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原靖宇與易輕顏一直睡到侍女們將洗漱用具端到外間發出細微的聲響才醒來。易輕顏臉上一紅,原靖宇帶着滿足的笑容摟緊她的纖腰:“昨晚睡得好麼?”
“嗯……”輕顏不習慣這樣的親暱,想拉開他的手,可是他怎麼都不肯放鬆,所以她略微掙扎……
“輕顏,別動!”原靖宇滿臉痛苦。
輕顏看他臉色不好,着急地問:“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剛纔看他還好好的嘛!
“我沒事,我很好……”原靖宇強忍着被她撩撥起的慾望,吞了一下口水,喉結一動,誘惑地說:“輕顏,讓我親一下好不好?”
易輕顏一眼瞥過去,發現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脣上。她趕緊捂住自己的脣,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掙脫他的手跳下牀……
“輕顏……”原靖宇無奈地嘆息。
輕顏沒有回頭,披上外衣走了出去,只輕輕留下一句話:“等我回來……”
聞言,原靖宇立即翻身起牀,披上外袍快步跟了出去,不顧身邊有一大羣侍女,帶着無盡的喜悅大聲地叫道:“輕顏,我等你回來!”
輕顏紅着臉瞟了他一眼,什麼也沒有說。
早飯以後,易輕顏坐上馬車前往雲州南安城。
南安城是裕陽王封地最南的一座城,歸雲州管轄,與南王的領地只隔着一條離江。因爲沒有戰事,原靖宇召易明臣回兗州商討大事,如今鎮守南安城的是易明臣的副將趙成大。但如今情況有變,易明臣也要回到南安城佈防,所以就跟女兒一同上路。喻煬奉命隨劉彥飛去江南與義軍結盟,路經南安城,因此也跟他們一起出發。
易明臣左看右看沒見到劉彥飛,奇怪地問喻煬:“阿煬,怎麼沒有見到彥飛小兄弟?不是說你們一起去的嗎?奇了,自從那天晚上見過一面之後,我就沒再見過他。你知道他的來歷和底細嗎?”
喻煬暗自好笑,但卻只能認認真真地說着早已編排好的謊話:“回易元帥,彥飛兄弟說他在南安城等我,不與我們一同上路。至於他的來歷和底細,難道易統領沒有跟您說過?”
“那個臭小子知道什麼?”易明臣冷哼一聲,“我原本還以爲他雖然腦子不怎麼好,但功夫總還可以的。誰知道跟那個劉彥飛比起來,他連給人家提鞋都不配!”
喻煬打了個哈哈,心中雖然覺得有些好笑,但還真不好評價。畢竟這件事情總不能瞞一輩子,易元帥遲早會知道的。
三日後,一行人快馬加鞭到達了南安城。
易明臣先隨女兒去她母親墓前祭拜,然後立即返回軍中作迎戰準備。
易輕顏的母親葬在南安城城北一個小山谷裡,裡面有一個小莊園,墓前不遠處有一間小屋子。易輕顏吩咐同行的護衛和侍女全部住在莊園裡,她指定一名貼身侍女每天將飯菜送到墓旁的小屋子,命令其他人沒有傳令不得入內。
衆人雖然覺得奇怪,但既然夫人這麼吩咐,他們也只能聽令。這時,他們忽然想起了臨行前王爺的吩咐,當時他們就感到王爺的命令有些奇怪,說無論夫人要她們做什麼,她們都不許亂想亂說,只要服從就行。難道王爺有先見之明?現在想來,王爺事情那麼多,怎麼會抽出時間親自囑咐她們這些侍女呢?
易輕顏在墓前呆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離開了。臨行前她見到了母親墓前的那束鮮花,說明王爺派來的人已經到了。她本想與那個人打個照面,但始終沒有找到人。她心中有些疑惑,以自己的武功,周圍有人應該能感覺到的。難道來人的武功勝過自己?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最後也只能將這些疑惑放在心裡。
清晨,離江邊上白霧茫茫,喻煬一行十多人正等待劉彥飛的到來。
易明臣和趙成大也趕來送行,當然,喻煬心中很清楚,他們只是想見見那個神秘的劉彥飛。
風塵僕僕的劉彥飛在清晨準時到達江畔,易明臣與他寒暄幾句,然後介紹趙成大與他相識,而後就送他們上船離開。
船艙裡,喻煬重新向劉彥飛行禮。
劉彥飛讓喻煬坐在自己對面,說:“既然出門在外,我們又必須掩藏身份,這些俗禮就免了吧,以後我們兄弟相稱,免得多生事端。”
喻煬點點頭,拱手道:“如此,喻煬冒犯了。”
劉彥飛對喻煬還是很滿意的,這個年輕的小夥子相貌清秀,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臉上甚至還時常帶着些羞澀,但她知道他的武功並不差,既然原靖宇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就說明他是個文武全才,且對裕陽王相當忠心。
渡江之後,按照易輕顏給的地址與要求,喻煬將手下的十多個人全都派出去建立新的聯絡點,自己一個人跟着易輕顏。新的聯絡點與裕陽原來的聯絡點完全沒有聯繫,喻煬明白,易輕顏也隱隱有些避嫌的意思。
易輕顏帶着喻煬徑直來到南王首府興州錦都以北的豫州西泠城,在一家小客棧裡遞出消息,讓各地負責人前來西泠商議要事。而後,她便穿梭在周圍的幾個州府,一來視察各地義軍的訓練情況,二來爲那些窮苦的百姓看病醫治。
如今的江南義軍形勢並不太好。以前南王爲了不折損自身實力,曾向義軍招安,易輕顏也同意招安,並迅速解散了義軍,讓南王莫可奈何。他總不能將所有青壯年百姓都屠殺了吧?如此相安無事過了一兩年,江南再次受災,南王救助無力,義軍便再次冒了出來,並迅速佔領了很多城鎮,瓜分了官倉以及豪門世家的糧倉,等南王大軍一到,所有人又全部散入百姓當中。抓幾個百姓無濟於事,可義軍將領他們又抓不住,如此也只好不了了之。但易輕顏心中清楚,南王容忍她很久了,而且如今也算看明白了,不平定內亂,如何談得上爭奪天下?她估計南王很快就會對義軍出手了。只是不知道他打算如何對付義軍?是設計謀抓義軍將領還是要高舉屠刀將動亂地區的青壯年全部屠殺?
平常趕路時,易輕顏均易容成劉彥飛的樣子,到了義軍駐地便還原女兒身,帶上那張特製的銀面具,儼然便是名動江湖的銀面聖女。雖然已經嫁做人婦,她仍舊沒有束髮,頭上只一根玉簪固定髮髻,一頭青絲如絲緞般披泄在身後,一身白衣出塵脫俗,配上她高挑纖細的身姿,仿若天女下凡。
喻煬聽義軍領袖都尊稱她爲神女,一個個粗魯的漢子到了她面前都恭敬萬分,便知道傳言不虛,她竟然真的是義軍的首領!不是籠絡人心的擺設,而是真正讓上百萬義軍心悅誠服的領袖!
一個妙齡女子,怎麼會成爲幾十萬義軍的領袖呢?背後只怕也有無數驚心動魄的故事吧!
這些天,他們在各地奔波,連他這個大男人都有些受不了,而她竟然神色如常,不管條件多麼艱苦,始終沒有皺一下眉頭。能娶到這樣的女子爲妻,得她相助逐鹿天下,只怕是王爺幾世修來的福氣……
易輕顏帶着喻煬在西泠周圍的江渚、桃源、茂城一帶轉了十多天之後,再次回到位於西泠城西的凌霄閣別院,等候各地義軍首領前來拜會神女,順便商討聯合裕陽王的事情。
剛在別院住下,不想第二天就有人過來找易輕顏。喻煬認識這個人,第一次見到夫人的時候他遠遠的看到過年輕英俊的男子,是夫人的師兄吧!王爺也特別交代過要注意這個人與夫人的事情,所以等他們出門之後,他也遠遠地跟了過去。
許是易輕顏與林輕雲自恃武藝高強,沒有注意,又或許喻煬是跟蹤高手,似乎易輕顏和林輕雲一直都沒有發現自己身後有人跟着。可是,出城後不久,喻煬就遇到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