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了許久,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他們像念一個垃圾一樣處置了她爸爸的公司,還讓它成爲了馮氏一個不起眼的子公司,交給了自閉症一樣的馮逸恆。
這就像交代了她爸爸公司的未來,將會一塌糊塗。
原本不想爭吵,原本想忍耐下去,結果呢,沈沐妍也要來插一腳,也要在她悲痛的心上狠狠踩上一腳。
讓她再也忍無可忍。
還想怎樣。
馮啓堯看着幾乎崩潰的林漾,狹長的眼廓眯了一下:“還想怎樣對付你家嗎?”
他一直都知道的,一直都知道林漾的軟肋是什麼!
林漾喘着粗氣,身體上的疼痛和心裡的痛交織在一起,雙手握緊拳頭,憤怒的大喊:“夠了馮啓堯!就算我媽做過那件事,她也已經受到懲罰了,爲什麼還不放過我們,不放過我們!”
她的手揮舞起來,朝他打過來,馮啓堯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順勢將她拉至身前,雙眸燃起濃濃烈火:“不夠,懲罰不夠,不能放過你們,你,你爸,還有你在外逃命的姐姐,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不夠,遠遠不夠。
不管今天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既然林漾如此痛苦,既然看着如此痛苦的林漾,他的心是前所未有的暢快,那這一切他都認了。
被拉至身前的林漾如同一隻提線木偶。
她木然聽着,聽過之後,便冷冷笑了,是啊,這纔是馮啓堯,不管如何,他都不會放過的,是不會放過的。
“馮啓堯。”她眼含熱淚,哽咽着,一頓一頓的祈求:“不要讓林氏成爲炮灰,那是我爸一生的心血,如果可以,讓我幫你管理。”
“不可能。”馮啓堯倏地鬆開了她,她頹然往後,靠在牆上,後背撞的生疼,連帶着腦袋有昏沉沉的疼起來。
不可能三個字大概就如同地獄的詛咒一般,在她心中生根。
她真想問問,馮啓堯那顆心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堅硬,那顆心什麼時候變得連她林漾的祈求都不肯柔軟半分。
她緩緩擡起頭來,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他,牽動着脣角露出一絲苦笑。
“是我忘了,你早就不是我的啓堯哥哥。”
說完這句話,林漾的身體轟然倒下,馮啓堯劍眉一豎,眼疾手快的將她撈住。
她已失去知覺,閉着的雙眼也最終流下了滾燙的淚水。
深夜的中央大街,已經沒了白日裡的繁華,歐陸急速行駛着,如同一頭迅猛的獵豹。
林漾陷在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周遭除了白色,再無其他,這是漫天的雪地森林,她赤腳迎着寒風站着。
衣着單薄,瑟瑟發抖。
一個男人從遠處走來,穿着寬厚的大衣,手持一把黑傘。
他氣質像雪,清白冷冽。
林漾大喊:“馮啓堯,你要相信我,他們不會做那種事的,你相信我!”
他走到她的面前,雨傘傾斜落在她的頭頂,微微傾身,低下頭:“林漾,相信你就能讓我的父親活過來嗎?”
“不會的,你們都會受到懲罰。”
恍然之間,白茫茫的一片不見了,馮啓堯不見了,那把黑傘不見了。
她睜開眼,是一片黑暗的場所,帶着點消毒水的味道。
“喂……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