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彬冷哼一聲:“錦衣衛小子,你要找死,好,今天我就先宰了你這個朝廷鷹犬,再清理五嶽劍派的叛徒劉正風。”
費彬這樣的人,仗着武功高強,目空一切,除了左冷禪,沒幾個人能令他畏懼。像餘滄海這樣的一派掌門,他都沒有放在眼裡。
說得好聽點,費彬是殺伐果斷,但其實他就是草菅人命。費彬在秦至庸的眼中,就是一個暴徒莽夫。
費彬不用劍,而是直接以掌力攻擊。
秦至庸站着不動,任由費彬衝過來。費彬內力深厚,比起木高峰要高出不少,掌力精純霸道。江湖人稱“大嵩陽手”。
“好掌法。”
秦至庸笑着說道:“能見識到‘大嵩陽手’的高招,秦某不勝榮幸。我同樣以掌法來會一會你。”
秦至庸深吸一口氣,氣血快速運轉,手掌成了硃紅色,像是蒙上了一層硃砂。拳術修煉到了巔峰,控制氣血,自然就隨心所欲。
拳術武功,都是相通,只是每個人施展的時候意境不一樣,心法不一樣。
就像秦至庸現在運轉氣血於雙掌之上,國術中叫做硃砂掌,佛門中稱之爲硃砂大手印。其實說的是同一種功夫。
秦至庸一掌擊出,動作看似緩慢,猶如推磨。掌力中蘊含着厚重陽剛的意境,令人產生無可阻擋的感覺。
嘭。
二人的掌力撞擊在一起。爆發出沉悶的響聲。
地面爲之一震。
砰砰砰……
費彬一連後退了七步,終於站穩了腳步。
秦至庸則是紋絲不動。
在場的人,都震驚了。他們知道秦至庸肯定很厲害,但沒想到居然如此厲害,一掌擊退了費彬。
費彬可是成名已久的人物。許多的高手都敗在了他的雙掌之下。他的武功修爲,絕對是各大派掌門人的層次。
嶽不羣眼神變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妻子甯中則坐在旁邊,小聲說道:“師兄,秦至庸的武功,好厲害。”
嶽不羣點頭道:“師妹說的是。此人的武功,的確強悍。他怕是和沖虛道長、方證大師一個層次的高手。就是不知道他和東方不敗比起來,誰更厲害?”
一掌擊敗費彬,嶽不羣是萬萬做不到。
費彬瞪大了眼睛,盯着秦至庸,臉色有紅變青,再由青變紫,最後吐出了一口鮮血。
“你怎麼可能這麼強?”費彬不可思議道,“你用的不是內力,是蠻力。沒想到你小子是一個外家高手。能把外家功夫修煉到這樣的境界,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秦至庸是養生大家,善於養氣。他是貨真價實的內家高手。但秦至庸的內力很少,他的力量,九成都是來源於筋骨肌肉,而不是內力真氣。
筋骨肌肉的力量,在費彬看來,就是蠻力。
秦至庸說道:“蠻力?筋骨肌肉的力量,可不是蠻力。我對筋骨的力量控制,精細入微。我剛纔只是用了八成力道,費彬,你不是我的對手。你的筋骨已經被的掌力所傷,沒有了戰力。認輸吧。我要抓你回衙門。”
和木高峰戰鬥的時候,秦至庸只用了六成力量。那時候秦至庸想要了解木高峰的內力運轉奧秘,可惜沒能如願。最後木高峰直接施展輕功,跑掉了。
費彬渾身的筋骨肌肉痠痛,使不上力氣,但要他束手就擒,那是絕對不可能。想他費彬縱橫江湖數十年,怕過誰?
“想要我束手就擒?做夢。”
費彬嘴角帶着血跡,眼神瘋狂,面孔扭曲,顯得有些猙獰:“小子,我承認你厲害。但是我費彬無論如何也要完成左師兄交代的事情。”
費彬是左冷禪的師弟。他從小就崇拜左冷禪。
左冷禪做了嵩山派的掌門人以後,費彬對他更是言聽計從。
其實,整個嵩山派崇拜左冷禪的人,不止是費彬,樂厚、丁勉、陸柏等人,都是如此。
左冷禪的人品不怎麼樣,但是他的武功劍法,心機謀算,在江湖中那絕對是一等一。
嵩山派能有今日的基業,都是左冷禪的功勞。費彬他們對左冷禪言聽計從,就不奇怪了。
秦至庸臉色一沉:“到了這個時候,你們嵩山派還冥頑不靈。”
費彬大笑道:“哈哈,小子,你要痛下殺手了是吧。你說我們嵩山派殺人不對,你還不是一樣殺人?你不過是混了一身官服而已,話說得是冠冕堂皇,其實你這朝廷鷹犬比咱們江湖中人更可惡。在場的人,誰敢說自己手上沒幾條人命。”
秦至庸一聲正氣地說道:“我敢。秦某修行至今,與人戰鬥數十回,但絕對沒有殺害過任何一人。”
心正意誠,克己修身,做人做事,堂堂正正,說起話來便可理直氣壯。
要是秦至庸殺過人,面對費彬質問,他的氣勢怕是立刻就會弱了三分。
自己的跟腳都不正,滿手血腥,還去指責嵩山派和青城派殺人。豈不是笑話嗎?
只不過,秦至庸的話,沒人相信。武功那麼好,不殺人?除非是聖人。
費彬大喝一聲:“嵩山派的弟子們聽着,給我殺了劉正風!錦衣衛小子,你再厲害,不過是一個人。我倒要瞧瞧,你能不能護得了劉家上下的周全。”
秦至庸說道:“我說過,誰都不能在本官面前殺人。”
嵩山派的幾十人一窩蜂地向前衝。
秦至庸拔刀了。
鏘!
繡春刀出鞘。
刀光閃動,整個府邸好像都亮了起來。是陽光照在刀上,出現的反射光芒,再加上刀意的影響,令人產生了錯覺。
拔刀的那一瞬間,秦至庸好像成了絕世刀客。
他的刀,不帶殺氣,但氣勢上鋒利無比,讓人不敢直視。
鋒芒畢露,說的就是秦至庸現在這樣的情況。
秦至庸一直都是以禮待人,心性溫和,因爲“溫和”才能養氣養生。
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拔刀。
但此次是救人。
若是再不拔刀,那秦至庸“庖丁解牛”的刀術,就沒有了絲毫意義。
刀氣在地面上劃出一道細如髮絲的刀痕,幾乎把整個院子分成了兩半。
面對刀氣,嵩山派的弟子們本能地止住了腳步。
秦至庸盯着嵩山派的弟子們,說道:“本官再說最後一次。你們還沒有良成大錯,現在收手還來得及。誰要是敢越過地面上刀痕……秦某雖不殺人,但是斬斷他的手腳,讓他這輩子不能再作惡,還是沒有問題。我的話說完。你們可以做出選擇了。”
話音剛落,秦至庸閉上了眼睛,高深莫測起來,給嵩山派的人非常大的心理壓力。
嵩山派的弟子們,握着長劍,看了看秦至庸,又看了看前面的刀痕。
他們眼神猶豫,不停地吞口水。
要不要跨過地面上的刀痕?真是個難以抉擇的事情。
劉府的大門被費彬震壞,外面許多的江湖散修進來看熱鬧。
現在劉正風自顧不暇,就沒有去理會這些散修。
人羣中。
圓臉青年盯着秦至庸,感嘆道:“厲害,真是太厲害了。費彬一招被擊敗。劃出一道刀氣,就令嵩山派的人不敢上前一步。要是能像秦至庸這般厲害,哪怕只威風一天,就是死,我也心甘情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