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麼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的我不知道,只知道木然地往前奮力奔跑,終於在路口攔到一輛空車,在盛非凡追上來之前揚長而去。
或者盛非凡並沒有追上來呢?
我苦笑,跟司機師傅報完地址後就窩在後座上一動不動。
外面的雨依舊不大不小,我沒帶傘,即使帶了傘方纔也沒來得及撐,夏天的衣衫極薄,雨一打下來便溼噠噠的粘在身上,此刻被車上的空調一吹,只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可再冷也沒有心冷。
雖然我一貫活得沒心沒肺,卻不代表我真的沒心沒肺。
我有自己的驕傲,有不可觸碰的底線,即使是我義無反顧一廂情願喜歡了八年的盛非凡又怎麼樣?!
他不知道我的情意,他不喜歡我,他攪和我的婚事,對我似是而非……這些都不要緊,可他怎麼能在知道我心意的情況下,還這麼心安理得地調侃我的心事!
他一定不知道,半年前他每次跟我的相親對像說他是我男朋友時,我有多恍惚!
我覺得自己真像個傻瓜,還以爲自己掩蓋得夠嚴實,結果只是別人懶得道破。
計程車師傅在明湖小區停車時我才知道自己報的不是家裡的地址。
但我還是付錢下了車。
雨小了些,我沿着熟悉的道路不急不緩的走了進去。這個小區是開放式的,進出不需要門禁也不用登記,但大約是看我淋雨淋得這從容不迫很是罕見,門衛還是多看了我幾眼。
我一直走到五號樓的單元門口才想起來,賀高翔半個月前剛從這裡搬走。
我爸把星月灣的房子給我當了嫁妝,找人重新佈置了一番,準備用來當我和賀高翔的新居,所以賀高翔把這裡的房子退了租。而他現在不在這裡,他在泊洲,在孟依人身邊。
我嘆了口氣,靠着牆壁蹲了下來,一時間有種不知道可以找誰的惆悵。
以前我有心事總要跟簡丹說一說,後來多了一個賀高翔聽我傾訴,可眼下,賀高翔不在,簡丹她,恐怕比我還更需要傾訴!
我決定去找簡丹,結果打她電話,卻是關機狀態。我想了想又撥了賀高翔的號碼,居然也是關機,看着綿綿不絕的雨滴,我總算明白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
開門的時候許媽聽到動靜從房裡出來,看到我嚇了好大一跳,追着我問:“這是怎麼了?上哪弄得這一身狼狽?”
我頭痛欲裂,又怕驚動老爸,揉着額頭沒有說話,徑自上樓回房。
洗漱完出來又聽到許媽敲門:“官官,喝完紅糖薑湯驅驅寒吧?可別感冒了!”
我無精打采,連頭髮都懶得吹,仍強打了精神敷衍她:“不用啦許媽,我睡一覺就沒事了,你也早點休息,不用擔心我!”
許媽仍舊不放心地叮囑我:“那你記得泡個熱水澡再睡,頭髮弄乾點,晚上就別吹空調了,下雨天也沒那麼熱。”
除了頭髮沒吹乾,我倒真的聽許媽的話沒有開空調。可第二天仍舊昏昏沉沉地發了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