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魏文耳朵裡聽着被掛斷後的忙音,咬牙切齒的瞪着前方邁步走向車子的廉榆陽。
即便再心急如焚,也只能急得在座椅間跳腳。
那混小子,不知會他一聲就去見童熙,做了什麼,說了什麼,絕對是拆他老子的臺。
心裡這股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他狠狠的咬着牙,狠戳回撥。
童熙回家之前去了趟銀行,把支票裡的錢提出來放進自己的卡里,隔着皮包拍了拍,這才覺得安心。
家裡有個敗家老公,實在是讓人操心。
錯過了大年三十和元宵,裴堇年和童熙終於在除夕的前兩天趕回了北京的裴家老宅。
接連工作了將近半個月,裴堇年慢慢的將近幾個月着重的工作重心轉移去了北京的分公司,童熙也熬過了頭三個月,孕吐不那麼頻繁了,吃東西也有了胃口,只是仍然沾不得油腥。
出發這天,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臨城位於xx河中游位置,是首屈一指的江景房開發城市,一到落雨天氣,冷風從河面上吹過來,打在身上刺骨的冷,混着冬寒料峭的氣溫,冷得讓人都懶得動一動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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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熙把自己塞進長及腳踝的羽絨服裡,包裹得跟糉子似的,賴在裴堇年懷裡不動彈,兩隻手交互着塞進另一隻手的袖口裡。
裴堇年哭笑不得,一隻手扣着她的肩膀,另一隻手在她臀後擡了一把,將她往心口擡了一些,成熟溫柔的嗓音從頭頂絲絲縷縷的拂落下來:“要不要再給你加一牀毯子?”
童熙眼都沒擡,“好啊。”
他落手就往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好什麼好,怕冷的毛病這麼多年了,也不改改。”
她哼哼兩聲,似乎在表達對他的不滿,“改什麼,冷了就往你懷裡鑽,多好。”
裴堇年喉結上下滾動,按在她大腿根處的大手微微用力,隔着厚重的羽絨服,掐着她捏了一把。
沙啞的嗓音,摻揉了蠱惑般低魅的語音:“就一點都不心疼你三哥,嗯?”
接在尾音上的擬聲詞簡直是抑揚頓挫,高低起伏,魅惑人心......
童熙最受不住他用這種故意做出來的沙啞嗓音說話,微睜着眼睛,蹭着他的小腹往上挪,手塞在袖口裡沒拿出來,全靠大腿和屁股用力,恁是蹭到只隔他一個腦袋的距離,仰頭主動送了枚香吻。
她嘻嘻的笑:“怎麼會,我可心疼你可理解你了,這段時間我都乖乖的給你送午飯呢。”
裴堇年挑了下眉尾,黑眸內綴了絲戲謔:“幸好我沒拉肚子。”
“不知好歹!”
她童大小姐什麼時候有過洗手作羹湯的時候,裴大總裁您已經是特例了,難道還能指望一個廚藝上的初學者能做出滿漢全席麼。
裴堇年瞧着她齜牙咧嘴的樣子,和蠶蛹般的穿着,按着她的肩膀,將她的腦袋又摁回胸前,瞥眼望着車窗外倒退的景緻,脣角清幽慢捻的勾出一抹笑來。
坐車去私人機場,再飛北京,童熙全程就沒有醒過。
裴堇年守着她,實在不知道這個小東西哪裡來那麼多的瞌睡,除了中途起來吃了頓午餐,其餘時間都在睡,擺個大字型在雙人牀上,自己倒是舒服了,裴堇年不忍心挪動她,怕擾醒了,便端了電腦在旁邊處理公事。
飛機降落時,童熙聽見嗡鳴聲醒了過來,揉開雙眼內朦朧的霧氣,瞬間精神百倍。
裴堇年好笑的捏她的臉,“你這借屍還魂似的恢復程度,跟哪學的。”
童熙白他一眼,他哪裡懂,這叫養精蓄銳,裴宅裡二位長輩等着,她總不能一身的疲態和睏倦的精神狀態出現。
天幕已經黑盡,到裴宅的時候,路燈投下的光線暈黃了一地,裴堇年牽着童熙的手,踩着一地淺金色的絨光,一步步小心細緻的往裡走。
童熙上次來,唯一深刻的印象,就是前後院都比較大,其實主棟旁邊還有幾幢小樓,裴書厚和溫慈住在主宅,裴雲深經常待在部隊裡,一個星期回來一兩次,便分了一棟小樓住着,另外一棟,是裴堇年以前住家裡時長期住着的,只是將近了十年沒有住過人,顏色看起來比另外的幾棟還要陳舊,卻一點都不顯得突兀。
車上還放着行李,裴堇年跟司機低語了幾句,就帶着童熙走了。
她深一腳淺一腳的在人工開鑿出的鵝暖石小徑上走着,牽着裴堇年的手,湊近了輕聲問:“你跟司機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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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先幫我們把行李放進去。”
“那爲什麼不自己拿進去呢,也就兩個箱子。”實在是多此一舉。
裴堇年擡手,往某個方向指了一下,“知道你不愛和老人一起住,旁邊那棟是我以前住的,回來之前,媽讓人打掃過,這段時間就住那裡。”
童熙隨着他手指的方向,瞧出去一眼,光線太暗,不甚清晰,只看見了約莫兩層樓高的剪影,覆在一片灰濛濛的暗色中,看不太真切。
臨近主宅,她突兀的有些心慌,步子也不似之前那麼輕快,略微晃神過一秒,在裴堇年覺察出異樣之前,又恢復如常,鎮定的從心口提了一口氣上來。
“你們回來啦。”
溫慈從廚房裡出來,一身纖塵不染,手裡端着一盤蔬菜沙拉。
她抽了張紙巾擦手,邊走過來,“我算時間也該到了,飯菜剛剛做好,餓了吧。”
到了近前,牽起童熙的手,溫柔的眉眼彎了彎,“餓了吧,熙熙。”
童熙有些怔腫,被溫慈握在掌心裡的手指輕輕的蜷縮了一下,忍着沒有抽出,心裡突兀的涌上了一絲異樣,她沒有時間去辨認溫慈此刻的示好究竟是故意做出來的還是發自本心的,就已經被拉着往餐廳裡走去。
“你爸爸還在書房裡處理公務,待會就下來,我們先吃。”
裴堇年壓着步子走在身後,嘴角彎開一抹顯見的弧度:“我就知道,您從來就不會心疼心疼自己的兒子。”
溫慈回身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