思,“我知道。”
“誒,你們倆別都不說話啊。”
“楊槿和公爺是一起長大的,木樨和他相熟不是正常的嗎?”
韓宇睜大眼,“可他不是這麼跟我說的啊……”
雲蒼和木樨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