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人看樣子關係蠻好的,兩位靠在一起拍照。
裡面的其中一個人我認識,正是陳浩本人。
並且非常年輕,像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
而另一個人看起來比陳浩年紀大了很多,應該就是陳浩所謂的食道癌走掉的師傅。
觀察着照片拍攝地點,似乎就是協和的大門口。
我整個靠上了牀,仔細的觀察着照片的細節。
“你在看什麼呀?照片嗎?”陳浩從門口走了進來說道。
“陳老師照片裡是你和師傅嗎?”我說道。
“是的,這照片轉眼二十年了呢。到時候我們也拍一張,好了走吧。”陳浩說道。
我轉身看去,陳浩將臉盆塞入牀底。
之後一手抓住了自己的包,一手拿起了自己牀上的白大褂披在身上。
“我們去哪?”我說道起身跟在了陳浩身後。
陳浩笑着說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跟着陳浩出了協和的正門,陳浩上了一輛停在一旁的小車。
我跟着坐上了副駕,車子開出了醫院上了高架橋。
看樣子是離開了武漢,朝着荊州的方向開去。
我看了一眼車子,很普通的一輛日產轎車。
車在高架上行駛着,我倒是找不到話題和陳浩聊天。
開了一會兒陳浩說道:“你幫我個忙,我的包最前面的一層打開。裡面有一個臨時停車牌你拿出來一下,放在副駕駛玻璃前面。”
我看了一眼,陳浩的包被他自己扔到了後座位。
我伸手過去拿到了手裡,聽着陳浩的話打開了第一層。
裡面確實有一張摺疊起來的臨時停車牌,我看了一眼停車牌上的文字寫着:湖北省荊州監獄臨時停靠。
陳浩看了我一眼說道:“對頭,就是這個。擺在車前面,把醫院的停車牌擋住。”
“陳老師?爲什麼是監獄的停車牌?”我不解的說道。
“我們下面要去的地方啊。”陳浩說道。
“去監獄幹什麼?”我再度不解的說道,不知道爲什麼有些緊張。
“去幹活啊,難道去玩?”陳浩說道。
去監獄幹活?我腦子裡有些亂?但想了想器官移植的事情?不知道爲什麼覺得怪怪的。
我坐的副駕駛前方,原本就有一個協和醫院的停車牌。我將監獄的臨時停車牌壓了上去隨後擺正。
陳浩笑着說道:“立夏是吧,說說你現在想的什麼?”
“我嗎?沒在想什麼呀。”我說道。
“你知道醫院最缺的是什麼嗎?”陳浩問到。
“不知道。”我說道。
“醫院其實什麼都缺,前些年沒人獻血的時候血庫都快空了。這些年義務獻血的多了,但供醫院研究的屍體真的不多。”陳浩說道。
“陳老師說的是大體老師吧?”我說道。
大體老師是醫學生的一個稱呼,其實說罷了就是遺體捐贈者無償捐獻他們自己的遺體。遺體捐贈者在過世8小時內急速冷凍到零下30℃保存,在教學使用時再復溫到4℃。從而能夠保證遺體的新鮮程度,讓學生能在最接近真實的人體上進行模擬手術訓練。從這些遺體捐獻者的軀體上,醫學界的學生們掌握和豐富人體基本知識。讓學生們去感受救死扶傷的深刻內涵,這些遺體是醫學生第一個手術的患者。也是醫學生的老師,他們被尊稱爲尊稱爲大體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