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也有犯糊塗的時候,比如賓語主語都會顛倒不成句的類似的病句,還有像一些過於修飾的讓人讀着就非常拗口的句子。
哪些可以去除,哪些需要改,哪些是作者的精髓段落,都要一絲不苟地修改至完美。
華箏要懂得便是那些符號,還有爲什麼要修改,都要熟悉起來。
那樣改起來自己看得懂,別人也不糊塗。整個過程都比較繁瑣。
一本書看下來也是要脖頸鬆動,眼睛痠痛的。
幸好華箏也是個喜歡文字的,並不會感到厭倦。
差不多一個星期的樣子華箏就已經開始修改書稿了。不知道怎麼修改的時候就比較苦惱了。幾乎是絞盡腦汁。
有的時候看着字句,覺得那一句讀在嘴裡都像是病句。
在出版社,每個編輯掌管的就是一整本書,讓別人幫忙肯定是不行的。
而且每個編輯下的書如果銷售好,那是升職唯一的標準。
這都是實力啊!
中午休息的時候,寶拉告訴了華箏內部的一個消息。
“我們公司要來一位新的副編了,聽說人特別苛刻,是個三十幾歲的女人,未婚,女強人。這個年紀的女人很可怕啊!”
“怎麼說?”華箏不解地問。
“內分泌失調唄!”
“不至於吧?我們只要盡職做好自己的工作不就好了?”
“這種事誰說的定?到時候你當心些。”寶拉提醒她。
華箏怎麼想都沒想到,這個副編居然是洛芯妍。
她不是東方時刊的銷售部主管麼?
華箏是被叫進副編辦公室的,她以爲自己是新來的緣故。看到洛芯妍,她瞬間愣住了。
洛芯妍坐在她的辦公桌上,用着打量的目光看着華箏。
“原來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爲同名同姓。”
“不知道副編找我來是什麼事?”華箏認爲,以往什麼的都煙消雲散。
洛芯妍爲什麼離開了東方時刊,爲什麼會在這裡,都不重要。
認識是緣分,最重要的是現在的遇見,她們是上司下屬的關係。
“能不能先幫我倒杯咖啡?”洛芯妍要求。
“好。”華箏答應。
“謝謝。”
華箏倒了咖啡過來,小心翼翼地放在洛芯妍的面前。
洛芯妍端着抿了口,說:“你的書我看過,所以我還能在這裡看見你。”
華箏就當她是認可自己的一種讚美:“謝謝。”
“但你寫得再好,和你現在的職位沒有一點關係,明白這個道理麼?”
“明白。”
“所以,我要的不是開後門,我要看你的成績。”
“我會努力的。”華箏說。
“我最不喜歡的就是隻會嘴上說。對了,在東方時刊的時候,我聽說你非常喜歡黑荊棘的書?”
“對。”華箏意外她會知道。
“黑荊棘近期又出了書,不過是在別家出版社。我要你將他挖過來。”
“可是這種事……”
“做不到?沒關係,你可以遞上辭職信,甚至可以摔在我臉上揚長而去。”洛芯妍的眼神裡有不容違抗,有冷漠。
華箏知道這裡面已經有了刁難的成分,也知道洛芯妍這樣是爲了什麼。
“如果以前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你,我向你道歉。”
洛芯妍搖搖頭:“我只是在教你做事。要是沒事了,請你出去。”
華箏被堵得什麼話都說不了。
她還能說什麼呢?
洛芯妍在華箏出去後,將咖啡往旁邊一放,滿是厭惡和恨意。
要不是華箏,叢昊天怎麼會對她念念不忘?怎麼會對她連朋友都做不成?
都是華箏的錯!
要裝無辜是麼?就讓你無辜個夠!
“你沒事吧?副編刁難你了?”寶拉問。
“沒有。”
華箏想,難道是因爲以前欠了洛芯妍的,所以纔有這樣的索取方式麼?
可她不是故意的。
當初,在感情裡,她的不認輸完全是出自內心的真正歡喜。
誰知道洛芯妍會如此看不開。
而且她早就離開了東方時刊,洛芯妍有大把的機會和叢昊天在一起啊,怎麼能怪到她頭上呢?
華箏打開自己的微博,她發給黑荊棘的私信就像石沉大海,沒有一點回應。
其實就算黑荊棘回覆了,又能怎樣呢?她怎麼開口跟他說自己需要幫忙的事?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不好了。別人把你當朋友,你卻對朋友動着歪腦子。讓別人多爲難。
華箏開着車出了公司。
想想自己還真是夠倒黴的。
找了個不錯的工作,卻因爲有個洛芯妍,什麼都變得有壓力起來。
工作有壓力很正常,但是這樣的壓力根本就無法解決……
華箏非常頭疼。
車子剛駛進通往老宅的路上,遠遠地就看見鐵門旁站着個人。
再細看,居然是叢敏。
華箏將車子停好後,下車。
“叢敏!”
“好久不見。”叢敏對她笑,眼裡有俏皮。
“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你等多久了?”
“沒有多久。我還想着如果你再不來,我就要走了。”
“先進來吧!”華箏拿鑰匙開門。
上了二樓,華箏將包放下,又去給叢敏倒水。這才坐了下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華箏問剛纔的疑惑。
“因爲我看見你上電視了,說明你已經回來了。到這裡來,我也是碰碰運氣。這裡……什麼都沒有變。”叢敏四處環顧,臉上有淡淡的失落。
她剛纔站在鐵門外往裡看,看到那滿是葡萄的架子後,想起一句詩: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只不過,笑春風的變成了葡萄……
多麼心酸……
“這裡不會有變化。”華箏說。
她會讓老宅一直保持原樣。
“你有沒有和我哥聯繫?”叢敏問。
“上次看見他的,一起喝了茶,然後我們就各自離開了。”華箏簡單帶過。
沒有說是怎麼樣的遇見。
第一次他們是因爲撞到車,三年後,事故依舊重演。
華箏都錯覺,這是上天的安排麼?
“其實吧,我就覺得挺奇怪的。你爲什麼就不願意和我哥在一起,他一點都不輸詹艋琛。人品好,相貌好,會寫書。我以前覺得只有你才能配得上他……可能真的是沒有緣分吧。”就像她和華胥。
她也看開了。
“你說……他寫書?這我倒沒有聽他說過。”華箏意外。
“你不知道麼?”叢敏奇怪。他們那麼親近,那時候。哥居然都沒有說。
難道不是面對自己喜歡的女人,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都拿出來麼?
“他什麼時候出的書?”華箏想,如果是叢昊天寫的書,那會是什麼樣的內容?關於什麼的?
“有個作家的名字你應該聽說過。黑荊棘。”
華箏看着叢敏,爲什麼突然提起黑荊棘?爲什麼她的呼吸變得特別困難?甚至有停止下來聽叢敏繼續說下去的趨勢。
“那是我哥的筆名。他在讀書的時候就被譽爲天才小說家。你看過他的書麼?”叢敏問。
“怎……怎麼可能?”華箏瞪大着眼睛。
“爲什麼不可能?難道是不是我哥我不知道麼?如果你不信,你自己去問他。”
華箏只感到凌厲的風穿過胸膛,刮划着她的五臟六腑,痛得她眼淚都印在眼眶。
她不堪忍受地閉上了眼睛,可是淚水還是滑落出來。
叢敏被她的巨大反應給嚇了一跳。
“華箏,你怎麼了?”
華箏搖搖頭,忍着自己的情緒,拭過眼淚,說:“沒事。就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我哥這人比較低調,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不過連你也隱瞞,我只能說他太*了。”
叢敏顯然覺得華箏的反應也太過誇張,哪會不可思議到流眼淚?
不過她也沒有問,看樣子華箏也不想回答。
就算現在讓她知道哥的內涵又如何?能改變得了現狀麼?華箏就會回到哥的身邊麼?
現如今叢敏都不知道她哥的真正想法,說牽線再續前緣,似乎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誰都明白,只是沒有人願意再提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