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狗溫順地低吼一聲,那神情,那聲音,完全是一副受委屈的樣子。
看着它惹人憐愛的樣子,我情不自禁地伸出自己油膩膩的左手去撫摸它,小狗迅速地向後退了幾退,我不解,仍是伸手去撫摸它,輕聲說:“小狗狗別怕,不會有壞人的!我會保護你的。”當我那油膩膩的手再一次地觸碰到小狗狗的身上時,它終於忍不住跳了起來,“汪汪汪汪”地狂吠起來。(爲大家翻譯一下小狗狗的話:“喂,醜八怪,別拿你髒兮兮的手碰我!”注:狗的審美觀與人類不同)
可我仍是不解,還是妄圖用我那隻油膩膩的手去撫摸它,一臉溫柔(當然,在小狗的心中明明是一臉賊笑)。小狗狗終於屈服在本人的淫威之下,屈服地任由我把油水擦拭在它的身上,眼裡的淚水也越來越多。
正當我憐愛地蹂躪着它的時候,只見小狗狗一個跳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盜走了我拿在右手的肉串,在幽怨地站在原地看了我一眼之後,狂奔而去。
我傻傻的愣在原地,欲哭無淚地看着空空的右手,無語地凝視着小狗遠去的背影。他終於忍不住地笑出聲來,拉我站起身,用紙巾認真的將我的手擦拭乾淨,微笑着說:“看來那隻小狗狗有潔癖症哪!”
“啊?”我反應不過來。
他搖搖頭,沒有說話,只是脣間的笑意越來越濃。
往前走了沒多遠,家就到了。其實我並不識得到底是哪一棟別墅,畢竟隔了這麼多年了,儘管我昨天才到,按理應當記憶猶新的。疑惑的四下搜尋着,終於看到那張還沒來得及卸下的巨大照片――上面就寫了五個大字兒:櫻櫻,家在這!
“嘎……嘎……嘎……”一羣烏鴉從空中飛過……
老媽!這一定是老媽的主意!這傢伙生怕別人不知道我是路盲嗎!你爲什麼不學街上那些廣告牌上寫的那“只生一個好”!我在心底暗暗咒罵着老媽,一邊偷偷用眼角的餘光看着他。
他仍是一臉的笑容,沒看出有任何不妥,我心中暗暗舒了口氣。
他一直把我送到了門口,剛轉身,我突然想起要問他的名字,一下子喊住他:“喂!你叫什麼名字?”
他沒轉身,只是側過臉用輕快的聲音回答說:“我叫安然。”
我突然發覺,此時的他彷彿已不再是之前的溫柔了,卻是另有一番味道。
此刻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座高大的別墅,我快步走向門前,按了門鈴,鈴聲便迴響在諾大的別墅裡。
等了一會,我隔着門聽到匆匆趕來的腳步聲,我狡黠的一笑,又開始了無聊的自己跟自己打賭的遊戲,如果我沒猜錯,一定是老媽來開門的。
高大的門緩緩打開,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老媽狠抱了一下,“寶貝,你怎麼這麼晚纔回來呢?手機也沒帶,害得我還打算啓動全球定位系統找你哎!”我費盡千辛萬苦之力才掙脫了老媽的狼抱。
客廳裡,老爸正在看報紙。(旁白:老爸雖然不小了,可怎麼也是老帥哥一個,再看看我的老媽,中法混血,有着一頭美麗的金髮!當然了……是染的。老爸是個中國人,所以我和媽媽一樣,都是中法混血。)
看我進來了,老爸放下報紙,擡頭道:“櫻櫻,明天你要去見一個人。”“嗯?什麼人啊?”我疑惑道。我纔回來幾天,有什麼人要見啊?這時候老媽也湊過來,舉起她那塗了紅指甲油的食指,神秘兮兮地說:“好像是個帥哥呢哦!”
老爸白了老媽一眼,我當他要說老媽教壞小孩呢,沒料到他來一句:“我不夠帥嗎?”暈,我的自戀……
看來,只是隔了這麼幾年,我已經不太瞭解
我爸了。
我居然忘記了他是個自戀狂……
“櫻櫻?”爸爸深沉的聲音驀地響起,打斷了我的思考,擡起頭正對上他那雙深色的眸子,不由得聯想起我的藍眼睛,想來真是鬱悶,爸爸是黑眼睛,媽媽是黑眼睛,怎麼生了個藍眼睛?這混血,混的也太離譜了吧?回過神,看見老爸正一臉嚴肅地看着我,頗有幾分興師問罪的興味。
“爸爸?”我討好地看着爸爸,笑得一臉狗血,“我知道錯了。”垮下臉,我小聲道,一臉的信誓旦旦,就差沒有一把鼻涕一把淚了。
“哪裡錯了?”爸爸脣間的一抹微笑透露了他的心情,見到了曙光,我趕忙道:“我不該搗亂的……”
“嗯……”爸爸點了點頭,故作深沉的拖長了音尾,“還有呢?”
“不該甩掉保鏢叔叔……”我一臉沉痛地說,臉上若隱若現地出現了“鄭重反省錯誤”六個大字……
“下次不允許了。”爸爸終於忍不住笑了,卻仍是故意一副嚴肅的模樣。見到他口氣已經鬆動,我連忙點頭,配合他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過了一會,我們倆終於在對視了半天之後,捧腹大笑。
“爸爸。”看準時間,我一邊笑,一邊喊他。
“嗯?”爸爸心情大好,點頭答應。
“不要再讓保鏢叔叔們跟着我了好不好?”我壯了壯膽子,提出了這個醞釀了許久的要求。
“不行!”爸爸仍是笑得一臉燦爛,但卻是毫不猶豫地回答。
“啊?”我一瞬間泄了氣,伸了伸懶腰,打了打哈欠,“唉,好傷心,洗洗睡了。”
躺在牀上,唉,明天到底要見誰啊?
咦,不過好像今天遇見的那個帥哥,貌似有讓我明天下午1點半在大廈門口等他哎!可是爸爸不是讓我去見一個人嗎?那我到底去不去呢?我心中糾結的很。
左思右想之下,我終於還是決定去見之前的那個美男。至於保鏢叔叔們,大不了明天再甩一次就好了,反正見一個認識的人總比見陌生人好。
主意打定以後,我還是毫無睡意。
不由得想到今天遇見的兩位美男,嗯,他們倆到底誰比較帥呢?我覺得真的沒法比。不過我好像喜歡那個叫安然的多一些呢!另外的那個傢伙雖然長的也很帥,可是說話還挺刻薄的,(某人遭白眼數個:你個白眼狼,人家救了你,你還說人家刻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一定是個好人,一定的。
哦,對了,我都沒問那個傢伙的名字!心中頗有些懊惱。
“小櫻櫻,乖咯,起牀了……”
誰在喊我,這聲音好恐怖!溫柔得叫人渾身起雞皮疙瘩,但是,爲什麼越聽越像我媽?
“小、櫻、櫻~~~~~~~~~”那聲音不屈不撓。
哎呀,受不了了!我騰地一下坐起來,拼命地揉着頭髮,怒吼一聲:“媽,你夠了沒啊!”煩煩煩,都怪老媽,人家還沒睡夠嘛!如果每天我都被這樣恐怖的聲音叫醒,估計不到一個月,我就要神經衰弱了。
可是,即便是神經衰弱,回來了還是真好,真好。
我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習慣性地拿起一旁的鬧鐘看時間,才發現原來已經11點整了,嘴角抽搐了幾下,我把鬧鐘放下,看向自己的牀。
哈?我牀上怎麼擺了這麼多衣服?黑線,擡眼看老媽……老媽笑吟吟地看着我,完全不理會我目瞪口呆的表情。若有所思地說:“我們家櫻寶貝今天是穿裙子好呢,還是牛仔褲?如果穿裙子,是穿這件白色的,還是粉色的?”“當然是穿牛仔褲啦!”我不耐煩地回道。“嗯,還是穿裙子好看,決
定了就穿裙子了!”老媽自顧自地說着,根本不理會我剛纔說了什麼。
“老媽你到底在嘀咕什麼呢?”我忍不住要打斷她。
“昨天不是和你說了嘛,今天下午要去見一個人的。”媽媽一邊把衣服在我身上比劃着,一邊說,“還有哦,以後不要叫人家老媽啦,都給你叫老了啦!”說罷,嗔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團在牀上,看着媽媽在那東挑西挑。“好了,就穿這套好了!”然後,極不情願地被老媽拉起來。
巨大的鏡子裡,映出一張絕美的容顏:眉眼彎彎,一雙大而閃光,清純卻又帶着嫵媚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帶笑的脣角。
淡綠色的絲質上衣,很飄逸的感覺,然而太過飄逸,就會讓人覺得不真實,所以,老媽又搭配了一條豔粉色的短裙,彷彿是一朵怒放的薔薇花,而精緻的腰帶刻着櫻花的花紋,閃爍着金屬的光芒。老媽真不愧是頂級服裝設計師。
“真是太漂亮了,媽,我愛死你了!給你打個一百分!”我興奮地撲到老媽身上,完全忘記了剛纔的不滿,狠狠地親她了一口。
滿意地出了房門,走到了餐廳。老爸還是在一臉專注地看着報紙,我心中暗暗疑惑:老爸就這麼喜歡看報紙嗎?
我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報紙拿倒了!”老爸一聽,手忙腳亂地把報紙給顛倒過來,一不小心報紙就飄落到了地上,我忍不住笑了起來,老爸只好尷尬無語地看着我了。看到我的裝扮,他小心翼翼地問了句:“櫻櫻不是不喜歡穿裙子的嗎?”我白了老爸一眼,“誰告訴你的?哪有女孩子不喜歡裙子的。”老爸悻悻地笑道:“這樣也好,我家櫻櫻還是穿裙子好看。”
門外。
北風吹過,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我瞪了老媽一眼,道:“你小心把你的寶貝女兒凍出病來!”媽媽一臉天真地搖了搖頭,笑道:“不礙事,我會讓人給你送衣服過去的。”我們又這樣站了一會,我瞟了一眼那個巨大無比的廣告牌,半晌不語。
“老媽?”
“嗯?怎麼了寶貝?”
“你是不打算把那塊‘只生一個好’卸下來了嗎?”我翻了個白眼。
“什麼‘只生一個好’啊?那是爲了讓你找到回家的路,你說說看你這是什麼破毛病,真不知道在法國這麼多年你迷路過多少次!”媽媽瞪大了眼睛,一臉認真。
“嘿嘿,也不多,也就幾百次而已!”我厚臉皮地說。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把那塊牌子卸下來的!”老媽一臉堅定地說,“那可是我對你愛的見證啊!”
突然覺得很冷
一小時後。
“譚小姐,請你別跑啦!”塵土飛揚,保鏢叔叔們像一羣馬,蹬蹬蹬蹬地追着我不放,因爲,嘿嘿,我又偷跑了!!!呼哈哈哈哈,小樣們,下輩子也別想追到我!
我很快溜到了魅哲服裝設計總廈門口。
左看看右看看,沒人,呵呵。我大搖大擺的從藏身處出來,卻被人一把拎住了衣領。沒等我回頭,就傳來那慵懶魅惑的聲音:“怎麼現在纔來?”
不祥的預感……轉頭一看,果然是昨天那個傢伙,話說回來,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呢!也不知道他的傷好了沒有,正當我滿腦子胡思亂想時,他帶着似笑非笑的戲謔笑容:“說說啊,爲什麼纔來?”說罷,用眼睛打量着我,眼裡閃過一絲驚豔。我不由地用手來回搓着衣角,嘴裡囁嚅着:“那是因爲,因爲……”擡頭對上他眼裡的戲弄,我突然醒悟:“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原因啊?我又不是來找你的!”
再看他早已笑得扶着樹直不起腰,完全不顧我說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