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哈赤終於將他的表妹納蘭珍珍擺上臺了,說納蘭珍珍如何如何的好,這次他宴請李凡到來的目的很快就會道明,李凡正在思索着如何應付他。
“兄弟,你怎麼了?不舒服嗎?”努爾哈赤見李凡一味發呆,不禁擔心起來。
李凡一陣錯愕,終於反應過來,“呃!大哥,我們剛纔說到哪裡了?”
納蘭珍珍的心猛地跳動了一下,心情早已經跌落到谷底,她看到李凡這麼心不在焉,不禁黯然神傷。
努爾哈赤感覺到李凡,似乎對他的表妹不太感興趣,但是他依然不死心,“我家納蘭丫頭性格十分好,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倘若能和兄弟相伴一生,那真是可喜可賀!只要兄弟答應,大哥我願意封你爲一等駙馬,他日奪取大明天下後,願意劃分疆土,封王加官與兄弟共享天倫之樂!兄弟你不需要馬上回答,大哥我給你十五天時間好好考慮。”
李凡見努爾哈赤,終於開門見山道明這次宴請他來的目的了,心不由得猛地跳動了一下。
李凡心道:努爾哈赤大哥對我有恩,我不能恩將仇報;但天啓帝大哥也對我有義,我更不能辜負他對我的期望,現在恩義兩難斷,這叫我如何是好?
李凡沉默了一會,道:“多謝大哥的好意,但……”
努爾哈赤舉起右手阻止李凡繼續說下去,他似乎早已經明白李凡的心意,但是爲了不讓他的表妹納蘭珍珍失望,於是只好打斷李凡的話。
“兄弟,大哥我不是說過給你十五天時間好好考慮嗎?你現在不需要馬上回答,只需要陪我們一起喝酒談心,我們不醉無歸!”
“好!不醉無歸!”李凡在恩義取捨方面十分矛盾,只好暫時拋開兩國恩仇,來個一醉忘煩憂!
他們三人又再舉杯碰飲,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努爾哈赤從懷中掏出一個黃金打造的令牌遞給李凡,“兄弟,大哥我和你結拜以來,一直都沒有送過什麼信物給你,這塊令牌你收下,作個紀念吧!”
“大哥,這麼珍貴的東西我又豈可收下?”
“別婆婆媽媽了,收下,這只不過是區區一塊令牌而已,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珍貴。”努爾哈赤見李凡一而再,再而三逆他的意,有些不高興了。
李凡無奈地收下令牌,這一晚他們喝得酩酊大醉,李凡只好留在努爾哈赤帳營中休息。
次日早上,李凡向努爾哈赤辭行,努爾哈赤不肯,死都要留他多住幾天,在努爾哈赤誠意款款的挽留下,他又住多了三天。
三天後,李凡又再向努爾哈赤辭行,結果努爾哈赤又再挽留,他想想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在晚上,他留下了一封信後,馬也不騎,施展輕功悄然回到寧遠袁崇煥軍營中……
袁崇煥和方天俊見李凡平安歸來,十分高興,可李凡卻心事重重,半點精神也沒有。
方天俊似乎看出了李凡的心思,趁袁崇煥不在時,他輕輕地說:“賢弟有心事,儘管對大哥說,哥爲你分憂。”
“謝謝大哥!唉……”李凡長嘆一聲,於是將努爾哈赤宴請他前往的目的說了出來。
方天俊聽完後,不禁沉默了,他何嘗不是一個有情有義之人,換成他,他恐怕也會像李凡一樣,不知如何是好?
沉默了一會,方天俊長嘆一聲,“唉……這件事還真他孃的頭痛,恩義兩難斷啊!”
連方天俊都這樣說了,李凡更加感到鬱悶,他們又去酒坊喝完悶酒後,各自回房休息……
轉眼間,李凡他們來到袁崇煥軍營已經有十天了,離向努爾哈赤作出迴應的時間也只有五天了,五天一過,倘若李凡不答應,以努爾哈赤雄霸天下的野心或許會馬上發兵攻打寧遠。
這天,就在李凡心事重重之際,他接到了聖旨要求他馬上回京面聖。
李凡詢問送聖旨過來的小安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小安子只是含糊地說有事。
袁崇煥和方天俊都感到十分意外,但是無論他們怎麼問都無法問出個所以,只好作罷!
李凡無奈,向袁崇煥和方天俊道別後,在小安子和士兵的陪同下,踏上了回京之路……
一回到京師,李凡第一時間就被帶到乾清宮,令到他很詫異的是天啓帝不但在這裡,而且旁邊還有魏忠賢、李公公、皇太后、皇上的奶孃客氏,就連莫婷也在場。
李凡一見大家都在場,興奮得連忙參拜,“臣李凡參見皇太后、皇上!”
天啓帝手一揮,面無表情地說:“起來吧!”
李凡緩緩站起,心中十分奇怪,感覺到現在的氣氛十分不正常,要是以往,天啓帝一見他參拜,必定會興奮地說:“兄弟,起來吧!”。
如今爲何天啓帝面色這麼難看呢?就連李凡心愛之人——莫婷見了他回來也是這個表情。
李凡真的想不通,他快要崩潰了。
這時,魏忠賢怒道:“大膽李凡,你可知罪?”
李凡白了魏忠賢一眼,“李凡何罪之有?”
“哼哼!你難道還不知道這次皇上召你回京的目的嗎?”魏忠賢冷笑着說。
“我李凡不知道你到底想說些什麼?”
“好!那本公公就告訴你,讓你死個明白。”魏忠賢從袖中取出一封信,然後運足功力飛到李凡面前,“你自己好好看看吧!這封信是不是寫給你的?”
李凡運功接住飛過來的信件,仔細一看,不禁大吃一驚!這封信正是努爾哈赤寫給他的邀請信。
李凡有些不明白了,爲何這封信會落在魏忠賢之手呢?這件事只有袁崇煥和方天俊知道,莫非方天俊出賣了自己?不可能吧?
李凡打死都不肯相信方天俊會是這樣的人,要不是方天俊,誰還知道這件事情?袁崇煥必定不會這麼做。他思索了一會,終於想通了問題就出在他隨手將重要的信件,扔在房中的書桌上。
魏忠賢見李凡不吭聲,於是又再問道:“你手中這封信是不是努爾哈赤寫給你的宴請信?你和努爾哈赤是否早就認識?你是否曾經和努爾哈赤結拜?”
李凡見事情無法隱瞞了,於是大大方方地說:“是!這又能代表什麼?”
魏忠賢冷冷地道:“你參加宴會與努爾哈赤敘舊,共商大事,努爾哈赤打算將他的表妹納蘭珍珍許配於你,可有此事?”
李凡沉默了,他不經意間看到莫婷雙眉緊鎖,咬着嘴脣毫無表情地看着他。
李凡心酸了,他真的有點心酸了,以前莫婷不會這樣看他的。
魏忠賢見李凡沉默不語,於是道:“哼哼!不回答就等於默認!”
李凡此刻的心情已經跌落到谷底,他冷笑着說:“哼哼!是又如何?我李凡問心無愧!在與努爾哈赤大哥結拜之時,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努爾哈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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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賢壞笑着說:“嘻嘻,好!就算你結拜之前不認識努爾哈赤,但是當你知道後,爲何還要赴宴?”
“哼哼!國事歸國事,私事歸私事,兩樣豈可算在一起?我李凡以個人的身份參加宴會,難道有錯嗎?”
魏忠賢指着李凡手中拿着的那封信,吼道:“錯!大錯特錯!信中努爾哈赤寫得清清楚楚,他是以大金國可汗的身份邀請你,你赴宴就等於以大明的身份與他會談。你沒有經過皇上的同意,私自與努爾哈赤共商大事,那是欺君之罪,你該當何罪?”
魏忠賢的話字字入骨,句句入木,李凡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好?
愣了一會,李凡才說:“你要這樣說,我李凡也沒辦法,但天地良心,我李凡撫心自問對得起大明!”
魏忠賢拍了拍手,“傳侍衛上殿!”
很快,一個身穿特種護國兵軍服的侍衛被帶到大殿,李凡大吃一驚,這個侍衛正是他的貼身侍衛小陳。
小陳參拜完畢後,垂手立於一旁。李凡終於明白了,出賣他的不是方天俊,也不是袁崇煥,而是小陳,這個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的貼身侍衛。
魏忠賢指了指小陳,“李凡,你還認識他嗎?”
“呵呵……當然認識,想不到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小陳,枉我李凡平時待你不薄,你爲何要陷我於不義?”
小陳後退兩步,驚恐地說:“勾魂大將軍,小人也是……也是……也是逼不得已,實話實說。”
“皇上,小陳實話實說,公正無私,理應獎賞!”魏忠賢忽然間爲小陳說了句好話。
“准奏!”天啓帝終於發話了,但是他的臉還是那樣鐵黑。
“李凡!想不到你居然是忘恩負義之人,爲了榮華富貴,爲了當上努爾哈赤的駙馬,居然背叛大明,負了你的小師妹莫婷,答應做努爾哈赤大金國的上門女婿,你還有人性嗎?”魏忠賢嗤嗤相逼。
“我沒有這樣做!”李凡大聲地說。
“還說沒有?小陳將你在宴會上偷偷畫的畫拿來;將你撿到的,努爾哈赤贈送給李凡作爲他表妹的定情禮物,呈上給皇上看看。”
全場一陣萌動,在場所有人都將目光注視到小陳身上,只見小陳從懷中取出幾張畫紙和一個金光閃閃的令牌遞到天啓帝面前。
李凡看到自己失蹤了幾天的令牌,一下子明白了,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魏忠賢故意佈下的局,這個貼身侍衛小陳極有可能是魏忠賢安插在他身邊的臥底,就算不是也必然被收買了。
宴會過後,回到袁崇煥軍營,不到幾天,努爾哈赤送給李凡作爲紀念的令牌不翼而飛,當時李凡十分詫異,無奈找遍各處也沒法找到,只好作罷!沒想到,原來令牌是被小陳趁他更衣睡覺時神不知鬼不覺地拿走了。
天啓帝雙手抖顫地接過畫紙和令牌,他極不希望這是真的,畢竟他和李凡有兄弟之義,於公他不能徇私,於私他不能置兄弟之義而不顧,他此刻兩頭爲難。
天啓帝看完畫紙和令牌後,有點想暈的感覺,他將畫紙遞給李凡,“兄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畫紙上畫的都是李凡在宴會之上與努爾哈赤、納蘭珍珍舉杯碰酒,握手夾菜的畫面,李凡看後徹底無語了,“這……”
“朕希望這件事不是真的,希望兄弟你給個合理的解釋大家。”
“皇上,莫非你想徇私?”站在一邊的客氏此刻發話了。
“奶孃,朕不是這個意思……”
“夠了,皇兒!這個李凡欺君犯上,通敵賣國,理應處斬!哀家希望你以國家爲重,千萬不要犯徇私這個低級性的錯誤!”一直不吭聲的皇太后,這時也發話了。
“對!客氏與皇太后說得很對!奴才懇請皇上不要徇私;奴才懇請皇上立刻將這個通敵賣國的李凡繩之於法!”魏忠賢此時見機會來了,禁不住大喜,於是加油添醋,非要置這個曾經與他爲敵的李凡於死地不可!
面對着客氏、皇太后和魏忠賢施加的壓力,天啓帝相當難堪,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