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箏皺眉,視線落在一旁。總編,你就不能裝作沒看見麼?
看着那擱在電梯門上的大掌,似乎不說他就不放開的樣子。
“我記得你的稿子還沒有寫完,要不要繼續寫?”叢昊天完全不着急華箏不開口。
華箏一驚,擡眸看向叢昊天那雙凜凜眼睛。遲疑地說:“那總編可不要說出去。是詹老太太中風住院了。”要是被其他娛樂報社知道了,肯定會大做文章,各種抒寫。
“所以你去醫院?”
“恩。”這不是很明顯麼?華箏內心嘀咕。
叢昊天手一鬆,任電梯門緩緩關上。
電梯開始下降,華箏的心才穩了下來,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緊張的。每次兩人單獨的接觸,就算只是工作上的,也會讓她緊張地縮着身子。
面對詹艋琛也會有緊張,但那是害怕的佔據。兩者完全是不一樣的。
在和總編一起時是什麼樣的情緒?總感覺有什麼情緒在心底流過,她不想品嚐那是什麼滋味。因爲一旦感知到,便會有更多的恐慌來襲。
那種沉悶被封閉在狹小的電梯內,直到電梯打開看到外面湛藍的天空,才讓華箏更清醒,更懂得去權衡……
她站在公司門口,掏出手機給詹艋琛打了過去。
那邊一接通,她便問:“詹艋琛,你白天有沒有去看奶奶?我現在過去,要不要一起?”
“你不是已經去過了?”
“我知道。但是……”
“明天她就可以出院,在詹家療養。不需要你這麼迫不及待地往醫院趕。回去煮晚餐。”詹艋琛吩咐完就掛斷電話。
華箏氣死了。
我是你的老媽子麼?華箏都要錯覺,難道我的廚藝真的勝過大廚麼?不然怎麼就吃不厭?再怎麼給菜色翻花樣,也不如大廚啊!
雖然回去煮晚餐是詹艋琛的命令。可華箏還是先驅車去了趟醫院。在人情世故上,她絕對不會像詹艋琛那樣絕情。
她去醫院的時候只有詹楚泉和荊淑棉在。詹楚泉的臉色和以往比起來並不是很好,總覺得很沉悶。
也是了。這可是他的親奶奶。算是唯一的親人了,心裡肯定不好受。
華箏安慰着:“大哥,你彆着急,人定勝天,奶奶一定會好起來的。”
“你說得對,一定會好。”詹楚泉說。“謝謝你過來看奶奶。”
“奶奶也是我的親人,這是我應該做的。”
詹楚泉點點頭,表情強顏。隨即轉臉對荊淑棉說:“你和華箏一起走吧。晚上我待在這裡就好。”
荊淑棉當然不想待在這裡。但是她不能顯得不耐煩啊,反而要更表現的有苦甘願同受的賢德來。
“不行,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待在這裡?我要陪着你。”她說。
“不用,晚上還有看護在,實在不需要那麼多人。而且我不想你這麼熬夜。你可以明天早晨來的早些,給我帶點早餐。”
“那好吧。如果晚上有什麼事,一定要打電話給我。”
這話說的。要真有事,打給她能有什麼用?荊淑棉不過是說得好聽罷了。
沒多一會兒,華箏就離開醫院。雖然同時出了醫院,可荊淑棉非常拽地走在前面,不當華箏一回事兒。
華箏也無所謂,跟着進了醫院下面的停車場。
在電梯裡的時候,華箏接到冷姝的電話。因爲她下班的時候冷姝剛好不在,所以她就打電話問她怎麼走得那麼快。還說請要叫華箏一起吃晚飯的。
因爲這個電話,華箏是好一會兒才進停車場的。
就在她朝着自己的車走去的時候。
一輛車急速地駛過來。這車速在停車場內絕對是超了,就像準備去趕着投胎似的。
華箏看到擋風玻璃後面的那張臉,是荊淑棉。
一切來得太突然,以致華箏都呆了,忘了去反應,雙腿不受控制地站着不動。
車子急速而來,緊接着車輪摩擦着地面,‘吱’地發出長音,險險地在華箏的面前停了下來。華箏因那衝擊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荊淑棉一臉得意地搖下車窗,對着那地上的華箏冷笑:“剛纔我是不想踩下剎車的,因爲我真的想殺了你。不過,第一,停車場各處有攝像頭,沒有預謀的殺人案容易讓人抓個正着。第二,爲了你這種貨色毀了我一生也不值啊。你說是不是?”
華箏吃力地站起身,腿上有點痛,不過還是能走動的。
她無言地朝荊淑棉開啓的車窗走去,停在當前,冷聲着:“荊淑棉,你不會有好報的!”
“不會有好報的人只會是你。華箏,就你這個樣子還想跟我鬥?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荊淑棉大笑着,揚長而去。
她的心情怎麼會不好呢?殘了老太太,以後在詹家就不需要做什麼事都顧忌着老太太了。那種感覺就像得到了整個詹家一樣。
華箏看了那車尾一溜煙地消失,真覺得自己進了詹家就像進了瘋人院一樣!實在是太無語了。
想到剛纔驚險的一幕,華箏覺得心口又跳動不安了。開始是莫尼要撞死她,莫尼消失了,現在又變成荊淑棉。
不明就裡的人還以爲這兩人是商量好的呢!要不就是人品是如出一轍的。
華箏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挖了誰的祖墳,不然不會遇上這兩個可怕的女人。
她想着什麼時候去燒燒高香,順便保佑自己長命百歲。
在病房裡,就剩下詹楚泉,還有病*上癱瘓的詹老太太了。
詹楚泉在凳子上坐了良久,才站起身走到病*邊,微微俯下身子,看着張着眼的老太太。
“奶奶,我問你幾個問題。如果是,你就閉下眼睛。”
老太太將眼睛閉了下。
“我回到詹家的時候問了傭人,她們都說沒有看見你是怎麼摔跤的。淑棉說是你不小心摔的。我想問的是,是不是荊淑棉推你的?”詹楚泉問。
老太太將眼睛眨了下。這回到便是‘是’的意思。
“其實我有猜到。因爲你一向很小心。”詹楚泉頓了頓。“你腿上的刀傷也是她弄的?”
老太太沒有眨眼睛。
“是詹艋琛?”詹楚泉又問。
這下老太太眨了眼睛。
詹楚泉沉默了許久,開口:“所以說,奶奶,你的謀算有漏洞,反而讓自己身邊的人算計了。放心吧,我心裡有分寸。該是我們的,一分都不會少。”
老太太依舊閉了下眼睛。可見就算此刻狼狽不堪,她也要掙扎着爬起來。
對於有些人來說,權勢可比命還重要。
“至於荊淑棉這個女人,她還有用。所以暫時不能弄死她。”
老太太還是閉眼睛。就算知道荊淑棉將自己弄到如此地步,她也不會因爲逞一時之快而殺了荊淑棉。
那個女人會得到悽慘的下場,但不是現在。
也不能因爲她而砸了整盤計劃。
華箏回到詹家,沒有看見詹艋琛。她今天回來的晚了,按以往詹艋琛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立刻招紅玉過來:“二少爺還未回?”
“不,已經回來了,在書房裡。”紅玉說。
“行。趕緊的,給我做副手。”華箏催着。
然後拉着紅玉一起進了廚房。
華箏覺得,她阿姨要是知道自己進了詹家天天給詹艋琛煮飯,會不會覺得她很命苦?
唉,命苦沒關係,心苦纔可怕。
煮好晚餐後,華箏親自去書房叫某人。
站在門前,小聲叩着門。
“進。”
裡面傳來低沉的聲音後,華箏才仔細着推開門,先是把腦袋往裡抻,轉眸看到裡面佇立在窗前背對着的詹艋琛。
華箏走進去:“吃飯了。”
詹艋琛轉過身,將手上的酒杯擱在桌上,鷹銳的眸光看着她:“我說的話你不明白?”
華箏一愣:“你說什麼了?”
“……”詹艋琛。
華箏後知後覺,想到自己違逆他就今天下班要去醫院的事。
內心很想一番大道理來訓他。但是華箏不敢,便狗腿似的恭順着:“就是順路而已。然後我不就急着趕回來給你做晚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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