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那些東西收拾完,就坐在客廳裡等大林醒來,本來我是想直接衝進他房間裡問他的,但考慮到他還正在休息,我貿然叫醒他也確實不妥,於是就只能坐在那裡等他睡醒。然而,一直等到晚飯時候,他還是沒有醒來,我急得坐立不安,卻還是隻能忍着不去吵醒他。
他真的很能睡,就那樣大概睡了一天一夜,終於肯醒過來了。他從房間裡出來時,我正在大廳裡打轉轉,他伸了伸懶腰,揉了揉頭髮,雙眼惺忪地跟我打了個招呼,說早。我見他總算是醒來了,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只能哭笑不得地回了他一句早。
等他洗漱完,又吃過早飯,我便讓他跟我一塊去屋頂的陽臺上曬曬太陽,他看天氣挺好的,就爽快地答應我了,我覺得有些事情的答案也該揭曉了。
我們一起走樓梯到了屋頂的陽臺,他見那裡地方很寬敞,風景也很美,就興奮地沿着陽臺跑了一圈又一圈,說那兒真是個好地方,他之前怎麼就沒發現呢。我沒理會他,只是找了把椅子安靜地坐了下來。
他玩夠了,才發現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於是就走到桌子這邊,也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他一邊問我有什麼煩心事,一邊將泡好的茶水倒了兩杯,伸手遞給了我。我接過杯子,放在桌邊,跟他說我有事情想問他,想讓他如實告訴我,他就說好。
我雙手握着杯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害他還
有些不好意思,又猶豫了一會兒,終於是下定了決心,把我的疑惑和猜測全都說了出來,我有種感覺,我也許之前見過他的,只是記不清楚了。
“你,認識莫白嗎?”我不相信這一切都只是巧合那麼簡單,我的直覺告訴我他跟莫白一定有關係。
“啊,我認識一個,但不知道他是不是你說的這個人。”他有些吃驚,但還是老實地回答我了。
“我說的這個莫白,年齡跟我同歲,也是榆城人,我們高中時都在一中讀,他成績很好,人緣也很好,喜歡打籃球,還會彈鋼琴,家住在叉叉小區叉棟叉號,高考後去了A大,現在呢,可能在國外混吧。”這麼多年,很多事我都記不清楚了,可唯獨莫白的事,我一件也沒忘掉。
他聽我說了這些,表情一下子就收了起來,滿臉都是不可思議,一會兒又皺了皺眉頭,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着我,卻也不肯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想,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我進入大學後,一直都在忙着兼職和打零工,閒暇時間也看看書,學學化妝和搭配,那時候最期待的事,莫過於,偶爾還可以跟莫白髮發信息、寫寫信。是的,雖然從那個夏天起,我跟莫白就沒怎麼聯繫了,但我還是會常常關注他的消息,時不時地發信息給他,跟他說說自己最近的生活,也說說自己有多想念他,我知道,他從來都不會回覆我,但我的信息他還是
會看的,因爲那幾年,我都那麼死纏爛打了,他也沒有屏蔽我或者拉黑我,想來他也夠不容易的。
我那時那麼地努力,大概是盼着有一天,我能夠以很優秀又很美好的姿態出現在他的面前,告訴他我並沒有食言,我還在一直一直地等着他,等他回頭看我,我想,那樣的話,他是不是就會被我感動到,他是不是就可以放下心裡的那個人,試着接受我呢。
我就抱着那樣的希望過完了我大半的大學生活。大三那年的秋天,我做好了一切的準備,打算去他在的那座城市找他,我跟自己說,無論如何我都要跑這一趟,我已經等了他整整五年了,這五年來我一直追着他的腳步不肯停歇,也差不多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我真的累了、倦了,再也跑不動了。
我趁着週末,買了張晚票,坐火車一路南下,輾轉了一夜的時間,終於來到了莫白所在的那座城市。那裡的氣候更加溼熱,天氣還很溫暖,路邊的樹木都長得很茂盛,鬱鬱蔥蔥的,一點也不像我們學校,也不像榆城。
我一夜沒睡,按理說應該困得睜不開眼睛,但那天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莫白,我的心情就又興奮又緊張的,一點也不覺得困了。因爲下車時天才剛剛亮,肚子有些餓了,我就在莫白的學校附近找了家餐館,大概吃點東西,再把自己整理一下,想着待會兒一定要讓莫白見到最好的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