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七沒有任何回答,而是徑直的從黑臉屠夫的旁邊走過,她已經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跟一個人單獨的解釋上,但是黑臉屠夫顯然不是這麼想。潘七剛剛的走過黑臉屠夫的身邊,忽然就聽到背後毛蛋輕呼的一聲小心。
與此同時,後腦勺似乎有一陣風吹來,看來黑臉屠夫同手了,潘七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低下了頭,閃開了這致命的一擊。不過潘七同時也發現,黑臉屠夫只是用拳頭揮動,並沒有使用那根短棒,還有,他揮拳的動作很慢,很明顯,還是怕真的打傷到潘七。
潘七仍舊沒有回頭,她繼續的向前走,走到了人羣中間略微高處地面的土坡上,停了下來,毛蛋站在她的旁邊。
下面的人安靜極了,在潘七紅色的視野中,她看見這些人的臉上都佈滿了恐怖的神情,看來他們仍舊認爲潘七是鬼。這可不好辦,讓這些伙伕感覺到恐懼,是能夠短暫的命令他們,可是問題在於,這種空去帶來的,並不是團結的力量,相反,這會讓這些人,一旦有機會,就會想方設法的逃離,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跑到一個沒有恐懼的地方去,哪怕那是地獄的最深層,畢竟他們在地獄當中生活了這麼久,很多事情早已習慣。
“他不是鬼,他是人。”黑臉屠夫也跟了進來,他在土坡下面,對周圍的人說道。他的聲音並不是很大,很明顯,他很害怕吸引到伙房之外人的注意力,實際上,現在的半天堡,應該正處在用餐的高峰期,這個時間段,是不太可能有人到已經沒有食物的伙房來的,黑臉屠夫的這份小心,跟他平時的表現略有不同。
“你怎麼知道的?”問話者,藍衣胖子。
“我剛纔的一擊,如果是鬼的話,完全不會閃避的吧。而潘七他躲了,就代表他還是個人,懼怕肉體上的擊打,另外你們也看到了,他站在高坡上是有影子的,咱們都知道,鬼是沒有影子的。”黑臉屠夫做着解釋。
潘七聽了心中感覺到可樂,她可沒聽說過鬼沒有影子這一說,另外,自己的身上穿着衣服,就算是身體不會產生影子,可是衣服仍舊會有投影。
儘管有着各種各樣的漏洞,但奇怪的是,現場所有的伙伕,居然馬上的從恐懼中解脫了出來,看來黑臉屠夫說的話他們極爲受用,而從恐懼當中解脫出來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些人開是議論紛紛。原本安靜的現場好像飛來了無數的蚊子,這種聲音幾乎讓人暴跳如雷。
“大家靜一下,我有事情要說。”潘七的聲音並不大,但是這個聲音足夠黑臉屠夫能夠聽得到。相對於對於藍衣胖子用宗教來進行控制,對於黑臉屠夫的絕對力量上的控制無疑要穩固的多,從他剛纔只敢輕輕的襲擊只就可以證實,這還是在面對一個可能是鬼的潘七的大前提下,這個人,相對來說比較可靠。
潘七的聲音太小,只有少數的人聽到了,其他的人繼續鬧鬧哄哄,可是黑臉屠夫很快就用他的方法讓全場的安靜下來,他不說話,只是看着藍衣胖子和他身邊的人,這讓藍衣胖子也聽話的閉上了嘴,在這之後,現場所有的伙伕再度的安靜了下來。現在,他們的臉上已經不是恐懼,而是好奇。
潘七明白,到現在,一切必須要說出個子午卯酉來,上了這個土坡就已經不能夠在下來。
“各位,剛纔你們想必也看到了我和毛蛋兩個人,被嘍囉帶走,這是一次隱藏在抓病人之下的行動。實際上一直以來,我來到半天堡的伙房,都在從事一項極爲秘密的行動,我對在場的各位中的一部分關鍵人物,吐露了計劃的一部分,我相信這些人也用他們的方式向各位傳達了些許,現在,計劃必須要實行了。”潘七用眼睛掃視着周圍的人,她竭力把眼睛避開黑臉屠夫和藍衣胖子,這是潘七真正的軟肋,因爲她跟兩個人說的謊言是完全不同的,一旦這兩個人在現在這個檔口對質,勢必就會極大的影響自己的信譽,不能給他們這個時間。
“你要我們幹什麼?”黑臉屠夫問。他的臉上顯示出一種躍躍欲試的表情,看來他真是當屠夫當的煩膩了。
“很簡單,我們要打出半天堡。”潘七回答着。
“你瘋了嗎?”一個伙伕壯着膽子問。
“我沒有瘋,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十二月初一,半天堡就會以它自己的方式走向滅亡,而在這山寨裡的人,全都要死。至於具體的原因,我並不能在這裡說的太詳細,我只能說,你們應當聽說過半天堡的幽靈,這個幽靈無休止的在半天堡內殺人越貨,現在,他決定來一個徹底的。”潘七說話的同時,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切,來表達激烈的死亡意願。
半天堡的幽靈,就是潘七自己。實際上最近的恐怖事件都是潘七一手所策劃和營造的。伙伕雖多,但是這些人中的大部分都聽黑臉屠夫或是藍衣胖子的話,只要爭取到這兩個人的意見,一切就是收納把攥。雖然潘七同二人所說的話不相同,可有一點是一致的,那就是,在同他們的談話中,潘七都提到了半天堡的幽靈,只是方式有所不同。
潘七跟藍衣胖子扯謊的時候,半天堡的幽靈是凶神來懲罰世界的一種方式,半天堡的幽靈代表着恐怖。那麼半天堡的滅亡原因就可以理解爲,是凶神所營造的屠殺提前到來,這正好符合潘七之前跟藍衣胖子所說的末日預言。
而在同黑臉屠夫說的時候,潘七把半天堡的幽靈形容成邪教蠱惑人心的產物,產出這個邪教,也是在謊言中潘七從總寨來到半天堡的原因。那麼半天堡的滅亡原因就可以理解爲,邪教失去控制,他們已經指定了毀滅半天堡的時間,被心思敏銳的密探潘七提前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