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允溪臉上難掩嬌羞,跪坐在裴堇年兩腿之間,仰着頭,雙手擡起時寬大的袖口滑至手肘,絲綢布料下一雙藕白色的手臂明目張膽的晃在眼前,她一顆一顆的解下裴堇年的鈕釦,直至最後一顆,忽然停了動作。
擡頭看去,入目的是裴堇年仰頭靠着時線條冷硬的下顎。
似乎對她刻意似有若無的觸碰完全沒有感覺。
陸允溪雙眼微頓,繼而緩緩的笑開來,纖長的手指將他折進褲頭裡的襯衫下襬提出來,雙手繞到他身後,滑進襯衫裡,環抱住他精壯的腰身,試探着將頭靠在他敞露的胸前,深深吸氣時,竄入鼻腔一股濃烈的酒精和菸草氣息。
沉浮的呼吸仿似醉在了他強烈的氣場裡。
裴堇年微閉着眼,吊燈垂下的光線覆在眼皮上,時明時暗,大腦神智被酒精控制着最後一絲清明。
闔眼後眼前浮光掠影般閃過童熙的臉,稚嫩乖巧的,囂張跋扈的,淡然清冷的,越是醉得深沉,她的臉越是清晰,眉心不自覺的越蹙越緊。
輪廓分明的五官上表情逐漸僵冷,漠然和冷淡交錯循環,體內一股燥熱衝撞着胸膛,越來越浮躁。
尤其一具溫軟的近乎半裸的身體依偎着,這抹浮躁幾乎要衝體而出。
細細密密的吻落在他的下巴和喉結上,一雙柔胰捧在他的一側臉頰,綿密繾綣的撫摸。
裴堇年眉心一皺,下意識的抓住陸允溪的肩膀,掌心觸手滑膩,用了一分死力將她往外推出少許的距離。
陸允溪此刻正跪在毛毯上,一雙膝蓋光裸,穿着一身粉色的性感睡衣,裙襬被有意的提到了大腿根處,再往上一寸,堪堪就能露出臀部。
她上身隨着裴堇年突如其來的動作下巴一仰,眉梢上來不及消散的情潮無一遺漏的暴露在眼前,塗着淺色口紅的雙脣張了張,笑中帶着一絲小心翼翼:“怎麼了,堇年,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不知是酒精作祟容易讓人產生幻覺,還是他已經思念入骨,陸允溪仰頭的角度,像極了那個他存放在心尖兒上寵愛了十二年的童熙。
五官輪廓,抽離出了幾分相似之處,漸漸的跟此刻正盤旋在腦海中的那張容顏重合。
他突然伸手,擒住陸允溪的下巴,啞着嗓子,流瀉出一層朦朧的醉態:“別在我面前這樣笑。”
陸允溪錯愕了一瞬,繼而柔情蜜意的笑開來:“你喜歡哪種的,我笑給你看?”
她歪頭詢問的模樣,乃至表情,起碼有三分像極了童熙。
“別笑,別做表情,也別說話。”裴堇年眼窩攸的深沉,恍如深埋在幽潭底部的琥珀,分明觸手可及,卻距離遠得捉摸不透,這麼低沉暗啞的嗓音帶着蠱惑般的命令,不自覺的讓人聽從他的話,當真安靜了下來。
陸允溪睜着一雙大眼茫茫然的看着他。
那樣子,就像童熙偷偷吃糖被他發現,斥責她時裝出來的無辜模樣。
裴堇年突然咧嘴,無聲的嘶了一口氣,如災禍般的思念和眷戀呈壓頂之勢堵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他突然用力的將陸允溪從地上提起來,又狠又猛的摔進沙發裡,他壓身上來時,襯衫的鈕釦已經全部解開,俯身的姿勢,兩側衣襬落下來,看似包裹住了陸允溪的身體。
他像瘋了一樣撕裂她肩膀上的衣料,一口咬了下去,兩瓣薄脣抵在骨骼上,幾乎是嘴皮外翻,喉嚨裡發出困獸的低吼,卻又壓在了口腔內,出不來也下不去,某種患得患失的急切感越來越盛,他閉眼,咬得更加的用力。
陸允溪嚇了一跳,肩膀上彷彿被利齒貫穿了的疼痛迅速蔓延至全身,雙手雙腳蜷縮着不敢動彈,緊接着卻讓她感受到了一萬點的滿足,承受着逐漸加深的疼痛,抱住他的脖子,一聲氤氳的哭泣從嗓子眼裡逼了出來:“堇年,你弄得我好疼,輕一點好不好。”
就近貼在耳畔的女聲讓裴堇年身形一震,腦子裡瞬間跳脫出三個字:不是她。
不是他最疼愛的童熙。
裴堇年撐起上半身,被翻至手肘的袖口在剛纔的摩擦之下顯出了凌亂的痕跡,手臂上遒勁的肌肉清晰可見,他棱角分明的俊顏籠在暖燈的金黃色光影裡,卻給人一種幽沉的冷意。
他俯身凝視着她,雖是面無表情,但一雙犀利敏銳的眸子居然給人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針扎似的疼痛一寸寸的扎進骨血裡。
陸允溪一腔熱情被澆滅了不少,她眼神閃爍了一下,不是很有底氣的說道:“我......堇年,我只是想讓你輕一點,沒有別的意思。”
裴堇年抿着脣,沉默的看了她好一會,眸光很沉很冷。
他忽然從她身上起身,骨骼雅緻的修長手指頓在鈕釦邊緣,慢條斯理的開始整理。
陸允溪慌了,一下子坐起來,忘記自己的肩膀已經沒有了遮掩,一坐起,一側的胸脯若隱若現,她一張慌張的臉滿是急切,忙問:“怎麼了,堇年......你不想要?”
裴堇年不再看她一眼,衣襬折進褲頭裡,寬厚的大掌搭在皮帶上提了一下,低沉的嗓音浸着淡淡的冷然和疏離:“很抱歉,我喝醉了。”
“我不介意的,我真的不介意,我不痛了,我們繼續好不好。”
她有一種感覺,此時的裴堇年像是如夢初醒那般,又恢復了往日在她面前神聖不可侵犯的模樣,矜貴的氣質無處不透着冷漠和抗拒。
好不容易等來的機會,怎麼可能就這麼讓它溜走。
裴堇年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這輩子都不會改變!
裴堇年的臉色已然沉下,嘴角只剩冷硬緊繃的弧度,聲線更是平穩得尋不出一絲瑕疵:“是我冒犯了,把酒勁撒在了你身上,這對你不公平。”
她撲到裴堇年身上,半個身子掛着他,睫毛狠顫不止,擡起的一張臉上全然是驚怕和警惕:“我說了我不介意了,我是你妻子啊,你可以對我這樣的......”
裴堇年揚手推開她,一如既往看不出冷峻的臉龐,與剛纔那個男人純粹像是兩個人,一雙眼睛森冷得讓人顫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