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等不了
“你好大的膽子!!”
祁文府低頭靠在她耳邊,說話時候有些咬牙切齒。
蘇阮有些懵逼,張張嘴無聲道:“你怎麼來了?”
祁文府狠狠瞪了她一眼。
他要是不來,哪能知道這鬼丫頭居然這麼大的膽子,闖進茅廁堵了宇文良郴不說,外面還站着那麼多瑞王府的人,她居然就敢在這裡揍人。
她怕不是活膩了!
祁文府磨了磨牙瞪她一眼,抓着蘇阮攀着旁邊的牆頭就想上去,蘇阮見狀連忙扯了他一下,作勢讓他等一下,然後纔開口,這一次卻是她原本的聲音。
“宇文良郴,昨天在安陽王府你纏着我敗壞我聲譽,我才讓人教訓你一頓,誰知道你居然不知收斂。”
“我告訴你,你再敢打謝家的主意,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說完她扯了扯祁文府的袖子。
祁文府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擡腳朝着宇文良郴後頸上踹了一腳,將他踢暈了過去,這才抱着蘇阮攀上了旁邊的牆頭,然後跳了下去。
牆那邊是道月簾門,隱約能聽到有人甩馬鞭的聲音,不遠處是戲園子裡的人練腰身的場子,裡裡外外聚了不少人。
兩人沒有多留,避開人羣直接快速離開。
等走了一截尋到一處安靜地方時,蘇阮只覺得被抓着的小臂都快斷了,她出聲道:“祁大人,這裡沒人了。”
祁文府聞言直接停了下來,扭頭看着蘇阮。
蘇阮動了動胳膊:“疼。”
祁文府卻沒鬆手,只是將她拉近了幾分,咬牙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蘇阮感覺小臂上如同鐵鉗似的力道,重重嘆口氣,想着怕是又得青了一片。
見祁文府臉色黑沉沉的,蘇阮說道:“我知道,打宇文良郴。”
祁文府見她理直氣壯的樣子,頓時氣結:
“蘇阮,我以爲你是聰明的。”
“之前你給我賬冊的時候,還有後來在安陽王府,你一直理智沉穩,斷不該這般糊塗,就算宇文良郴真做了什麼,你想要教訓他機會多的是,爲什麼要自己動手。”
“要是被人發現了,你怎麼辦?”
蘇阮歪了歪頭:“不會有人發現的,我動手前找了退路了,那邊巷子出去戲臺子後面有個暗門,直接就能出去,而且我會口技,能拖住外面的人……”
“這是重點嗎?”
祁文府打斷她的話:“我是說你不該動手打他!”
蘇阮看他:“你也打了。”
祁文府:“……”
“昨天安陽王妃壽宴之後,你讓人打了他悶棍,他嘴裡那牙是你讓人敲掉的。”
還專照着人臉上揍。
祁文府有一丟丟心虛:“……我那是之前就有準備,不會讓人發覺。”
“我也有準備呀。”
蘇阮一本正經:“我之前在荊南跟人學過怎麼下黑手能打的人疼又不傷筋骨,口技能拖延時間,而且動手之前我也找好了退路,就算瑞王府的人過來我也能跑掉的。”
“要不是你突然出現,怕驚動了外面的人,我辦完事後就直接從那邊走了,不會有人察覺的。”
祁文府氣笑:“你這是怪我多管閒事?”
蘇阮太熟悉他的神情,見他眉毛一攏,顯然是動了真怒,剛纔還理直氣壯的蘇阮瞬間就弱了下來。
她眼兒圓圓,面露討好,放軟了聲音說道:
“當然沒有,祁大人於危難之時救我於水火之中,大恩大德我感激不盡,來世做牛做馬但憑祁大人吩咐……”
“啪!”
祁文府看着“能屈能伸”的蘇阮,聽着她嘴裡胡言亂語,一口氣憋在胸口,忍不住鬆開她胳膊,擡手就敲在她腦門上:“收起你這幅狗腿子樣。”
來世做牛做馬,當他聽不出來糊弄他呢?
這一輩子呢?
祁文府看着蘇阮伸手捂着腦門,只覺得腦子裡一根弦直跳:“說吧,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蘇阮乖巧臉:“替我二姐出氣。”
祁文府橫了她一眼:“說實話!”
蘇阮繼續乖巧:“真的,他欺負我二姐。”
祁文府聞言懶得再問,伸手抓着她胳膊就朝外走。
蘇阮頓時急了,她連忙朝後退着,單手抱住旁邊的廊柱,腳尖抵着地面急聲道:“我說我說我說……”
祁文府停下來冷眼看她。
蘇阮開口道:“你之前不是說要用宇文良郴爲引子,挑起瑞王去對付二皇子嗎?可是瑞王向來明哲保身,宇文良郴那人看着紈絝,可未必真的沒腦子,會因爲一次爭執就強行出頭,你想要讓瑞王父子動怒甚至動手很難。”
“剛纔在樓上的時候,宇文良郴跟謝家、裴家、季家幾位公子都起了爭執,言談間更有將昨天的事情扣在他們頭上的打算。”
“雖然他只是隨口一說,但是當時在場的人很多,這消息定然會傳出去,我就想着乾脆再揍他一頓,用口技冒充我大哥還有裴耿他們幾人的聲音。”
“讓瑞王懷疑是有人跟蹤宇文良郴,想要藉着他來挑起瑞王府和謝、裴幾家的爭端。”
蘇阮見祁文府皺眉,手中也鬆了些,她這才繼續說道:
“你也知道,謝家這次因爲我和我母親,本就陷入戶部的事情當中,裴耿的祖父又是戶部尚書,哪怕人人都知道他不會貪污,但是戶部之事他依舊脫不了干係。”
“季詔、周奇、龔雙成他們個個出身不低,沈棠溪更是沈相的兒子。”
“瑞王是聰明人,他只要稍作一想就知道是有人想要挑撥離間嫁禍他們,他能容忍有人對他兒子動手腳,卻絕對不會容忍那人想要把他兒子,甚至整個瑞王府都推進這次戶部貪污的漩渦當中。”
蘇阮說的認真。
“祁大人,南元山已經下獄,有些事情是拖不得的。”
“我知道你或許另有打算,會引着瑞王插手此事,可是那些辦法都太過迂迴,我等不了。”
“眼下二皇子已經將目光落在我身上,宣平侯府也牽連其中,謝家的人待我不薄,我雖然不喜歡謝淵,但也不想拿宣平侯府其他人的性命來冒險。”
“而且聖心難測,我不確定宮中那位到底是想要徹查到底,還是點到即止。”
“如果他只是想要肅清幾個朝中蛀蟲,想要勝過和其他勢力的博弈,那他必不會一查到底,到時候萬一他捨不得他的兒子,捨不得他兒子身後的人,那我父親他們的冤屈如何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