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上次隕魔谷大戰已經過去了七百多年,當年被魔天的死氣污染的齊州南部和中部,大多數地方依舊是墨黑色的死寂之地,不適合人族和妖族的生存。當然,這並不就意味着死寂之地就沒有人存在,對於強大的修士來說,再惡劣的環境都能夠進出自如。做不到,只是因爲你不夠強大。
只有齊州的北部,因爲離戰場太遠,沒有受到嚴重的破壞,依舊生機勃勃。特別是怒天城,可以說完全沒有受到當年大戰的影響。
千百年以來,怒天城三杯茶樓的生意從來就沒有冷清過,每天都是賓朋滿座。
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個容顏絕世的女子靜靜的坐着,一身鵝黃色的長裙,頭挽雙鳳飛天髻,腰束紫金白玉帶,一臉的恬淡卻又鳳目生威,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屬於無上強者的威壓讓其他的人都不敢靠近。
滿酒樓的賓客,甚至連說話都不敢大聲,生怕驚擾了那威嚴的神女。
沒有人知道,她就是七百多年前從精英錘鍊場出來的絕代天驕,淺蘇影。七百年的歲月,讓人們淡忘了太多的人和事。
“楊書,你到底在哪裡?這七百多年來你從來都沒有回來過麼?”淺蘇影在心裡輕輕地呼喚,“你可知道,七百多年的歲月並沒有沖淡我對你的思念。”
“楊書,你知道麼?我已經觸摸到了永恆秘境,不出百年,我一定能夠突破成爲至尊。”
“當我成爲至尊的那一刻,就是征伐妖神宮的時刻,我一定要斬殺華寧至尊,爲你報仇。爲了你,我不惜一切!”
淺蘇影陷入了回憶中,曾經的相聚是那麼的短暫,可是那短暫的相聚卻聚納了一生的快樂和幸福。
“楊書,我走了,以後,我也不會來齊州了,你不在,人間沒有天堂。”
淺蘇影走了,帶着淡淡的遺憾和失落。
終於走了,三杯茶樓中,所有的人都舒了一口氣,一下子熱鬧起來。
“張道兄,剛纔的那個是誰啊,看起來年歲不大,但是我感覺她比城主還強大,自然流露的威壓都壓得我大氣不敢出。”一個髯須大漢說道
“我也不知道,我剛纔都沒敢怎麼看,我怕她會生氣。”
“這是一個即將突破爲至尊的無上強者,這樣的大人物我等還是不要妄議爲好。”一個瘦瘦的年輕男子說道。
所有的人都驚住了,至尊,這兩個字比山嶽還沉重。
“東方兄,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我來自羅州東方家族,見識自然比你們更廣。”被稱作東方兄的年輕男子傲然說道。
“東方啓,你就別老是擺你的家世了,我們都知道你東方世家牛,可是這並不代表你自身有多了不起。”有人嗤笑道。
東方啓的臉上頓時有了怒色,厲聲道:“楊柺子,你找死,敢嘲諷我東方世家。”
被稱作楊柺子的人是一個只有一隻手的人,他的左手似乎是被齊肘切掉了。按理說,作爲化神秘境的修士,就算斷臂了也可以重生出來,可是他不能,因爲他的手臂的斷口附近已經不是血肉,而是化作了黑色的木頭。
“東方啓,你好大的威風,可是你的威風用錯了地方,這裡是齊州怒天城,不是羅州,更不是你東方家的奕劍堡。”楊柺子冷笑道。
“有什麼區別麼?你挑釁我東方家族,整個天下都沒有你的容身之處。”東方啓怒極而笑。
“是麼?你東方家族既然那麼牛,剛纔那人在的時候,你怎麼屁都不敢放一個?”楊柺子冷笑道。
“井底之蛙,你懂什麼?那是未來的至尊。我當然得要敬重她。”東方啓說道。
“是麼?這裡所有的修士都有可能在未來成爲至尊,包括我。你趕緊來給我磕頭,不然將來我成爲至尊,你就死定了。”楊柺子冷笑道。
“楊柺子,就你這樣的歪瓜裂棗也敢言成爲至尊?你就是再修千百世也不可能。”東方啓冷笑道,“而且你剛纔的言論就是對至尊不敬,我斬了你,九陽山的人也無話可說。”
“大言不慚,誰斬誰還不一定呢。”楊柺子冷笑道。
“既然這樣,你敢不敢跟我去決鬥場?”東方啓怒聲說道,一下子站了起來。
“有何不敢,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楊柺子站了起來,向外走去。
“這下有好戲看了。”
無數的人都興奮起來,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
東方啓和楊柺子生死決鬥的消息一下子就傳開了,於是,喝茶的沒心思喝茶了,喝酒的沒心思喝酒了,談風月的也沒心思談風月了。三杯茶樓,第一酒樓,煙波閣,還有其他的大街小巷,無數的人都往決鬥場而去。
東方啓,化神第七階,出身於古老的東方家族。東方家族是一個擁有兩個至尊的頂尖勢力。
楊柺子,化神第七階,出身羅州九陽山。九陽山是一個新晉的頂尖勢力,九陽山的大長老在兩百年前成爲至尊,使得九陽山從一流勢力中脫穎而出,躋身於頂尖勢力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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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州本來只有東方家族一個頂尖勢力,數十上百萬年都是東方家族唯我獨尊,整個羅州的資源都由東方家族予取予奪。九陽山的崛起打破這種狀態,威脅到了東方家族的超然地位。自然的,東方家族和九陽山的關係好不到哪裡去。或許,至尊們不會計較那麼多,可是底下的這些人就不好說了。爲了爭奪資源,爭執是時有發生。
東方啓和楊柺子的決鬥,其實就是兩家鬥爭的體現。
自從隕魔谷之戰導致齊州衰落之後,化神第七階已經算是難得一見的高階強者,而且東方啓和楊柺子還有如此驚人的來歷,他們決鬥所引起的轟動可想而知。巨大的決鬥場,幾乎是滿座。
“你們說,誰能贏?”
“不好說,我們看着就是了。”
決鬥場中,東方啓緩緩地拔出了自己的道劍,血紅色的道劍炙熱得好像孕育了一個太陽。楊柺子的兵器是一把彎刀,彎刀平淡無奇,看起來似乎就是一把凡刀。
雖然在口頭上都不把對方放在眼裡,可是當真正生死決鬥的時候,東方啓和楊柺子都是滿臉的凝重,顯然都知道對方不簡單。
東方家族的修士,大多都修劍道,東方啓也是。劍道講究快和奇,東方啓的劍就是快到令人難以置信。
一道光華閃過,楊柺子就已經被紅色的道劍洞穿了左胸。
怎麼會這樣?觀戰的人都不敢相信,戰鬥一開始就結束了?
東方啓看着滿臉痛苦的楊柺子,傲然說道:“楊柺子,你服不服?你說服,我就饒你一命。”
楊柺子突然笑了,臉上痛苦的神情居然漸漸的舒展開來,“東方啓,你以爲你贏了麼?還早着呢!”
“是麼?這種情況下,我不信你還能逆轉勝負,要知道,我只要輕輕一震,你就會化作血霧。”東方啓傲然說道。
“是麼,那就走着瞧好了。”楊柺子輕笑道。
東方啓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手中的道劍似乎變輕了,眼前的楊柺子的身體在變得虛淡,好像一陣輕煙。
東方啓的劍猛地一下斜拉,楊柺子正在變淡的身體被斬爲兩半,唯一的一隻手也連着被斬斷了。不過,想象中的鮮血飛濺的情況並沒有出現,楊柺子不見了!
人呢?就連周圍觀戰的人都不知道楊柺子到哪裡去了。有的人修有瞳術,可是也沒發現楊柺子藏身之處。
東方啓冷哼一聲,手中的道劍變得璀璨起來,耀眼的紅光照耀着周圍的每一寸虛空,炙熱的力量使得虛空泛起了水波似的漣漪。在這樣的空間漣漪的影響下,就算是有虛空遁術也難以真正的隱藏身形。
楊柺子在東方啓用道劍攪動空間漣漪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藏不住了,因爲,這不僅僅是空間漣漪,那道劍上閃耀的紅光以一種特別的波動在掃描空域,這兩者加在一起的威力,足以破壞自己的遁空神術。不過,他的心裡並不慌亂,因爲這頃刻間的功夫,他的大招已經準備好了。
一把彎刀從虛空中出現,彎刀不再是平淡無奇的凡刀,它的出現是那麼的突兀,伴隨着一聲驚雷炸響,所有的人都在一瞬間愣了一下,包括東方啓。而這瞬間的一愣,帶來了災難性的後果,東方啓被一刀腰斬,兩段身體飛出去老遠,鮮血灑滿了虛空。
楊柺子上前用刀指着東方啓的頭顱,冷笑道:“東方啓,你服不服,你說服我就饒你一命,讓你聚攏肉身,否則,你今日必死。”
“楊柺子,我不服,有本事你就殺死我。”東方啓滿臉憤怒和屈辱。
“你別以爲我不敢殺你,這是在生死決鬥場,我殺了你,你東方家族也無話可說。”楊柺子冷笑道。
“那你就動手吧,我不怕死,我屈辱會有人爲我千百倍的討回來。”東方啓閉上了眼睛。
楊柺子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猙獰之色,他手中的刀有電蛇在竄動,並且發出低低的雷鳴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