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芽置之不理,冷眼睨了一眼,準備繞道經過。
只是還沒走幾步,眼前再次出現那堵人牆,她前進的步伐只能停下,一臉無畏地看着女人。
“沈碧晨,你給我讓開!”
沈碧晨站在原地,則是不急不慌地摘下墨鏡,眼底輕蔑一覽無餘。
“聲音倒是挺大。”她滿不在乎,上下打量了一眼陸青芽,好似要將她裡裡外外看穿。
最後,她的視線停留在了陸青芽那張臉上,臉色略微蒼白,顯得有些憔悴。
“這是幾天沒睡覺了?”她嘲諷地勾起嘴角。
意識到沈碧晨話中意思,陸青芽面色倔強,雙手不由攏成了拳頭狀,“不管你的事情。”
“孩子死了,你也沒必要這麼無精打采啊。”沈碧晨眉眼一挑,語氣盡顯輕描淡寫。
胸口傳來窒息,這段時間她最聽不得的就是這句話,卻被面前這個女人輕易說出口。
指甲深深嵌進肉裡,在陸青芽看來,她是無端想要挑起怒火。
沈碧晨越說越起勁,“人都沒了,再怎麼傷心都沒無濟於事,突然發生這種事情,確實讓人挺意外的,該不會是遭報應了吧。”
說到最後,沈碧晨越是忘乎所以。
“那不是大明星沈碧晨麼?”
“好像是!咱們快過去要張合照。”
遠處有人注意到了沈碧晨,吵嚷着要跟沈碧晨拍照,因這一動靜,引得更多的人過來,圍聚在她身邊。
沈碧晨的臉色頓時一變,臉上隨即帶着得體的笑容,跟着粉絲合影,還爲他們簽名。
趁此間隙,陸青芽從人羣中退了出來,目光深黯地瞧了一眼站在人羣中笑得燦爛的沈碧晨,決絕離開。
沒過多久,她便來到了一處洗手間。
站在鏡子面前,她纔看清了自己的那張臉,憔悴,蒼白,黑眼圈濃厚,讓她覺得有點陌生。
慘淡一笑,這還是她嗎?
這段時間終日陷於痛苦難以拔出,渾渾噩噩的,總覺得暗無天日,失去了一切。
就連沈碧晨也拿她現在的狀態來取笑。
她雙手不由捏緊,骨節泛白,定眼看着鏡中的自己,黯淡的眸光瞬間變得犀利起來。
絕對不能這樣下去!
她要是越是這樣沉溺下去,背地早就想看她熱鬧的人指不定排隊等候看笑話呢。
就算是爲了孩子,也要好好活着!
一想到孩子,陸青芽嘴脣抿緊,孩子出事總歸跟孕前風波有關,她無論如何都要爲寶寶報仇。
欠她的總要還。
隔日。
容越琛坐在沙發上處理着文件,一旁的傭人則是瞧了好幾眼臥室的方向。
“總裁,今天太太也一直都沒出房間呢。”
聽了這話,容越琛順勢望去,神色複雜。
她總需要適應的過程。
這時,臥室的門打了開來,走出來的女人穿了件新衣服,臉上化着精緻的妝容,明亮的雙眸帶着一絲堅定。
傭人滿臉驚愕,“太太......”這還是她前幾天見到的太太?
整個人像是變了一樣,全身散發清冷的氣質。
不光是傭人,就連容越琛也格外意外。他放下文件,掀眸瞧了一眼,從陸青芽身上散發的魅力不可阻擋,眼中染進詫異,面上的表情起伏不大。
他終是忍不住,站起身來,修長的雙腿一邁,走到她跟前。
“很好看。”
對自己女人的誇讚,他絲毫不吝嗇。
陸青芽略微扯了扯嘴角,那雙手被男人握住,灼燙的溫度隨之傳遞而來,帶着一陣麻麻的感覺。
“坦白說,看見你這樣子走出來,我很意外。”容越琛眸中盛滿柔情。
傭人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到了遠處,不願意繼續留在那破壞兩人之間的氛圍。站在遠處瞥了好幾眼,她率先能想得到的詞只有一個,郎才女貌。
男人身材頎長,光是簡單的白衣黑褲都能穿出一種貴族氣質,而女人氣質高雅,皮膚白淨,身上穿的衣服則是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來。
“我總不能渾渾噩噩一輩子吧?”陸青芽調侃。
容越琛盯了她好幾秒,妝容背後的憔悴他是見過的。
“要出門?”
“嗯。”陸青芽沒有遮掩,大方應答,也該去解決一些事情了,“有點事。”對於何事,她並未直接說出。
“好。”
容越琛的回答也是簡潔的,沒有阻攔,也沒有刨根問底。
追問得太緊務必會適得其反。
說了一番,陸青芽直接往門外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身後驀地再次傳來了男人的聲音,略微詫異,轉過身瞧了瞧。
即刻對視上那雙幽深深長的目光。
“不用顧慮那麼多,儘管做你想做的事情。”
心情似乎產生了微妙的變化,頓了片刻,陸青芽收回了目光,表情有些動容,直到走出門的那一刻,變得更爲堅定。
偏僻巷道。
這裡的房屋建築有着悠久的歷史,經過長期以來的風吹雨打,早就不再嶄新。牆壁斑駁,褪了顏色。
按照之前的記憶,陸青芽摸索着往前走。
走了許久,腳下突然滾過來一個足球,快要經過她身邊時,爲了防止滾遠,她條件反射地直接將腳搭在了足球上。
耳邊傳來一陣小碎步,等陸青芽擡眸一看,迎面跑來的是一個小男孩,皮膚極爲白淨。
臉上現過詫異,真是巧了,她剛剛一直在尋找,沒想到半路竟然遇上了。
“九九?”
小男孩跑過來瞧了一眼足球,聽見喊聲,雙眼直直地落在了陸青芽身上,起初疑惑,而後恍悟過來。
“姐姐,你怎麼會在這?”
“來看看你。”陸青芽扯脣笑了笑,將腿拿開,輕輕踢了踢足球,踢到他的跟前。
九九彎下了腰,將足球抱在懷裡。
見兩人之間的關係有些生疏,爲了能夠熟絡起來,陸青芽又主動打開話題,“你會玩足球?”
哪知九九搖了搖頭。
陸青芽倒有些不解了,轉念又說:“那就是喜歡了。”
“嗯。”九九點點頭,卻突然低下頭,稚嫩的臉上驀地布上了些許遺憾,“只是我媽媽說我不能劇烈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