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這一步,簡青書反應再遲鈍,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除了顧狂和上官玉,自己與長安城可沒有什麼交集,而且如今顧狂已死,長安城中能夠拿出自己畫像的人,不是上官玉還能是誰?
“老人家,是上官玉姑娘讓你來的嗎?”簡青書開口問道。
“是上官大人讓老朽來的不錯,可我不認識什麼上官玉上官金的!”上官泓回答道。
你這句話早說不就什麼誤會都沒有了麼?
上官泓不僅脾氣古怪,說話也是夾纏不清,看他的樣子,在上官家族應該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難道連上官玉也不認識?又或者,上官玉吩咐了另外一個人,再由那人安排上官泓前來?
不過只要是上官家族來的人,那就應該不會錯了,簡青書雖然感覺有些頭疼,但終於沒有反對,讓上官泓帶着幾人朝王爺巷中行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王爺巷不遠處的一個茶樓之中,一個手握長鞭的勁裝少女正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她的旁邊,有一個面帶微笑,亭亭玉立的長衫少女。
“哎呦,笑死我了,這傢伙實在是太笨了!”手握長鞭的勁裝少女咯咯笑道。
“其實也不怪他,主要是上官泓爺爺的脾氣太古怪了,不管是誰一開始見到都會無所適從的。”長衫少女道。
“不是不是,我說的是他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狀況,還真以爲姐姐就是上官玉呢,實在是太蠢了,簡直蠢笨如牛!”勁裝少女到。
“真的嗎?如果人家真的那麼蠢,是誰天天晚上抱着人家寫的《紅樓春夢》才能入睡?”長衫少女戲謔地看着勁裝少女,揶揄道。
“婉兒,連你也敢取笑我,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勁裝少女臉上一紅,跺腳道。
“秀兒,我不是取笑你,而是要提醒你,你的心思要適可而止纔好!”長衫少女輕嘆一聲道。
“婉兒,你這是什麼意思?”勁裝少女疑惑地道。
“其實,簡公子不僅多次寫出傳世詩文,成爲欽點與國同休大唐第一秀士,還是說書者公羊羽的弟子,同時又能寫出《紅樓春夢》和《水滸英雄傳》這樣的驚世鉅著,別的不說,只憑他在《紅樓春夢》裡說,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又說,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在《水滸英雄傳》裡說,世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又說,拳頭上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馬,就憑這幾句充滿智慧和氣魄的話,又有哪一個少女會不鍾情……”長衫少女道。
“等等……”勁裝少女打斷了她,眼睛瞪得老大老大:“婉兒,你不是……不是……不是……因爲這個,也喜歡上了那頭蠢牛了吧?我記得你在江陰城見他第一面之時,可是很討厭他的啊!”
“你爲什麼要用也這個字?當初是你討厭他,不僅在姐姐面前說了他不少壞話,而且還想用馬鞭抽人家呢,我可是還勸你來着!”
長衫少女白了她一眼,悄悄瞥了眼不遠處,哪裡有一個頭戴斗笠的曼妙身影臨窗而坐,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
“你真討厭,人家那個時候還不瞭解他嘛,又沒有讀過《紅樓春夢》和《水滸英雄傳》的手稿,以爲他隨便弄兩本小說就想坑蒙拐騙呢。再說,誰見到姐姐不都是驚爲天人,說起話來磕磕巴巴,就他裝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居然還敢打趣姐姐,我能不生氣嗎?”勁裝少女嘟囔道:“快說說,你是不是也喜歡那頭蠢牛?”
“秀兒,我告訴你,你喜歡簡公子,心裡想想是可以,但千萬不要再表現出來,因爲這個事情,終究是不會有結果的。”長衫少女嘆息道。
“爲什麼,喜歡一個人是多麼美好的事情,我爲什麼要將它隱藏起來?再說,你怎麼就知道沒有結果了!”勁裝少女表示不服氣。
“秀兒,你平時多麼聰明的一個人,爲什麼這件事卻是一點也沒有察覺呢?”長衫少女誠摯地道:“你要是聽我的,就按照我說的去做,你要是不聽我的,就當我沒說。”
“不行不行,婉兒你必須說清楚,要是不知道原因,我會連覺都睡不着的!”勁裝少女不依道。
“這……”長衫少女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看那個臨窗而坐的曼妙身影,猶豫道:“原因……,就是姐姐!”
“啊?”
勁裝少女驚呼一聲,隨後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你是說……你是說……”
長衫少女看着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的!”勁裝少女搖頭道:“姐姐那麼高傲的一個人,多少王公貴族,甚至連太子傾心於她,她都沒有動心,怎麼可能看上那頭蠢牛?”
“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道理的,你平日裡看不上太子,不是也喜歡上那頭蠢牛了嗎?”長衫少女道:“你沒發覺姐姐從江陰城回來之後,就有些不對勁,常常會顧影自憐,後來從江陰城來了一隻鴻雁傳書之後,又偶爾會莫名其妙的傻笑,這是前幾年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事情呢。”
“可是,可是……”勁裝少女似乎想找到一個理由安慰自己:“姐姐不是比他大好幾歲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姐姐爲什麼還要將他定爲破天計劃的破天之刃?”
“大幾歲有什麼?那蠢牛有個乾姐姐,不也是大他幾歲嗎?”長衫少女道:“至於破天之刃,這反而證明姐姐對他心動了,她那麼高傲的一個人,又揹負着破天重任,心動的感覺一定會讓她天然的恐懼,所以纔將那蠢牛定爲破天之刃,目的就是想以公事爲重的理由強迫自己忘掉他,但越是這樣,越證明她心裡有他!”
“婉兒,那該那怎麼辦?那該怎麼辦?”勁裝少女焦急地道。
“你是說破天計劃怎麼辦?還是說你喜歡哪個蠢牛,但現在姐姐也喜歡他,你該怎麼辦?”長衫少女道。
“我……”勁裝少女張口結舌,一時間回答不上來。
“秀兒,你要知道,你東方家和我南宮家,已經誓死追隨上官家,上官家雖然待我們兩家情深義重,姐姐也將我們視若姐妹,但往難聽了說,實際上我們就是上官家的家僕,難道你還要和姐姐打對臺不成?”長衫少女盯着勁裝少女的眼睛,嚴肅地道。
如果簡青書在場,就一定能夠認出來,這兩人正是上官玉的貼身侍女秀兒和婉兒,
從兩人的對話來看,手握長鞭的勁裝少女全名東方秀兒,溫柔如水的長衫少女全名南宮婉兒。
兩個名字,都是極爲特殊又好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