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陳秀策。方便聊聊嗎?”
陳秀策對梅若蘭這麼直白的邀約,感到意外,說:“額…,好的。”
“我在夫子廟那裡等你,好嗎?”
“好,可以!”雖然不知道梅若蘭究竟是怎麼想的,但是秀策決定先答應下來再說。
收起電話,陳秀策感覺現在情況很奇妙,雖然自己已經對若蘭沒了當初的喜歡,但在看見依人和龍二貌似複合之後,他不由自主地想去見那個曾經拒絕自己的女孩。
龍二和依人一路小跑,在醫院到處都找不到秀策,累得有點氣喘吁吁。
他們終於停下來,龍二喘着氣對依人說:“我、我知道他在哪兒了。”
“在哪?”依人問
龍二用手指了指前面拐角處,說:“我們去休息區的吸菸室那邊看看!”
“那裡面可是要收費的”依人不同意龍二的建議,說:“陳秀策是個白丁,怎麼會捨得花錢進去呢?他最有可能已經離開醫院。”
龍二一邊向前走,一邊對董依人說:“你信我一次!”
當龍二和董依人來到裡吸菸室門口約五米的地方,門開了。陳秀策從裡面跑了出來。
他們撞了個正着,秀策略顯遲疑,說:“哦,我剛纔抽菸來着。”
董依人上前,用右手食指點了一下陳秀策:“吸菸有害健康,再說你在裡面抽菸的話費,遠遠多於你那一整包六塊六毛八的‘***’了。”
龍二看見這個情景,想起了自己和依人剛結婚時候的情景:
那時候,龍二沒有經歷生活的打擊,還是一個非常上進的青年,依人也還不是怨婦,努力讓自己變得溫良賢淑。
“我賺錢養家,你溫柔如花。”龍二那時候常對依人如此說。
時光蹉跎,物是人非!
依人回頭看看龍二,又轉頭看看秀策說:“謝謝你,秀策,我和龍二和解了,都是你的功勞!”
“不、不客氣,我應該做的。”陳秀策努力擺出一副爲了兄弟,兩類插刀的樣子。
龍二問:“你慌慌忙忙從收費吸菸室裡出來,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秀策於是把梅若蘭約自己在夫子廟見面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龍二冷靜下來,說:“應該是真的有事找你!很可能還和依人有關。”
“啊?”陳秀策聽見龍二這麼一分析,感覺一種莫名地不快。他想,難道就沒有人注意我的個人魅力嗎。這個不算高大上的理由一冒出來,他就爲自己爲什麼冒出這個念頭,而感到困惑。
他想,這都哪跟哪啊?
“這樣吧,”龍二對陳秀策說:“我讓助理小戴開車把我們都送過去,如果梅若蘭是想見你,我們就不下車了,如果她只是想通過你和我們談談,那我們就下來和她談談。”
陳秀策嘴角向下瞥了瞥,內心對龍二的判斷不以爲然,嘴上卻說:“薑還是老的辣,你果然未卜先知。”
南京的夫子廟,位於南京市秦淮區秦淮河北岸貢院街,又叫孔廟。古時候主要是祭祀孔子搞得廟宇,可梅若蘭約陳秀策來此,卻並沒有什麼祭奠孔夫子的雅興。
陳秀策剛從車上下來,就看見一個身材婀娜的粉衣少女向他揮手。那少女正是梅若蘭,她一邊揮手,一邊摘下墨鏡,喊道:“陳秀策,在這裡!”
陳秀策徑直走了過去,還未站定,梅若蘭就說:“這裡說話,容易被監視,我們換一個安全的地方。”
“去哪裡?”秀策問她,:“你好像還很急,究竟什麼事情?”
“恩,是有點急,”梅若蘭拉起他的手,說:“你有董依人的電話嗎?我找你就是關於她的事,我們去她那裡細談!”果然和龍二說得一樣,陳秀策現在已經開始佩服起這個老男人了,姜的確是老的辣!
“不必麻煩了,我們一起來的,到車上談!”陳秀策用手指了一下身後不遠處的那輛緩緩行駛的車,說:“就是那輛黑色的轎車!”
說着,他朝那輛車輕輕地招招手,然後帶着梅若蘭向那輛車走過去。
他們都上了車,若蘭禮貌中帶着急切地把手伸向依人,說:“你好!好久不見!”
董依人一邊說:“好久不見,”一邊伸手與之相握,她感覺到了若蘭的手好像有點軟弱無力,感得很奇怪。
龍二從座位上坐直了身體,好讓梅若蘭看見自己。
他問若蘭:“你這麼急着見我們,是關於你父親的事情吧?”
梅若蘭看見龍二在此,先是一愣,轉而看看依人,想從依人的臉上讀出更多的信息。
依人看着若蘭,笑着點點頭,說:“大家自己人,不必顧慮!”
梅若蘭還不清楚這個男人就是龍二,但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她說,她現在必須開口:
“依人姐姐,我曾經得罪過你,希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
董依人說:“過去的就不要再提了,可是我和你父親的矛盾可能沒有辦法和解!”
“可我父親請你來南鬥電氣,就是爲了緩和我們兩家之間的矛盾啊!”
龍二看看眼前這個姑娘,不知道她是故意裝糊塗,替她爸爸來當說客,還是真的不知道事情的深度真相。
他開口阻止正要說話的梅若蘭說:“你父親讓依人來南鬥,應該不是出於本意吧!”
梅若蘭瞬間驚呆了,說:“你、你怎麼知道?”
他不等若蘭反應,又說:“如果我猜得沒有錯,讓你爸爸這麼做的人,是你母親——那個看上去很兇悍的女人,其實才是真正希望兩家和解的人。”
若蘭的下巴開始合不上去了,她不知道,眼前這個英俊的中年大叔,究竟是何方神聖?
他不打算給若蘭哪怕三秒鐘的應答時間,繼續往下推測和追問:“如果要我說,你父親現在正在準備反擊手段,而他準備反擊的資源可能在依人來南鬥之前就準備好了。我說得對嗎?”
他用這種層層迅速推進的方法,迅速消解若蘭可能存在的心理防線。
這就像二戰德國展開的閃電戰,轟炸機剛剛炸開一個口子,不等敵軍反應,裝甲部隊立刻開拔,後面還跟着德國步兵。
“應該不是吧……我不知道……”梅若蘭還想爭辯卻無從說起,她低下腦袋讓自己冷靜一下。
“不過,”她重新梳理了龍二連珠炮似的問題,說:“有一點,我可以確定,我不是父親派來搞你們的。”
“當然,”她繼續說:“我也不是母親派來,找你們緩和家族矛盾的。雖然這位帥氣的中年大叔,說得很有道理,我母親的確不像依人姐姐看到的那麼兇!”
董依人和陳秀策聽見梅若蘭這個鬼靈精怪的丫頭,肯定龍二的分析,不經對龍二有了更加深刻的佩服。
“那你是爲了什麼來的?”龍二準備繼續追擊。
梅若蘭說:“大叔,不要因爲你長得帥,就以爲自己算無遺策!”她隔着董依人和陳秀策兩個人,拍拍龍二的大腿,接着說:“我是因爲自己,爲了化解家族恩怨,纔來的!”
梅若蘭把她來此的整個事件的起源和經過,細細地說着,車子一路向前想着夢幻大酒店的方向前進。
原來,自從楊君戰借用兼重要那個王軍以後,就介紹梅若蘭認識王軍,稱王軍是前途無量的青年才俊。梅若蘭一聽,就覺得這個名字很眼熟,在一看本人,不就是被自己拒絕的王軍嘛!陳秀策打斷若蘭問:“是不是我的前情敵,他侄子在我們小學讀書,叫王小戰?”
梅若蘭點點頭,說:“別打斷我。”
她繼續描述整個事件的發展:王軍稱自己能夠幫助楊君戰搞定董依人搞起來的整個貪污事件,於是楊君戰讓她陪王軍喝酒,酒過三巡,楊君戰藉故離開,王軍就想對她動手動腳。
“感覺不是鹹豬手,簡直是一個癩蛤蟆,在我身上跳來跳去。”梅若蘭以蛤蟆這種動物,表達着自己的憤怒!
陳秀策問:“你爸爸怎麼不管?”他終於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你沒聽她自己說嗎,她爸爸楊君戰藉故離——開——!”龍二在一旁幫若蘭解釋,並且把離開兩個字拖得尾音很長。
不知是不是被這個尾音刺激了一下,梅若蘭開始痛哭起來。
董依人一邊輕輕抱住若蘭,一邊轉頭對龍二他們說:“不要再刺激她了。”
“沒事!”若蘭直起腰,擦乾眼淚,說:“我來,就是幫助你們緩和董楊兩家的矛盾,只有這樣我纔有機會擺脫王軍那個色狼!”
龍二又開始分析:“是啊,只要王軍幫着楊君戰,楊君戰就如虎添翼!反過來,只要王軍對楊君戰沒有用,楊就不會逼自己的女兒獻身!”
陳秀策終於忍耐不了龍二的‘真知灼見’,儘管那很可能是對的。
他對龍二說:“行了啊,你分析太多,就顯得聰明過頭啦!”
依人問:“要不要通知幽蘭姐?”
“暫時還是不要了吧,萬一她和爸爸聊天的時候無意說漏嘴呢?”
董依人看了看她,不知道再說什麼好,這個女孩到現在也不信任自己的姐姐。如果不是出於無奈,估計他也不會對自己袒露這麼多信息。
“風停了雲知道,愛走了心自然明瞭”一首悅耳的手機鈴聲響起,梅若蘭掏出電話,接了一下,是王軍打來的。
“喂,王軍嗎,我就不過來了,什麼?爸爸已經通過網絡高手,找到了董依人誹謗他的證據?你在哪?”
梅若蘭拿着電話往車窗外面看看,隨即收起了電話。
大家也都往梅若蘭看到方向去看,只見一個腦門很大的男人,很猥瑣地站在離車不遠的地方,看着他們。
梅若蘭看着他們說:“沒有辦法,爸爸讓他來接我回去,我也是沒有辦法。”她繼而轉頭對陳秀策說:“記得救我!”
……
生活在這樣一個弱肉強食的時間,我們應該怎麼辦?在生活的戰場上,我們不可能贏得全部,但希望作爲草根的我們能贏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