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箏內心憤憤的想,有本事你別吃啊,吃了好歹給個反應啊!
但是在表情變化上面,詹艋琛一向很吝嗇。
“詹艋琛,這些菜都是我做的,好吃嗎?合不合你的胃口?”
華箏默默地咀嚼着食物。一邊觀察着詹艋琛的表情。
如果她不親自開口,這一桌子菜算是白做了。
詹艋琛要裝作不知道是吧?她就非要在他耳邊說個清楚徹底。
而詹艋琛深邃地看了她一眼,給出不留情面的兩個字的評價:“一般。”
華箏氣的差點一口老血噴在他臉上。
哦不,是嘴裡的一口飯噴在他臉上。
她也後悔自己沒有噴出去,讓自己心裡就會好受一點。
她自己的廚藝自己很清楚。也不會是一般的水平吧!
就算不是讚不絕口,也應該給個好評。
而且像他這麼挑剔的人,一般的飯菜能入他的眼入他的口?早就不吃了纔對。
可是現在他慢條斯理優雅地用着餐,什麼意思?是口是心非吧!
就算華箏明知詹艋琛的刁難,又能如何?
她又不敢拍桌子掀凳子。
一頓菜不夠,想要看她的誠意是吧?
很好。既然如此,他會繼續做下去的。
然後接下來一連幾天,華箏都在動手爲詹艋琛做飯。
換着不同的花樣爲他做菜,煲湯。
華箏這大半輩子都沒有如此費心費神地煮一頓飯。
可是每一次她的付出,都得不到一絲絲的回報。每次問詹艋琛永遠是一個回答,一般。
華箏知道,如果他說很好,那麼她就成功了。
不過想要‘很好’這兩個字從那清薄的嘴脣裡說出來,難如登天啊!
夜闌人靜時,華箏從自己的房間走出來,然後往詹艋琛的書房走去。
一般這個時候他都會在書房裡。
其實華箏更願意在書房裡和詹艋琛說話,而不是在他的房間。
她先親手親腳地靠近書房門,然後將耳朵貼了上去,聽不到裡面有任何動靜。
難道不在嗎?
華箏又往自己的身後瞅了瞅,怕他又突然之間站在自己的後面。
沒有發現人。
便嘴巴隔着門小聲的問:“詹艋琛,你在裡面嗎?”
“我在忙。”
“我就耽誤你一點點時間,可以嗎?”
“不可以。”
華箏氣結。
她纔不相信詹艋琛有這麼忙呢!一定是故意不見她才這麼說的。
可是她都做了那麼多天的飯菜給他吃了,就一點感動的心情都沒有嗎?
華箏幾乎欲哭無淚。
“詹艋琛,你就讓我進去吧?又不會耽誤你多長時間,有什麼事我們就好說好商量嘛。”
裡面的人已經不回答她了,直接無視。
她很無力的靠在書房門上,用指甲摳着門,然後發出吱吱吱的聲音。
就像老鼠半夜出來覓食發出的聲音一樣。
與此同時,在離書房門不遠的護欄後面,有兩個鬼鬼祟祟的小影子藏在那裡。
專心致志地盯着華箏的行爲。
半天半也沒見她進書房,舉足不前。
曈曈畢竟是小女孩,看着有點不忍心,對旁邊的哥哥說:“媽咪這樣好可憐哦,我們要不要幫幫她?”
“自己做的錯事自己解決,我們幫不了。”涵涵很深奧地說。
也絕不上前幫助的決心。
曈曈又朝着那邊看了幾秒鐘,說:“不知道爹地什麼時候纔會原諒媽咪。感覺大人做錯事要被小孩子難應付多了。”
“走吧!睡覺去。”涵涵拉過曈曈就走了。
華箏要知道她的兩個孩子隔岸觀火,肯定是要氣得臉都發綠了。
摳了一會兒,華箏覺得無趣,便去玩門上的門把,誰知道一下子給她擰開了。
愣了一下,她就將門開了一條縫。
不過看不到裡面的人,她又將縫拉大,然後將她的腦袋抻進去。
便看見正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詹艋琛。
就算是坐在自己的書房裡,依然有着不可侵犯的高貴威嚴。
穿着黑色妥帖的襯衫,氣勢深沉地看着進來的人。
“那個……詹艋琛,你餓不餓?我去幫你弄點吃的來?”華箏露着她那張小臉,面帶微笑的問。
詹艋琛沒有回答她,將視線落在面前的電腦屏幕上。
華箏見他沒有說話,維持置之不理的冷漠樣子,將纖長的身體小心翼翼的擠進去,然後再小心翼翼地將書房門關上。
咔噠一聲,在寂靜而壓抑的氛圍裡幾乎是振聾發聵。
管他到底餓不餓,吃不吃東西,反正自己過來的最終目的很明確。
對她來說明確,對於詹艋琛來說,也遮掩不起來。
她最近絞盡腦汁地試圖打破她和詹艋琛之間的僵硬關係,不是一直在做努力嗎?詹艋琛會看不出來?
當然不會。
所以華箏後面也懶得去想些什麼客套話,直接走到了辦公桌的旁邊。
然後就站在旁邊看着詹艋琛。
對於華箏來說,如果正在做事,旁邊一個人在盯着她,而且是一直盯。
想必,別說是她,任何一個人都受不了吧!
但是現在她忽略了詹艋琛的忍耐性。
他不僅一點影響都受不到。甚至坦然自若的旁邊就像是沒有人一樣。
和空氣無差。
華箏站在一旁很認真地想着,既然你的忍耐性這麼好爲什麼不在某方面多忍耐忍耐呢?或許對他還有一點刮目相看的改觀。
但是以往的經驗細細想來,詹艋琛不做的時候就像是沒有*的紳士的品格,但是一旦開始做了,那根本就控制不住。
如果控制得住,爲什麼跟個永不饜足的野獸一樣永無止境呢?
在詹艋琛面前,她已經不是新大陸,不用每次都開墾的那麼徹底。
每一次都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抽出來了。
或許真的被抽出來過,在她腦海一片空白的時候。
華箏對詹艋琛的工作沒有一點興趣,站在旁邊慢慢的研究起了詹艋琛。
等她研究完回神的時候,詹艋琛依舊紋絲不動,甚至臉上的情緒都沒有變化過。
刀削劍砍的臉廓,棱角分明的冷硬,似乎很專注他面前的工作。
也沒有趕華箏走。
華箏突然間想到一個詞,紅袖添香。瞬間腦門上,灑下一片黑色蜘蛛網。
她都要錯覺,詹艋琛是不是真的沒有看到自己?要不然自己這個樣子,怎麼才能做到無動於衷呢?而且看起來工作效率挺高。
這絕對是神。
而且她站那麼久,腿都有點發麻了。
“詹艋琛……”華箏開口。
詹艋琛面對着電腦,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想把我關在這裡要多久啊?我都快得抑鬱症了,或者讓我出去走走也是好的呀!”華箏語氣裡有着央求。
“我說了,你可以出去。”詹艋琛開口,一貫低沉性感的嗓音。
而華箏好不容易等他開口,居然是這麼一句。
瞬間泄氣。
她纔不相信詹艋琛能這麼好說話,這句話裡面,明明帶着意有所指的意思。
“如果我出去了,你就不會讓我再進來了,是不是?我已經向你保證了,以後再也不會去喝酒,我要是再喝酒的話。你就把我關在詹家一輩子,永遠不允許踏出門口半步,怎麼樣?”
對華箏來說,這個誓言發的有點嚴重。
因爲世事難料。
萬一有一天因爲什麼事而不小心,喝了酒呢?
可是眼下她如果不這樣對自己殘忍以博得微妙的機會,就真的只能待在詹家,再也出不去了。
而果然這話有點效果。
詹艋琛停下了手頭的工作,微微轉動黑色的椅子,看着華箏。
那穿透力和壓迫力極強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華箏神情微震,臉色緊繃。
就算詹艋琛是坐着,她站着,華箏也感覺不到自己是在佔便宜。
反而在氣勢下,她輸的有如天壤之別。
“說出這樣的話不後悔?”詹艋琛問。
“當……當然不後悔。”華箏被那深不可測的氣勢給震懾住,使得有些結結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