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越琛黯淡的眸子倏的一亮,“你在關心我?”
“誰在關心你?”陸青芽心跳不自覺的漏了一拍,粗着嗓音欲蓋彌彰的回答,“你想多了。”
沒錯,她沒有關心容越琛。
她……不過是看在他爲了幫她受傷的份上……
而且,就算受傷的是其他人,她也會提醒對方一句。
陸青芽在心中不斷的說服自己,絲毫沒有察覺身後男人面上表情的細微變化。
她拉着容越琛,穿過醫院的迴廊,朝着急症的方向去。
在經過一個安全通道口的時候,手倏的被人反拉了一下。
不等她反應過來,身子一轉,就直接被人半挾着拉進了應急通道口。
綠色的燈牌打在灰色的玻璃上,兩扇門輕而易舉的將走廊的喧囂隔離了開來。
黑暗的樓梯間裡,陸青芽整個人被壓在牆壁上,男人的俊臉近在咫尺,她呼吸都不敢太多放鬆,整個人都緊繃着。
“容,容越琛……”陸青芽緊張的嚥下一口唾沫,結結巴巴的開口,“你,你幹什麼?”
她早就看夠了這張臉,爲什麼在男人這麼靠近她的時候,她還是會緊張?
陸青芽懊惱的抿抿脣,轉動手腕,想要掙脫男人的桎梏。
“嘶……”容越琛劍眉微擰,低沉的痛呼聲在空曠的走廊上顯得異常清晰且刺耳。
陸青芽的動作下意識的一頓,擡眸瞄了一眼他的手,心中有些起火,“你手受傷了,還抓着我做什麼?”
這個男人,是當真不知道痛的嗎?
剛纔被一堆親戚圍着指責能面不改色毫不在意,手被鞭子抽的皮開肉綻也像沒事人一樣。
她現在真的是十分好奇,到底什麼能傷到容越琛。
“呵……”容越琛嘴角勾了勾,一抹邪肆魅惑的笑容便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昏暗的燈光籠罩在他的周圍,更爲他平添了幾分神秘的氣質。
容越琛的魅力太多強大,陸青芽被逼的有幾分腦袋發暈。
她想逃離容越琛的桎梏,偏偏身後沒有退路。
身前的話……她又下不去手。
“太太……”
容越琛嘴角噙着的淡淡笑意,彷彿一根羽毛在陸青芽的心上撓了一下,讓她心煩又意亂,十分的不舒服。
“你還沒回答我剛纔的問題。”
低沉的嗓音夾雜着一股溼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耳朵上,激起她一身的雞皮疙瘩。
陸青芽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差點當場跳了起來。
“回答什麼!容越琛,能不能離我遠點,好好說話?”陸青芽咬着下脣,擡頭“兇狠”的瞪着容越琛,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泛着淡淡的水光。
被她吼,容越琛不但沒有絲毫的不悅,反而脣角的笑意更深了。
帶着傷口的大掌鬆開了她的手腕,逐漸下移,輕輕的鉗住了她的下顎,強迫她仰起頭,對上他的眼睛。
“回答,你是不是在關心我。”容越琛身子往下俯了幾分,兩人之間的距離近的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我……”
陸青芽心頭一跳,剛要將方纔在走廊上的答案再說一遍,容越琛像是料到了她的回答一樣,先一步開口。
“我要聽真話。”容越琛目光悠然的看着她,“太太,我們白天的約定,還記得吧?”
容越琛幫她解決劇組的麻煩,作爲交完條件她要聽他的話。
幾乎是瞬間,陸青芽就想起了白日裡兩人的談話。
暗暗的咬咬下脣,她現在突然有些後悔衝動的答應這個男人的約定了。
她早該知道的,這個世界上,誰都能吃虧,唯有容越琛是絕對不會吃虧的。
“嗯?”
容越琛視線緩緩下移,若有似無的落在她的脣瓣上,目光極其的曖昧。
“陸青芽,回答我,你剛纔是不是在擔心我?”
男人可疑壓低的嗓音在耳側回想,帶着讓人無法拒絕的誘惑。
“是!”陸青芽閉着眼咬着牙,一個字的回答幾乎是從她的牙縫裡擠出來的。
她的心臟飛速的鼓動着,臉頰上也泛起了莫名的熱度。
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問題,到底爲什麼容越琛會這麼糾結答案。
是在逗她玩兒嗎?看着她窘迫惱怒的模樣,有這麼好玩兒嗎?
“你滿意了吧?”陸青芽擡手拍掉容越琛的手掌,“滿意了的話,可以出去了嗎?”
她不覺得應急通道是多舒服的地方。
容越琛的目光閃了閃,幽深的眸底有什麼情緒在翻涌着。
陸青芽沒有心情辨別,只強硬的轉過身子,推開門出去了。
昏暗的應急通道里,容越琛沒有跟上去,只靜靜的站在原地,注視着陸青芽離開的地方,彷彿在等着什麼。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刻意被人加重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纖細的身影去而復返。
走廊明亮的燈光下,陸青芽皺眉看着她,眼底還有隱隱的怒氣,“你走不走?”
容越琛眼底的漸漸的散開,嘴角的笑容也漸漸的擴大,邪魅俊美的面容倏的多了幾分孩子氣。
“走……”他點了點頭,跨步從漆黑的應急通道里走了出來,在陸青芽的跟前站定,大手一伸……
“什麼意思?”
陸青芽低頭,看了看男人遞到她跟前的手,傷口上的血已經凝固了,看起來十分的猙獰可怖。
“疼。”男人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說出的話卻和他那張臉十分的不搭。
“你還知道疼?”陸青芽瞪他一眼,扯着他的袖口繼續往急症室的方向去,“剛纔折騰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容二少喊疼?”
嘴上這樣說着,可她的語氣中早已經沒有了氣惱,就連面上的表情都放緩了。
兩人還是一前一後的姿勢,只是這次,莫名的比之前和諧了不少。
容越琛手上的傷口很深,醫生給縫了四針,又給打了消炎針,才放人。
拎着藥走出醫院,陸青芽的眼裡是滿滿的愧疚。
“對不起。”
如果她今天不和容老太太頂嘴的話,容老太太也不會激動的動手。
“對不起什麼?”容越琛舉着自己包着紗布的大掌饒有興致的看着,隨意的回了一句,“該道歉的人,從來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