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趙盡琨的MP5衝鋒槍是消音的,離得遠耳力又不夠靈敏的以賽亞?希伯幾人,以爲剛纔那一瞬間,他們雙方只有肯尼思?巴里打響了一槍。
雖然趙盡琨、熊飛、司馬衍突然對準他們的槍口,讓溪邊的幾名黑人有些害怕,但手裡端着槍的他們,同樣把槍對準趙盡琨幾人。
強戰一觸即發,卻因爲以賽亞?希伯幾人以爲,他們雖然開槍了,但花凜箏沒被射中,且趙盡琨幾人沒反擊,他們便沒有跟着肯尼思?巴里一起開槍。
“肯尼思?肯尼思!”但是,在肯尼思?巴里身旁的另一名中年黑人,他正兩手微抖的盯着正對面的熊飛,眼角餘光卻突然看到肯尼思?巴里蹲在地上的身影,開始往後倒,他驚得立馬偏頭去看。
趙盡琨既然開槍了,就不可能失手,以賽亞?希伯驚慌的回頭,看到的就是眉心被打出一個小血洞,黑黑的臉上流淌着一條條鮮血的肯尼思?巴里,他一雙老眼又是一痛:“肯尼思!肯尼思!”
趙盡琨看到一點事兒都沒有的花凜箏時,這心裡瞬間安定了下來,但冷眸一轉,他看着被他一槍爆頭的肯尼思?巴里,便明白他們已經失去和這些黑人,好好談談的機會了。
“你說你沒有惡意!你們爲什麼要殺害弗雷德和肯尼思?”以賽亞?希伯好像面對過無數的死亡一樣,他僅悲痛了幾秒,便怒指着樹旁的花凜箏道。
他之所以沒讓其他人開槍,就是因爲聽到了花凜箏說的‘我們沒有惡意。’
可現在,面前的這幾人身穿迷彩作戰服的軍人,卻打死了肯尼思?巴里!
雖然是肯尼思?巴里先開槍的,但是,他並沒有射擊中花凜箏,花凜箏還好好的,可肯尼思?巴里卻死了!
“弗雷德不是我們殺的!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從以賽亞?希伯和其他人的呼喊中,花凜箏明白那個小男孩叫弗雷德,她沒想到以賽亞?希伯還願意和她對話,她便連忙解釋道。
“就算弗雷德不是你們殺的!可肯尼思是你們殺的!這個你們也想抵賴麼!”面對花凜箏的狡辯,另一名黑人怒了,雖然對方是個女兵,但依然無法消滅他滿腔的怒火。
亦或者說,他和他們都壓抑得太久,無處宣泄的憤怒,好像在這一時刻,突然找出一個小小的出口,便迫不及待的爆發了出來。
“以賽亞!他們殺了肯尼思和弗雷德,不能放過他們!”正對着熊飛,極度憤怒的黑人,不等以賽亞?希伯的首肯,長槍在手的他,立馬就熟練的上膛。
“不好!他們要開槍!”其他人聽不懂祖魯語的話,但也看懂了他們臉上的憤怒,以及那名黑人子彈上膛的動作,花凜箏驚呼一聲的同時,原本閃出身站在樹旁的她,立馬又躲了進去。
‘砰——砰——’
‘咀——咀——咀——’
一時間,槍聲突起,有兩人黑人分別朝趙盡琨和熊飛開槍,趙盡琨閃身躲至一旁的同時,一直緊握着MP5衝鋒槍的,槍口對準向他開槍的黑人,食指再次扣動了扳機。
趙盡琨快速閃進一旁的野草叢時,射擊向他的子彈,咻一聲以離他一米的距離,向左後方飛去。
熊飛早就和那名一直盯着他的黑人槓上了,黑人握着老舊的AK47步槍,一做出上膛的動作,熊飛先是咀射擊一槍,才連忙向左後方躲去。
其他黑人一動手時,除以賽亞?希伯以外,動作慢半拍的另一名黑人,也立馬上膛要加入槍戰,但是,他拉栓上膛動作還沒做完,司馬衍一槍之下,左胸口頓時一痛的他,便再也發射不出他的最後一槍了。
趙盡琨、熊飛、司馬衍,哪一個不是訓練有素,從戰場上摸爬打滾過來的,他們的射擊速度與精準度,對於連槍法都打不準的幾名黑人而言,根本就不在同一水平線上,壓根就沒有可比性。
僅僅是眨眼間,以賽亞?希伯看到他左右兩側的黑人都開了槍,也聽到了兩聲槍響,可是,惶恐心驚來不及阻止的他,下一秒,竟然看到他身邊的同伴,一個接一個同時倒了下去。
看着一個個躺在腳下的同伴,以賽亞?希伯就跟傻了般,老眼睜得大大的,驚恐無措的看着他們。
這是他們部落爲數不多的男人了,現在,連他們也去了。
槍聲停後,花凜箏探出頭,生機勃勃的綠林中,看着以賽亞?希伯怔怔站在溪邊的蒼老背影,她心裡突然有些難受。
她知道以賽亞?希伯的部落,也是被迫害的一羣人,他們四人並無意傷害這些部落的人,可現在,不管他們的初衷是什麼,他們終究釀成了這一場悲劇。
如果肯尼思?巴里手裡沒有槍,如果他沒朝他們開槍,他們自然不會主動開槍。
他們是軍人,這裡是戰場,被人用槍口指着射擊,反擊是他們的本能。
“我們撤吧。”花凜箏的聲音很低,如果他們早點撤離,不試圖從以賽亞?希伯的嘴裡問出一些線索,也許,就不會發生這些事。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撤!”趙盡琨的冷眸沉了一沉,冷凝了幾眼躺在溪邊的幾人,迷彩下的冷眉深深一皺,輕聲下令的同時,腳下方向一轉。
幾人槍一收,飛快往樹林深處撤走。
才跑了不到二十米,身後傳來‘哐當’一聲子彈上膛的細微輕響,花凜箏和趙盡琨立馬停下腳步,兩人快速回頭,只見以賽亞?希伯手裡端着長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們。
‘砰——’
‘咀——咀——’
伴隨着砰然響起的槍聲,花凜箏往旁邊快閃的同時,飛快端起胸前的AWSM狙擊槍,冰瞳冷厲的回擊了一槍。
同一時刻,一旁的趙盡琨也反擊了一槍。
同樣停下腳步回頭看的熊飛和司馬衍,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烈陽當空的林蔭下,他們看到溪邊的以賽亞?希伯端在胸前的老舊AK47手槍,緩緩脫離他枯瘦的雙手,槍支一點一點往下墜。
花凜箏眉頭緊鎖,冰瞳浮現出一抹複雜,以賽亞?希伯的槍法比較好,子彈幾乎是擦着她肩膀飛過去的,如果她不躲,倒下的一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