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然不是,我要活下去,這不是我的結局和重點。”潘七深吸了一口氣:“黃爺,您確定剛纔我所說的這些規則沒錯吧。”潘七再次小心翼翼的驗證。
“嗯,沒錯。”黃虎的表情正色了起來,看來他的本能讓他有所警覺。“不過小姑娘,我可告訴你,你如果讓我去殺皇帝什麼的就不行了,因爲你沒有機會見到那種人,在這種情況下,我有權拒絕你的‘最後的名字’,另外我要告訴你的是,不管你所說出的這個名字符合還是不符合規則,這個名字就都算被使用掉了。所以……我建議你還是少耍花招,莫要把自己也耍進去啊,哈哈。”黃虎用指甲扣着牙齒,這讓他本來就非常猥瑣的相貌變得更加猥瑣。
“謝謝黃爺提醒。”潘七點了下頭。她死死的鑽住了雙拳,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在病痛之中還能夠喚起這麼大的力量,似乎指甲已經把手掌割破,手心的汗水讓手掌上的傷口發出一陣陣的刺痛,潘七並沒有去看手掌,疼痛讓她變得更加興奮。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任何退路。其實潘七在內心深處有些感謝黃虎,如果黃虎不是今天中午來催的話,也許多一天的思考時間,潘七會變得更加的猶豫,而猶豫可能會錯失一次徹底扭轉局勢的機會。是命運造就了今天的局面,那麼不管怎麼樣,潘七都想聽聽屬於命運的獨特審判,以及自己看似飄忽不定的未來。
“黃爺,現在我就要說最後的名字了,在說出最後的名字之後,我會有一些附加的驗證條件。”潘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用最爲平和的口吻說。
“好,我終於等到這個時候了。老實說,小姑娘,你是一個非常聰明,非常懂得拖延的人,可是並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靠等待來解決。作爲強者,應當把一切都抓在自己的手中。至於說特殊的附加條件,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不過我可告訴你,小姑娘,以後這種小聰明一定會在某個時候害了你。”黃虎的臉上露出陰陽怪氣的笑容,這笑容更像是猛獸在玩弄那些已經被禁錮在掌中的小動物一般。
但是,這種態度卻給了潘七積極的信號。黃虎幾乎是下意識的說“以後這種小聰明一定會在某個時候害了你”,也就是說,在黃虎的腦海深處,他覺得這次潘七必定不會死亡,潘七的腦海裡閃出了無數個想法,她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黃虎除了接到了給她自己“三個名字”的命令之外,剩下的命令一定是保護她的安全……或許……還要把我帶到哪去!
對,也許我在他們那有什麼用。雖然沒有任何其他的證據作爲佐證,但這種看似有些荒謬的推論,卻在潘七的心裡幾乎是一瞬間就形成了。但是,不能把希望寄託在這一點上,潘七明白,要是那樣的話,自己將完全的陷入被動,對於未來會沒有任何的把握,必須要利用這個名字,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徹底的奪取主動權。
如果計劃實行順利的話,那就可以完成這種逆轉。
“我最後要殺掉的人是……”潘七在說出名字的瞬間,心如止水。周遭的時間彷彿停止了下來,她能夠從容的看清楚每一個人的表情。原來,當人的表情定格在某個瞬間的時候,一些僞裝和隱藏,將徹底的失去作用。
黃虎臉上的這個瞬間所表現出的是一種期待,夾雜着濃重的嘲笑。雖然經歷了易容,但潘七還是可以很清楚的看出這面具下的戲謔。不過不要緊的,最後的名字,一定會徹底的擊破你的嘴臉。潘七相信。
這是一次驚天豪賭,潘七雖然沒有那種一擲萬金的籌碼,但是她堵上了自己的全部的未來,這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無以復加的重注。
在環視了周遭之後,時間開始繼續流淌,而潘七的話語還在繼續,她心如止水的狀態並沒有打破,反而更加的深沉了。“……我最後要殺掉的人是,黃虎。”
“小姑娘,說你要殺的人的名字,這個時候求我是沒有用的,另外就算是求我,也應該叫個黃爺什麼的,黃虎的名字可不是你能夠隨便叫的。你最後要殺的人是誰?快點說……”黃虎不斷的嘟囔着,抱怨着,但是他的聲音突然的戛然而止,臉上的表情,滿是不可思議。
“我,潘金蓮,享受的‘三個名字’的神聖權力。在已經用掉的兩個名字當中,第一個名字是鄧白,他被自己豢養的惡犬啃食而死;第二個是新軍統領,他在高塔之上失足墜落,當場斃命。現在,我面對‘三個名字’的執行人,說出我要殺掉的最後的人,這個人的名字就是黃虎,也就是黃爺你。”潘七緩慢的擡起右臂,把食指對準了黃虎的鼻子。她的手指的指甲上還沾着手掌上的鮮血,這動作緩慢而痛苦,但潘七做起來,卻有着難以名狀的快感,一切的一切,在今天都變了模樣。
高高在上的主宰,今天要被他統治的奴隸所審判,而這種審判的結果,將是沒有餘地的死刑。審判所依照的法律,正是主宰覺得無聊而頒佈的,審判所用使用的權柄,也正是主宰爲了自我取樂而打造的。
咎由自取,因果報應!
潘七有一種大仇得報的感覺,她覺得在這一瞬間,之前所有受到的不公、屈辱,所有的恐懼、焦躁,都得到了補償。當獵物用它細小的爪子割破了猛獸的肚皮,猛獸在歡快的頂點時,發現了自己的死期。這種快意,這種復仇的快意,無以倫比。
“你……你瘋了,小姑娘,我允許你重新的再說一個名字,你想好了再說,不要開這種危險的玩笑。”黃虎的臉在不斷的抖動,這種痙攣應當是極度的慌張所導致的,他在恐懼,高高在上的主宰,正在奴隸的面前因爲恐懼而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