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溫暖的秋夜

葉小梨就這樣開始了她新生後的第一份職業,她做得是有聲有色這不得不歸功於她前生的經歷:那段被她徹底否定的過去。她越來越沉溺於工作給她帶來的滿足感和成就感,花在工作上的時間越來越長,曾經一上班就開始掛念的那個家越來越少的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她的精神世界被工作填滿了,隨着工作時間的延長,小旭早已從日託、周託轉到半月託。她也在不知不覺中走上了當年的忽略孩子的老路,自己卻而一無所覺。

時光就這樣一晃而逝,葉小梨新生的第一個夏天在她的忙碌中過去了。秋天在伴着天上南飛的燕子、枝頭成熟的果實。和飄零在人行道上落葉,悄無聲息的降臨了。這天晚上,葉小梨飛快的行走在去往幼兒園的人行道上。

她的心情像秋仲秋夜晚的天高月明的天氣一樣晴朗,就在半個小時她完成了一筆大單的同時,接到了她的上司李經理打來的電話。這個把她帶進這一行的引導者,用興奮的語氣告訴她,以爲她突出的業績——一個人就佔了整個盛世華城這個小區銷售額的五成。總公司決定除了升她的的職,有她獨立去負責公司另一個開發項目的銷售工作。

這個憨厚的長輩在電話的最後帶着幾分遺憾的語氣說:“小葉啊!說實在的我是真捨不得你走。你是我手裡的王牌啊!但是升職畢竟是好事,年我就實在捨不得也不能當你的路的。好好幹,年輕人,你的能力天賦和勤奮會讓你走得更遠。前途無量啊年輕人。”

辛勤的工作得到這樣的肯定當然令人神采飛揚,然而葉小梨的好心情在見到兒子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只見昏暗的燈光下,他小小的身子蜷在角落裡。似乎經不起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頭垂得低低的,小手在地上無意識的亂劃。隔着幼兒園的鐵門,這個瘦小的身影顯得格外的孤單和寂寞。唯一陪伴着他的只有那些繞着燈光不停轉圈的飛蛾爲這個寂寞的場景平添了幾分淒涼。

葉小梨的心像被一個大錘狠狠的錘了一下似的,狠狠的疼了一下,痛的連靈魂都爲之戰慄。“小旭”她彎下腰輕聲的呼喚着孩子的名字,聲音控制不住的顫抖着,原來不知不覺中她又忘了這個孩子。

聽到熟悉的呼喚,小旭垂得低低的頭猛地擡了起來,大大的眼睛眨也不眨直愣愣的望着自己許久稚嫩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狂喜大叫了兩聲媽媽,就嚎啕大哭起來。他一哭,葉小梨就慌了神連忙蹲下來伸手隔着欄杆就把孩子給抱住了。

“小旭、媽媽的小乖乖,你這是怎麼啦?媽媽媽來晚了,媽媽給你道歉。是誰欺負你,還是哪裡不舒服。回答媽媽,你別光顧着哭啊!”凌旭一向懂事又獨立,從小就不愛哭。這時突然哭成這樣不由得讓葉小梨也着了慌,胡亂的在孩子的身上檢查着,就怕看見隱藏在衣服下的傷口。可苦苦等待了幾個小時的孩子正在通過他的方式宣泄着他的恐懼和委屈,哪裡體會到母親的焦急。

這兩母子的動靜鬧的可謂不小,就在葉小梨的焦頭爛額的恨不得抱着孩子一起大哭的時候。幼兒園大門一旁的小門無聲無息得開了。一個老人的聲音響起:“誒,這是演的哪一齣呀,跟在大牢裡探監似的。凌旭媽媽快進來吧,看看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這些家長啊!在忙也不能把孩子忘了嘛!”

葉小梨擡頭一看是幼兒園看門的老頭張大爺。說起這位張大爺來可是葉小梨的老熟人了。話說自從凌旭進了幼兒園葉小梨就沒少接孩子的時候遲到,基本上每次都是這位開朗善良的老人幫忙照料的。當然也沒少被老爺子數落。這回遲到整整三個小時,她已經做好了被老爺子刮一頓的準備。這不想着想着就來了。

“我說小葉啊!你不要怪我這個老人家多嘴。這次的假期有一個禮拜園裡所有的小朋友都回家,從下午五點家長就往外接孩子。小凌旭從班上就眼巴巴的等着你來接,一直等到老師門都下了班,孩子託了我這裡。本來一起來的還有大大小小五六個孩子,小傢伙就這樣眼巴巴的看着他們一個一個給爸爸媽媽眼看着天黑了,我就跟他說:“小旭旭,來屋裡來和爺爺一看電視。”可這孩子倔啊!就是不進來。我知道他的小心思,他就是把你不來接啊!”

葉小梨的眼圈紅了。拉着孩子的手,就給老人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不麻煩”這個滿頭白髮卻身板硬朗的老人揮揮手說:“就是委屈了我們小旭旭呦!”他愛憐的扒拉扒拉孩子那毛茸茸小腦袋。

“小旭旭不委屈。媽媽賺錢,養寶寶好辛苦的。”終於平復了心情的小傢伙開了腔。隨即他仰起頭小心翼翼的說;“媽媽,以後不要這麼晚纔來接小旭好不好。小旭旭害怕。”

看着孩子一副小心翼翼就怕惹媽媽生氣的可憐樣,葉小梨再也忍不住了她一把抱起了惶惑不安的小傢伙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裡,眼淚不爭氣的流下:“是媽媽的錯。媽媽向你保證再也不會遲到了。”

“真的”聽到了媽媽的道歉和保證的小豆丁掙扎着從媽媽的懷裡仰起頭“媽媽不會不要小旭,媽媽會和小旭一直一直在一起?”

“當然,我的孩子。你是媽媽最珍貴的寶貝。媽媽會永遠愛你的。”葉小梨含着淚水微笑着回答。

“媽媽我們拉鉤鉤好不好。”“好,媽媽和小旭旭拉鉤鉤”纖長的手指和孩子短短的小指頭緊緊的勾在了一起。一大一小同是說着她們的誓言“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得是小狗”和媽媽拉力鉤小傢伙得到媽媽的保證這才放下心,一張臉上有掛上了屬於他這個年齡的純真笑容。

一直拈着自己半尺長的鬍子關注着這兩母子互動的張老伯,欣慰的笑了。在再一次的想這個慈祥的老人道謝後,這一大一小終於踏上了回家的路。這間幼兒園離他們的家有兩公里左右的路程,其中葉小梨所住的那一片晚上是沒有路燈的。熟知這一點的老人熱心的給他們塞了一隻手電筒,並再三囑咐着她們路上要注意安全。

就這樣在小傢伙一聲清脆的“張爺爺再見”呼喚聲中兩人踏上了歸途。踏着的落葉的沙沙聲和着孩子歡快的笑聲。回家的路變得分外的短暫。感覺沒過幾分鐘兩人就進入那一片昏暗的住宅區。因爲沒有路燈和隨處可見的違建,讓道路變得逼仄和昏暗。腳下隨處亂鑽的老鼠更是給本來就陰森的夜晚憑添了幾分恐怖氣氛。小旭緊張的攥緊了媽媽的手,把自己緊緊的貼在媽媽的身上。有些後悔自己以爲插近路而放棄了那條相對寬敞明亮的道路。索性這段距離並不長也就是五分鐘左右的時間。

葉小梨不放心的背起小旭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着,而小傢伙則懂事的一手摟住媽媽的脖子騰出一隻手來拿着手電筒給媽媽照亮腳下的路。一大一小的影子在朦朧的月光下親暱的貼的緊緊的,就像此時兩人的心彼此慰藉,彼此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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