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鸞信毫無意外地在天宮朝議上,被判終身囚禁鎖妖塔。
判罪後,他便被一羣天兵,粗魯地押解至鎖妖塔門前。
鸞信感慨地望着天空,貪婪地閉上眼,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氣。
他哀怨地想,今後再也聞不到、看不見這些了。他從前是若谷戰神最愛的弟子,是北境軍營炙手可熱的副將,這些天兵巴結他還來不及。如今,見他失勢,便是這副嘴臉,如此粗魯待他,真是落架的鳳凰不如雞。
正當鸞信沉溺於怨恨時,鎖妖塔的門打開了,天兵們迫不及待地將鸞信一把推進鎖妖塔。
鸞信毫無防備,被推進鎖妖塔後,一個站不穩便跌倒在地。
鸞信坐在地上,絕望地看着鎖妖塔的門,一點點關閉,直到最後一絲光亮也消失無蹤。他與外面的世界,徹底斷了聯繫,將一生囚禁在這暗無天日之地。
想到這些,鸞信發瘋般衝向大門,拼盡全身力氣拍打大門,用生命嘶喊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可是,無論鸞信如何拼命撞門與喊叫,這高大又冷血的白色石門,卻一直無動於衷、紋絲不動,絲毫不受鸞信影響,始終那麼緊緊地關閉着。
後來,鸞信叫喊累了,便虛脫地倚着門,坐在地上,眼中毫無生氣,一副天已經塌下來的模樣。
突然,他不經意地擡頭,又被鎖妖塔中景象,嚇得再次叫喊起來。
鎖妖塔中一片漆黑,只有無數五顏六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光,直勾勾地盯着鸞信,這個新進的闖入者。
鸞信方纔只顧着叫喊與拍門,沒有細細觀察鎖妖塔中情景,如今見到這可怖的景象,嚇得腿都軟了,一股溫熱的液體,從他屁股底下一直流到大腿,他被嚇尿了。
鸞信大腦一片空白,呆呆地坐在地上,嚇得連逃跑都忘了。
“喲喲……還是戰神弟子呢,就這點膽量。”一個頭上長着五個角、身材矮小圓滾的妖獸,緩步走向鸞信,“哎呦,這股尿騷味兒,真讓人受不了。”
妖獸說完,便施法將鸞信身上的尿液處理乾淨,驅散鸞信身上的尿騷味兒。
鸞信聽見有人正靠近他的腳步聲,看到黑暗中有一對血紅髮亮的雙眼慢慢靠近他,聽見妖獸尖銳刺耳的聲音,嚇得渾身發抖,全身冰涼。
“你那麼害怕做什麼,我是五角獸,是負責看管鎖妖塔的。”五角獸走到鸞信面前,見鸞信這副熊樣,不屑地將全身癱軟的鸞信扛在身上,走進黑暗深處,“你放心,你師傅吩咐過了,我會照顧你的,你的監室就在我旁邊。那些妖獸平時都是套着的,不會放出來,但你也別離他們太近。他們大多都是你師傅抓進來的,心裡頭恨着你們師徒呢!”
五角獸說完,便用他尖聲尖氣的嗓音,陰陽怪氣地“哈哈”大笑起來。
鸞信全身哆嗦着被五角獸扛在肩頭,心裡蓄滿淚水,而後這些淚水又如洪水般,從眼睛中傾瀉而出。
“你別哭了,把我肩膀都弄溼了。你哭也沒用,把眼睛哭瞎了都出不去。你真以爲自己還是戰神大弟子呢!這地方進來了,就出不去!你給我進去吧。”五角獸見鸞信弄溼了他的肩膀,有些氣惱地將鸞信扔進監室,生氣地將監室大門“哐啷”關上。
鸞信在黑暗的角落裡,看着周圍閃閃發亮的眼睛,感受着周圍可怕的黑暗緊緊壓着他,瑟瑟發抖地縮成一團。
他悲哀又絕望地想:要是師傅能在此時出現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