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工作再忙,沒事的時候要多陪陪你的女朋友,女人都是多疑的。”
鄰居仍在一旁開口,不斷勸說着。
容越琛沒有吭聲,也沒有反駁,要是擱在往常,他必定會不理睬,覺得時間不必浪費在這種事情上,可是這次不同於以往,他真切地感到了慌亂,滿腦子擔心的是陸青芽現在的狀況。
隨後,他開車開始尋找,穿過大街小巷,但是不知道該去哪裡,幾乎將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但還是沒有找到陸青芽的蹤影。
迫於無奈,他再次拿出手機,撥打了那串熟悉的號碼,或許在不經意間,那串熟悉的號碼已經記於他的心中,就像是烙印一樣,揮之不去。
“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將手機放在耳畔,聽到的還是這句,他已經不知道打了多少電話過去,幾乎每一次都是同樣的結果。
就像是失聯了一樣,而他也最害怕這種情況。
開車行駛在道路上,正在等紅燈時,車上的廣播開始響了起來,彙報着最新的交通情況,容越琛百無聊賴地聽着,一隻手靠在窗沿上,目光幽深。
廣播仍在繼續,他沒太注意到底說了什麼,但是唯獨聽到了最後一句,距離他前面不遠處的一段交叉口,剛剛發生了車禍。
要是按照往常,他一定不放在心上,畢竟在這個城市,每天都會發生類似的情況,明天和意外不知道誰會先來,可是這次正好找不到陸青芽,他眼皮突的一跳,開始想到了不好的畫面。
綠燈亮,容越琛乘車往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將車開到那裡的時候,只見不遠處圍聚了不少人,顯得沸沸揚揚的。
剛一下車,周圍的嘈雜聲更具明顯,剛好有一人從那邊走了過來,臉上帶着驚恐的表情,甚至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也顧不得其它,只得趕緊走上前,主動詢問:“請問前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那人沉重地嘆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搖了搖頭,“這姑娘實在是太慘了,原本開車過馬路,可是沒有想到一輛大貨車突然闖紅燈,就跟她開的車撞上了......”
容越琛的那顆心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上,這種不確定分分鐘快要抽乾他體內的氧氣。
“哎,真是可惜了,這姑娘長得標緻着呢。”那人又嘆了口氣,“這世上還真的什麼事情都能發生啊。”
他能想到的只有一個詞,活在當下。
聽他這麼一說,容越琛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急,迅速往出事所在的位置走去,等走到近處,他的那顆心臟好像隨時都快要從胸腔裡面跳出來一樣。
“馬上救護車就要來了。”
“希望這姑娘不要出事啊。”
“誰是這姑娘的家屬啊?”
......
各種各樣的聲音傳至耳畔,容越琛聽不清楚,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好似有許多蒼蠅飛來飛去,越往跟前走去時,他只覺得全身發顫。
這還是他第一次感到這麼害怕,甚至表現出來,他此刻腦子亂的一團麻。
他擠過人羣,看了一眼裡面的情況,只見一位姑娘正躺在地上,旁邊有幾人正在搶救。他瞅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人,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上,可是直到看到那是一張陌生的面孔,並不是陸青芽的時候,他的手立即鬆了下來,緊提着的那顆心也鬆了下來。
他承認他是有私心的,別人發生這種事情,她的家人一定會很難過,可是一想到不是陸青芽的時候,他竟然鬆了口氣,甚至覺得有些慶幸,不是陸青芽。
方纔的焦灼,他仍然猶記於心,那麼深刻的心情,他真的不想再重新經歷一遍。
他此刻也不想那麼多了,不想之前發生的事情,在焦灼的時候,這種真實的情緒是不會騙人的。
他想他沒必要這麼辛苦地去隱藏內心的真實感情。
......
陸青芽抵達目的地時,才發現這裡是一處小鄉村,環境優美,空氣清新,這裡的每一處都顯得那麼質樸,這也是她親生母親的老家。
開到路口時,由於前方道路太窄,開車實在是不方便,她這纔將車開到了路邊停了下來,下車後,步行往前走。
可是剛走沒幾步,就遇到了一個迎面走過來的老奶奶,由於年紀大了,她的步伐也顯得顫巍巍的。
走到近處,陸青芽這才清晰地發現她臉上印刻的皺紋,如同溝壑縱橫,河流一樣分佈,這都是歲月留下來的痕跡,顯得觸目驚心。
“姑娘,你是從哪裡來的啊?”
老奶奶一臉疑惑地看了一眼陸青芽,許是視力不太好,她微微眯起了雙眸,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陸青芽跟她打了聲招呼,隨後報出了她親生母親的名字,“奶奶,你知道她家在哪裡嗎?”
“你說什麼?”老奶奶似乎是有些不大確定,臉上的表情隱隱有了變化。
考慮到老奶奶的年紀原因,可能聽力不如從前,大概是沒有聽到她的這句話,這也在情理之中,陸青芽只能將話複述了一遍。
老奶奶仔細看着她,目光中帶着探尋,“你是她什麼人?”
在她的記憶之中,好像從來都沒有人找過她。
陸青芽抿了抿脣,醞釀措辭,一字一句開口,“她......是我的母親。”看似很平淡的一句話,大概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口的,即便知道的太晚。
“你是她女兒?”老奶奶起初有些不確定,但最終點點頭。
“我帶你去看看。”
她一邊說一邊帶着陸青芽往前走,開始說着之前發生的事情,“其實啊,她很早就出去了,之後就再也沒消息了,之所以我還記得她,是因爲她小時候總會幫我的忙,很懂事。”
一路上,陸青芽都放慢了步伐,與老奶奶的步伐一致,靜靜聽着她訴說過去發生的那些事情。
她也慢慢了解到她的母親是一個怎樣的爲人,好像這樣,就能與她靠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