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媽媽雖然不明白自己丈夫爲什麼有此一問,卻還是很快回答了他的問題,只是等說出張勁的名字後,她也驚訝的捂住嘴:
“是那個張勁嗎?”
舒爸爸也不確定,重名重姓的也不是沒有,但有一個侄兒是副團級幹部,那就是他了沒錯。
“……”
舒媽媽徹底沒有了言語,之前還嫌棄人家楊建國的家庭條件來着,現在呢,怕是楊家要挑剔他們家了。
誰能想到呢,一個年近五十的二婚女人,居然能找到像張勁那樣的男人。
舒羽也終於從自家爸媽的話裡聽出來,張家,是她知道的那個張家嗎?
可張勁,楊建國的繼父,又有什麼是能讓她爸媽都驚訝的?
“張勁,在一次任務之後,明明是要擔任新的職務,軍銜也會從正營級擢升爲副團,但他轉業退伍了。”
那個時候張勁纔多大,三十多一點而已。
“……”
舒羽不知道還要不要問下去,舒爸爸卻揮揮手:
“沒什麼不能說的。”
但他知道的情況也不多,僅有的信息,也是在張勁轉業之後傳出來的,據說是因爲他已經犧牲的大哥。
但具體原因外人並不知道,想來,這都是張家內部的事吧?
舒羽不雅的翻了個白眼,
“爸,你說的這些,不都是別人也都知道的?”
真要是隻有這些,她還用問他?
舒媽媽拍了她一下:
“去看看孩子,然後洗漱了睡覺去。”
明天一早還要去醫院,真當她婆婆來了她就可以撒手不管了?
……
醫院裡的溫明花,在張家來人送了晚飯過來後問張勁:
“這樣麻煩他們好嗎?”
畢竟他都已經不在這邊了,跟張家這幾年也沒怎麼聯繫,現在他們冷不丁的一過來,人家又是安排住處,又是讓專人給送飯的,她怎麼都覺得受之有愧。
張勁捏了捏她的手,見她下午趴在牀沿眯了一覺,吃過晚飯後臉色也好了些,心裡放鬆不少:
“沒事,我在這邊輩分高,就算我已經不在部隊,作爲長輩,他們對我也不會有什麼不滿意的。”
“……”
是,他們對他不會有什麼不滿意,但對她呢?
還有楊建國,他之後可是還要在部隊混下去的。
可能是看出來溫明花臉上帶出來的意思,張勁笑了笑:
“聽我的,安心受着就是。”
張家別的人不敢說,但西南這邊,絕對不會有人對他娶的妻子不滿意。
至於楊建國,他們只要熟悉楊建國,應該不會有人不喜歡他,畢竟,據他所知,楊建國比起當年的他,能力更加出衆。
可惜,就是這小子怎麼也這樣不小心呢?
他心裡嘆氣,眼裡帶着遺憾,和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向牀上一無所知的人。
“你去牀上躺着睡一覺,我來守着他。” 溫明花搖頭,她是真的睡不着,別看下午她趴了一會兒,可一直就是閉着眼睛養神而已,根本就沒辦法進入睡眠。
她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明明很困很困,也是很想睡上一覺,但她腦子裡就是不由自主地去想原書裡的劇情。
“你睡吧,不是還有護工看着嗎,我要是困了,會自己睡的。”
“……”
張勁的確有點困,也想着總要有個人清醒着,於是沒跟她爭執,只上了隔壁的病牀,拍了拍溫明花的後背:
“要是困了,你就喊我。”
說完還眼神示意對面的護工,讓他注意着母子兩人的動靜,得到護工確認的眼神,他才放心閉眼。
溫明花呢,依然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面前的楊建國,不僅如此,因爲楊建國蓋着被子,看不清楚他起伏的胸口,她還不時伸手去探他的鼻息,生怕在她沒有注意的時候,他就安靜的離開了。
“……”
護工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剛開始看着溫明花的動作,他只抽了抽眼角,後來見溫明花幾乎是隔個半個小時又會探一探,他就看不下去了:
“要不,你睡一覺吧?”
她這樣子弄得他也很緊張,生怕病人真的會這樣沒了,可他明明能看見病人起伏的胸口,也能聽見他綿長的呼吸。
溫明花何嘗不是緊張極了,因爲醫生說過,楊建國越晚醒來,醒來的機率越小,而從他受傷昏迷,到今天已經整整五天,她怕,怕他再不醒來,會真的醒不來了。
所以她纔會時不時探他的鼻息,也時不時捏他的耳朵跟手掌,就希望他能給出點回應。
這一熬,又是一夜過去,楊建國還是沒有任何甦醒的跡象。
舒羽和她媽媽過來換班,見到的就是溫明花比昨天更加紅腫的雙眼,
“媽,你睡一覺吧,你這樣熬下去,等建國醒來你倒下去怎麼辦?”
舒羽的話帶着濃濃的鼻音,一聽就能聽出來,她一定也是一晚沒有睡好,甚至還哭過。
溫明花點頭應下,看着舒羽跟護工配合着給楊建國擦過身子,纔跟張勁去了張家人給他們準備的房子。
這套二居室是在醫院旁邊的筒子樓裡,二樓,很是朝陽,溫明花沒有精力去查看房間,只接過稱呼她嬸子的二十多歲的小媳婦兒手裡的粥碗,三兩口喝了下去,倒牀就睡。
“……”
張勁無奈,說好的不困呢?
他只得讓有些無措的小媳婦兒準備熱水:
“別緊張,你嬸子就是困了,你把熱水準備好,該幹什麼幹什麼去,這裡有我在就行。”
小媳婦兒姓葉,是張勁在這邊最小的一個侄兒家的媳婦兒,結婚也不過一兩年的時間,更是第一次見到張家傳說中的人物,說不緊張是假的。
所以得到張勁的話,二話不說點了頭就去了廚房。
張勁呢,等熱水遞給他,關上門,先是給溫明花擦了擦臉和手,想了想還是給她擦了擦身上,最後又給她洗了腳,換了裡裡外外的衣服。
整個過程,溫明花只睜眼看了他一眼,接着又閉上了眼睛。
但是張勁知道,她根本就沒睡着,於是等給她擦了腳上的水,就坐在牀沿,將她的頭放他的腿上,給她按摩着太陽穴。
大半個小時過去,溫明花的呼吸終於平穩,低頭再看,他暗暗鬆口氣,睡着就好,再不睡着,他都要想辦法給她吃點安眠藥了,誰的身體能受得了四天多沒怎麼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