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是在將近傍晚的時候醒來的,想想是飛揚生日,又趕去給飛揚買了個禮物,然後又陪他過生日,所以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將近凌晨了。她倒牀就睡,想把上午發生的事情完全忘掉,可她完全受不了小幽近在耳畔疲勞轟炸似的連環追問,只好把屈辱的生日會事件重述了一遍。
“有沒有搞錯!”小幽義憤填膺,“他居然當着你的面承認另一個女孩是他女朋友!”
“噓!”半夏趕緊矇住小幽的嘴,“小聲點,她們都睡着呢。”
小幽拿開半夏的手,“可這不是太奇怪了嘛,他不邀請你,你去了他不但不高興還不承認你。”小幽作沉思狀,“唯一的解釋就是他腳踏兩隻船!他已經邀請了那個叫秦以珊的女生,所以不能承認你。”
“他應該不是這樣的人,也許只是誤會。”半夏替林希辯解,可是很猶豫,又或者言不由衷——她也不敢相信他了,如果一切都是誤會,那他爲什麼不解釋,爲什麼連一個電話都不打給自己?
“也許他正是那樣的人,自私而不專情的人。”小幽冷哼,“昨晚你白給他繡了一晚上的星星!”
半夏沉默。閉上眼睛想把腦袋清空,誰知小幽又冒了句:“半夏,你爲什麼好像一點都不難過?一點都不像被男朋友背叛的人?”
“呵呵。”半夏笑了,心想不是我不難過,而是我難過的時候你沒見着,“我不難過?那我應該怎麼表現才正常?”
“你應該喝的酩酊大醉,然後藉着酒勁哭着罵他,然後再哭鬧着找到他問他要解釋,越歇斯底里越說明你愛他越深。”
“爲什麼要罵他?每個人做一件事都有他自己的理由,他不承認我,他當着我的面認另一個女孩是他女朋友,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儘管這使我很受傷害,但是我沒有權利責怪他。”半夏實在無法想像她在林希面前發脾氣會是什麼樣,她無法在他面前表露真實的情緒,也無法展現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她與他之間,總是似近還遠,親暱的界限她總是跨不過。
“沒有權利?!”小幽驚呼出聲,“小姐!你到底還記不記得你是他女朋友!”
“可是我覺得我應該尊重他的選擇,即使他要跟我分手。”
“你沒救了。”小幽恨鐵不成鋼的嘆氣,然後湊到半夏耳邊,“老實交代吧,你到底喜不喜歡林希學長?”
半夏不說話,她突然發現她一直在介意的都是林希在她出糗的時候沒有衝出來解救她,她並不是很在意秦以珊的林希女朋友身份,難道自己真的如小幽所說對林希並不是真的喜歡?
“你摔倒都可以不聞不問,你被葉芷萱羞辱他也若無其事——愛情怎麼可能是這個樣子!”小幽自顧自的分析,“愛情是兩個人站在一起,面朝同一個方向,一起笑一起哭,如果對方有危險就奮不顧身的去救他,爲對方做任何事情都是無條件心甘情願無怨無悔。如果按這個標準來說,你好像比較喜歡凌一。”
“胡說!”半夏忙不迭的打斷小幽的推測,“怎麼可能!我纔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女生,我很專一的!”
“沒說你三心二意!”小幽白半夏一眼,“我的意思是你可能沒看清楚自己的心意,而且我覺得凌一對你實在比林希學長好多了。你想想,你跟凌一兩個是不是爲了對方的幸福都可以無條件的做任何事,一聽說對方有危險就奮不顧身的去救他?”
剎那之間,半夏想起許多事情——她從飛揚手上救下他,他在水庫救下被葉芷萱綁架的她;她爲了他與父親的關係費盡心機,他爲了她答應要努力上進……
最重要的是,她介意他有女朋友,她介意莫曉荷與凌一的每一次親近,她討厭莫曉荷,不僅僅因爲她是一個壞心眼的壞女生,而是她身上凌一女朋友的烙印!而對秦以珊,她並不討厭,即使她佔有了她的林希女朋友身份,她對她甚至一點點的憎惡感都沒有!
半夏被自己嚇了一跳。
天越來越亮,身邊的小幽早已酣眠甜夢,只有她還是醒的,眼睜睜的看着天花板,她能看清天花板上蚊子留下的血跡,卻看不清自己的心。
“還是先等林希來解釋,如果他的確有苦衷,那就給他一次機會;如果他說事實正如你所見,他不愛你了,那就分手,瀟瀟灑灑的分手!”
半夏抱着這個想法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