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又是巧合?
莫嶺瀾他們此時也已經跟了上來。
看到這一幕,莫家大哥上前,他翻看了一下其中幾個孩子的眼睛,又掐了下他們的脈後,半晌才說道:
“是中了毒,看症狀有些像是江湖上用的六毒散,好在下毒的人給的量極小,他們氣息雖弱,短時間內卻不會斃命。”
“不過子嶸,這毒能侵蝕五臟六腑,且他們中毒應該有些時間了,得儘快將這些孩子送回城裡尋人解毒,否則單獨的時間長了,恐怕會有麻煩。”
若是大人,這麼點劑量的毒只要不立刻致死,就能扛上一扛,可是孩子本就比大人嬌弱,且筋骨體肉都還沒長成,稍有損毀便會耽誤一生。
若是不盡快解毒,萬一這毒留在身體裡時間長了,侵蝕了五臟六腑,到時候他們就算能夠撿回一條性命,可從此往後也會變成個病秧子,以湯藥爲伍。
莫家大哥行走江湖,懂些醫毒之術。
祁文府聽完他的話後,自然也懂了他話中的意思。
他看了眼船艙裡這中了藥後癱在地上的上百人,還有昏迷不醒的司馬岺,面露沉凝。
他們來時那路想要回去,就算不繞路恐怕也得近兩個時辰,而且山路顛簸,昨夜大雨之後又四處泥濘,他們這麼多人中毒的中毒,受傷的受傷,等一路回去恐怕命都沒了。
之前他們來時郭彪說過,這漁村和碼頭只隔着道山巒,從這邊走水路是可以到碼頭那邊的,只是要繞一些路,而且南河水域相通,水上也相對安穩。
祁文府開口說道:“這樣,等一下這些人直接乘船,走水路去碼頭那邊回城。”
“這樓船不大,裝了他們這些人後,頂多還能再裝百人,可今夜來此的駐軍足有兩千,且司馬岺受傷之後,駐軍那邊得要人領着才行。”
他沉吟了片刻說道,
“這樣,莫嶺瀾,你和莫大哥領着駐軍那些人走山路回去,我和蕭勉帶着郭彪他們,跟這些人一起乘船去碼頭。”
祁文府剛纔和蘇阮開誠佈公的談了一次之後,知曉了蘇阮藏在心底的一些秘密,也知道了一些他之前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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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的有些判斷或許也不再適用,對於荊南的事情,朝中的事情,以及一些他未曾留意的細節也出現了偏差。
祁文府還有些問題要問荊南這些人,而且他既然已經打算儘快回京,自然就不想再耽誤時間,最好是趕在回去的路上將事情問清楚之後,直接跟縐隆安交接、安頓好他們之後,就可以押送郭彪等人上京。
他有很多事情需要回京之後去印證,而且有些事情也得重新安排。
祁文府說道:“你回去之後,就直接到知州府。”
莫嶺瀾隱隱察覺到祁文府多了些急切之意,他不由看了他一眼,卻也沒多問,只是點點頭道:“行,我和大哥帶着駐軍走林子裡回去,那你們這邊可還要帶些人?”
祁文府看了眼船上,估算了一下說道,“讓鹽幫和謝家的護衛跟着,再挑五十個駐軍隨行。”
不是他太過小心,而是那暗中行事之人太過詭詐。
且如若他有意誘他和蘇阮出京,又接連搞出這麼多事情來,甚至想要置他和蘇阮於死地,如今事情敗露,他和蘇阮也安然無恙,還拿下了他這麼多人。
祁文府總覺得那人若真像蘇阮所說那般有手段,那荊南的事情恐怕還沒完。
小心無大錯。
ωwш◆ TTkan◆ ¢O 多些人,就算真遇到什麼也不至於毫無應變之力。
莫嶺瀾和莫家大哥下了船後,就直接從駐軍裡點了一小隊人,跟着謝家護衛,以及祁文府從京中帶來的那些人,還有鹽幫的十來個人一起上了船。
郭彪等人被綁了扔到一旁,鹽幫的人負責行船,那一小隊駐軍和謝家、祁家的護衛則是守在船艙四周。
莫嶺瀾他們站在岸邊,等見着船順利離開岸邊,朝着深水處而去時,他們這才也帶着剩下的人離開。
船下浪濤聲四起,祁文府看着蕭勉和寒山包紮了傷口之後,這纔看向蘇阮那邊,就見她已經安撫好了薛嫂子他們。
此時那些人雖然依舊紅着眼坐在地上,可已經不像是剛纔那般哭的厲害,船上有水,也有乾糧,而且數量還不少,在檢查過沒有問題之後,蘇阮便讓人取了給他們吃喝。
見他們狼吞虎嚥的模樣,蘇阮說道:“慢點吃,別這麼急。”
見薛嫂子啃着餅子,強嚥下去一口後直接噎的伸直了脖子,她連遞了個水囊給她,見薛嫂子仰頭喝了幾口咳得難受,蘇阮替她順氣,“你們多久沒吃東西了?”
薛嫂子身旁一個女的低聲道:“一天多了,之前每天都有吃的,雖然只有一點兒,可總不會叫人餓死,可從昨兒個午後開始,他們就再沒給過我們吃的了。”
薛嫂子抹了抹嘴也是說道,“這兩天他們都不怎麼管我們,只把我們關在這裡,就今天午後給我們灌了些水,裡頭也不知道摻了什麼,讓我們頭暈的連身都站不起來。”
他們這個人都是經歷過荊南那場天災的人,也都是捱過餓的,怕極了那種餓到極致,腸子貼着肚皮,恨不得連地皮都扒了吃了的感覺。
一天多不吃不喝對於旁人來說或許難熬,可對他們來說其實算不上什麼,他們早就試過好幾天吃不上飯,餓得吃觀音土的時候,可他們怕的是這以後也會一直餓下去。
而且那些人看他們的眼神也像是看死人似的。
那種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怎樣的恐懼,才最讓人害怕。
祁文府眉心微皺,“昨兒個午後?”
他和蘇阮是前天到的荊南,而昨天早上見到的縐隆安,當時見到縐隆安後,解決了彼此間的誤會之後,就重新開始佈置找人的事情,而也差不多就是那時候見到了蘇江,知曉了他身份。
這船上看守的人之前一直都在給這些人吃喝,甚至也沒要過他們的命,可從昨天開始就突然不再給吃喝,就像是……覺得這些人已經沒了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