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漾縮回被子裡,曉曉也坐下了,可好久都沒聲音,林漾不放心轉過身,發現她在吃巧克力。
不由得笑了:“你失戀了還能吃得下去。”
“化悲痛爲力量,吃完這個巧克力,我還是一條好漢。”曉曉信誓旦旦的:“一個時總不算什麼,我覺得那個馮四少爺也挺不錯的嘻嘻。”
嘻嘻?
林漾搖了搖頭,卻也再睡不着,掀開被子下牀,拾掇完拉着曉曉出去:“慶祝一下你失戀,去吃大餐。”
“不跟時總他們一起吃啊。”
“跟他們一起吃那算哪門子的慶祝失戀,我聽說川市有家特好吃的館子,我請客。”
曉曉立刻就忘記了什麼是悲痛,只有無限的食物在朝她揮手。
馮啓堯沒有開車,而是坐了飛機直接飛了過來,到的時候,林漾正好和曉曉出去下館子。
他按照陳辭給的地址去了他們入住的酒店,房門號之類問了前臺之後得知,但敲了房門,沒人應答。
大概出了門。
這個點是要吃晚飯的。
他下了樓,有眼尖的認出他來,上前打招呼,他微微頷首,自然的問:“看到林漾了嗎?”
“林漾好像和曉曉出去了。”
得到這個回答,他也沒再着急,去了酒店的咖啡廳休息,順便見了個本市的朋友。
林漾和曉曉在外面待了兩個小時,吃飽喝足回到酒店,剛下車,就見時炎攙扶着馮瀚之出來。
不知喝了多少酒,馮瀚之走路都走不直,一直晃來晃去,跟時炎勾肩搭背,張牙舞爪的說着什麼。
林漾都嫌丟人,想躲開,可時炎並不知道她不喜歡馮瀚之,更不知道她和馮瀚之有着孽緣。
見到她就叫住了她。
“林漾,過來。”
林漾無奈的走過去,馮瀚之迷迷糊糊的看到林漾,嘿嘿笑了兩聲,指着林漾一頓一頓的:“林漾!我嫂子!可好看了!”
沒有得到他們的迴應,看着時炎又說:“我嫂子好不好看啊,時總。”
林漾還沒見過馮瀚之喝酒喝成這樣,退了兩步離的遠了一些,對時炎說:“時總,您給他叫個車吧,我就先進去了。”
“他不是你弟弟嗎,他住哪你應該知道吧。”
馮瀚之來的突然,也沒有在這兒落腳,時炎說給他在這兒開間房,他還不願意,非要走。
還口口聲聲說林漾知道他住哪裡。
林漾不可思議的看着馮瀚之,她到底什麼時候知道他住哪了。
“我不知道。”
時炎凝眉:“你不知道?可他說你知道。”
林漾無可奈何,朝着馮瀚之喂了一聲:“今晚就住這裡吧,明天你愛去哪去哪。”
馮瀚之搖了搖頭,張開手臂,一下子摟住林漾,整個身體重重的壓過來,林漾腳步不穩的搖晃了下。
下意識的抓住他的衣服。
馮啓堯從咖啡廳送友人出來,兩人站在他們身後,友人看着這邊的情況,笑着解釋:“在這裡,經常有這樣的醉鬼出現,你別介意,早點休息。”
“好,再見。”
馮啓堯視線轉過來,目送友人離開,剛要轉身,餘光掃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
是林漾。
等等,眼熟的身影不止是林漾一個。
他下了臺階,剛要試探着開口叫她,結果林漾被馮瀚之帶着轉身,正面面對馮啓堯。
兩人姿勢太過親密,加上時炎怕林漾摔倒,伸手扶了下。
三個人是以一種親密的姿態面對着他。
馮啓堯幽暗深邃的眼眸閃過一絲冷意,周身圍繞起層層濃霧,他應該現在就過去拉開他們。
現在就過去讓林漾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
他理應去宣示主權。
可這一刻,看着林漾左右逢源,他就不想了,不可能都是他每次在向前,不可能都是他每次在拉回林漾。
當林漾察覺到有人在看着他們的時候,馮啓堯已經進了酒店大堂,林漾錯過了他,又被馮瀚之錮着,忽然心煩意亂起來。
狠狠推開馮瀚之。
馮瀚之重心不穩,重重摔在地上。
林漾動了動胳膊,面無表情的說:“你就睡大馬路上也沒人管你。”
擡了擡手指:“曉曉我們走。”又瞥向時炎:“時總也不用管他,他喝死了自然有馮家的人替他收屍,跟您又沒關係。”
林漾和曉曉在樓下與時炎告別,進了電梯,曉曉不安的問:“真的放馮總在那啊?”
“他要是醉透了早就不省人事了,還知道插科打諢,死不了。”
電梯到了,她甩了甩胳膊,被馮瀚之壓的有些麻了,掏出房卡開門,隔壁房間正好有同事出來。
看到她詫異的哎了一聲:“你沒跟馮先生出去啊?”
林漾擰了下眉頭:“你說什麼,什麼馮先生?”
“你老公啊,前不久還來找你了呢,我說你出去了,以爲他也出去了呢。”
林漾回想起剛纔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閉了閉眼,掏出手機就想打給他,這個動作不需要排練,很自然的做出來。
也讓她十分驚訝。
想了想,還是作罷。
他看到什麼都好,那是馮啓堯自己的事情,她問心無愧就好。
也就是這樣的態度,讓她在後面的十天裡,徹底的跟馮啓堯失去了聯繫,他們之間好像突然變成了兩條平行線沒有了任何的交集。
倒是馮瀚之,每天都待在她的身邊,以家屬的身份跟他們大部隊一起度假。
馮啓堯收到陳辭拿回來的照片時,看着裡面馮瀚之和林漾在一起的樣子,很多時候是冷漠的。
可冷漠之後,就是毫無言語的撕碎那些照片。
重新吩咐:“再印一份,放我車裡。”
十天後,林漾公司的度假結束,她隨大部隊回到了譚市,馮瀚之則在前一天先回來了。
走的時候只靠着門框跟她打着商量:“這十天你也看到我的誠意了吧,我是最有耐心跟你打交道的,你看咱倆合作的事兒是不是可以再考慮考慮。”
林漾笑:“這就是你的誠意?我說了,把你的籌碼資源拿到我面前,否則我不會考慮的。”
“林漾,你非得不到黃河心不死是吧。”
林漾揚眉,馮瀚之舌尖抵着上牙堂繞了一圈:“行,行,那你等着吧。”
公司給大家放了兩天假休整,林漾沒有直接回碧榆園,而是先去了醫院看林鴻遠。
徐宵亦說他恢復的不錯,等再做一次手術,也許可以醒來也說不定。
林漾握着林鴻遠的手,像以前一樣撒着嬌:“爸爸,您可得醒過來再看看漾漾呀,您醒過來看看漾漾是不是變得更漂亮啦。“
徐宵亦拍拍她的肩:“前陣子你剛走的時候,馮啓堯着急的過來找你了。”
林漾怔了下,默了默說:“我知道了。”
“他好像也挺關心你的。”
林漾站起來朝徐宵亦露出潔白的牙齒,挽住他的胳膊:“我還是覺得小舅最關心我了。”
“小舅關心是沒用的,要有個愛你的男人關心我們家漾漾才行。”
他低下頭看着林漾,苦口婆心的:“要是馮啓堯對你還不錯,你可以試試,但是不好的,也別再將就。”
林漾悶悶嗯了一聲。
心裡亂成一鍋粥。
不是徐宵亦說的那麼簡單的,如果可以不將就,林漾從一開始就不會嫁給馮啓堯。
任憑他怎樣威脅都不會。
回到碧榆園之後,她耐着性子做了晚飯,吃完看了會兒電視,百無聊賴的回房睡覺。
吃了兩片安眠藥,睡眠質量很不錯。
以至於馮啓堯回來,她都沒有察覺。
要不是第二天刺耳的手機鈴聲響着,她還不知道自己在人家懷裡睡了一整個晚上呢。
彆彆扭扭的坐起來,忙不迭將手機拿起,光腳出了門,一邊走一邊接起電話。
“什麼,你說你在哪?姐,姐你別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