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結束?”他語調淡漠得逼人。
童熙霎時怔腫的神色僵凝在臉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接近逼人的聲調和話語聽進耳裡,就像是某處被刺刀刺了一下。
不結束?
難不成他還想留着享齊人之福?
“你還真的要和她結婚啊?”這話一問出口,她自己怎麼聽怎麼不對勁。
簡直就像一個小三兒,在逼問出.軌的人夫。
“你覺得呢。”
他的手從她寬大的衣襬下鑽了進去,扭開最下面的一顆鈕釦,指尖有意無意的刮過她的胸弧,然後一把罩住,用力捏了一下:“她是一個很好的妻子人選,至少聽話。”
童熙臉色蒼白:“那你走,別待在這,反正婚期也接近了,我覺得你應該忙得很。”
“別動。”他語調淡漠得像是命令:“你知道我一向喜歡從後面進入,再扭來扭去試試看。”
他一手把着她胸前的一側渾圓,一手平貼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體溫絲絲入扣的傳遞過來,卻讓童熙莫名的感覺到一絲冷意。
“裴堇年!”她驚慌且怒的尖叫一聲,用力太猛,牽扯到腦仁疼。
眼前恍似晃過片刻的黑影。
緩過來後,扣住他的手臂從衣服裡扯了出去,“沒打算把自己摘乾淨就別來招惹我,餵我吃飯算什麼,給我洗澡算什麼,你當養寵物呢?”
她自以爲很佔理的吼了一通。
結果話聲落了好一會兒了,也沒聽見他說話,甚至連哼也沒哼,當即就有氣了。
本來自己這段時間做的蠢事在這兩天內斷斷續續的想起來,已經覺得很丟人了,他還這麼不鹹不淡滿不在意的態度,童熙連自己爲什麼臉紅都分辨不清了。
登時就坐起身來,手腳並用的把他往牀沿推:“走吧走吧,趕快走,省得在這裡礙我的眼。”
裴堇年深沉不見底的眸像是濃墨描底的山水畫,直接把童熙拽進懷裡躺着,壓了下脣角,啞聲道:“動不動就炸毛,脾氣誰給慣的!”
童熙眉心間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要麼用肩膀頂他,要麼用手肘推他,就連腿也用上了,好像有多大的怒氣。
裴堇年按着她的腰,掌心搭在她胯骨上,面無表情的深邃眸瞳頃刻讓她安靜了下來。
童熙不服氣的哼哼兩聲,背對着他躺下。
裴堇年又很不識趣的從後將她摟抱住,她閉了閉眼,很煩躁,誰也沒有說話,相互保持了將近十分鐘的安靜,她忽而努努嘴,低聲囔了一句:“你慣的。”
男人打開雙眼,清雋的眸瞳斜睇一眼她的側臉,薄脣微勾,笑意輕薄又帶着絲不易顯見的寵溺。
“我問過醫生了,你這幾天都得吃流食......”
病房的門打開,蘇旖旎莽撞的聲音闖了進來。
卻在落音時噶聲,瞠目結舌的看着病牀上拱起的一團,和男人枕在白色套枕上的腦袋。
她恍惚的眨眨眼,“不好意思,我待會再來。”
她提着腳步,悄咪咪的走出去,不忘貼心的帶上門。
童熙臉紅得能燙熟一隻雞蛋,呼吸間盡是滾燙的熱氣,雙手捂着臉,分明是寒冬天氣,掌心裡卻浸出了一層細密的薄汗。
緊繃的神經因爲這突如其來的插曲,又再往上提了幾分。
耳側忽然聽見男人低暗,略帶蠱惑的輕笑聲。
“童童。”
他喚她,用着很輕很柔的聲音。
裴堇年從後環抱住她,手臂前伸,以至整個胸膛將她的後背都嵌了進去,緊密貼合。
說話時,胸腔震動,夾雜着清冽菸草味氣息的呼吸從頭頂拂落下來,“我一直以爲,我跟你之間,根本不需要任何解釋,至少我不太需要,這輩子除了你以外,不再認第二個人。”
童熙睜大的雙眸忽然凝住,臉蛋還嵌在掌心裡,指縫下一雙琥珀色的雙眸稍顯錯愕,後脊忽然挺直,然後維持着半僵硬的姿勢,梗着脖子,久久沒有說話。
裴堇年知道她在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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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薄的雙脣抵在她耳郭,輕吻,潺潺的嗓音絲縷流瀉入她耳膜:“你不讓我和別的女人結婚,我就不結,本來就是一場人爲自導的鬧劇,我很慶幸你這次被綁架,讓我還能夠這麼躺着抱你,我本來已經放棄,可還是捨不得。”
他說話時,聲線很冷靜,也很冷。
童熙背對着他,激動得臉色通紅,眼眶裡瞬間就有霧氣迷濛,盈潤悄然凝聚,眼白覆上了一層顫巍的水光。
她咬着脣,擔心自己會哭出來。
裴堇年的手,從被子裡伸出來,抓住她的手,修長的手指挑着她的骨節,“所以,要是胡鬧夠了,就回我身邊來,我已經等得你......夠久了。”
他親吻她的眼角,抿了下脣,雙脣間有濡溼的鹹味。
是她的眼淚。
“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任何阻礙。”
童熙沒看他,手從他的掌心裡掙脫了出來,轉過身,將頭低着,撲進他的懷裡。
雙手緊緊的環着他精壯的腰身,瘦峋的雙手扶在他後背上,耳朵貼他胸膛聽着節奏有序的心跳聲。
從未有過的安心。
好多好多話,突然涌到了嗓子眼裡。
“三哥......”
“好了。”他忽然從鼻腔裡哼出綿長的一聲氣,嗓音性感且慵懶:“我很困,再陪我睡一會。”
他將她小小的身體摟在懷裡,眼瞼閉合,深邃眼瞳內慣有的凌厲隱遁不見,嘴角清幽慢緩的勾勒出一縷上挽的弧度。
擇一人終老,遇一城安定,此生別無所求。
......
臨城的天氣,說變就變。
前段時間接連下了幾天的細雨,天空持續陰霾密佈了幾天。
空氣裡浮動的寒霜霧氣吸附在玻璃窗上,間或匯成水滴蜿蜒垂下,悄靜的墜落在棱邊。
廉魏文站在窗前,身上似乎布了一層四九隆冬的凌冽寒氣。
他坐在沙發上,手臂搭在扶手,翹起的食指在煙盒上一落一敲,神情疏離,帶着一點點威嚴的薄怒。
冷目盯着對面沙發上坐立不安的一對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