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玠不知道說什麼好,就沒有要柳望月的聯繫方式。
見面之後就感覺沒什麼事情好做了,以前總是想着柳望月是什麼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有多好,自己應該如何表現之類的。
真見面了之後,反而是就像衝了遊戲一樣,幾千塊下去,零提升,一陣的空虛。
後悔,非常的後悔。
現在衛玠並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爲,但感覺那些事情沒有意義,感覺自己又不是沒了女人就不能活,爲什麼要把時間和精力都放在這種事情上呢?
不是不可以,但不應該是這個要緊的時候。
女人當然要緊,男人也要緊。
倒也不是討厭,就是自然了許多。
柳望月給衛玠的感覺很奇怪,對方的想法和意識都可以猜出來,但卻很難被理解。
總之感情的事情對衛玠來說還太複雜了,衛玠一輩子去哄人,也不想吵架。
於是衛玠又把心思放在了恰爛分的正經事情上。
雙腿殘廢,不影響衛玠的發揮。
身在異地,也依舊是可以影響到監獄裡那些人,如夢魘一般將那些困苦孤立的自閉。
能力越大,就越肆無忌憚,這就是衛玠,真實的一逼。
***
夜晚一點半
監獄某集體宿舍內
“呼……呼……呼……呼……”
“啊……啊……啊……啊……”
急促的喘息聲從牀上傳了下來,這幾天精神憔悴的樊宏宇睜開了雙眼,煩悶的用被子矇住了頭,不聽外面那炙熱的聲音。
牀板慢慢的搖晃了起來,發出聲音的人,就是樊宏宇上鋪的兄弟。
此時這個大兄弟平躺在牀板上,臉上滿是綠豆大的細密汗珠。
這個牀板上只有他一個人!
此時這個大兄弟的嘴巴完全閉不住,從嘴巴里不斷的發出啊啊啊的夢囈聲。
這不是一次兩次了,樊宏宇這幾天經常被嚇醒。
自從上次演唱會結束到現在一個多月的時間裡,監獄裡的每個人都開始慢慢不正常了。
他們每個人都睡不安穩,這種不安穩一開始還是一兩個兩個人,但是慢慢的,所有人晚上都輾轉難眠。
再之後,大家每天睡眠時間不足四個小時,半夜總會因爲各種原因醒來。
就那樣閉着眼睛躺倒天亮,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還沒有什麼,但是精神狀態越來越差。
眼眶深邃,漆黑,就像是被打成了熊貓眼一樣。
睡眠不足帶來的後果越來越嚴重,越來越多的人去投訴吃飯時間放的歌。
但是投訴無效。
前些時候,第一個說夢話的人出現了。
就像是有連鎖反應一樣,第二個第三個也有了。
癔症!
他們在睡覺的時候就像是做了噩夢,嘴裡說着什麼話,身體也胡亂的發力,有的還從牀上掉在了地上。
雖然還沒有人夢遊,但樊宏宇感覺這個地方越來越可怕了……
天氣熱的厲害,臉上的毯子悶得他難受的很。
可是他不敢露出頭,不敢呼吸新鮮空氣,他害怕自己睜開眼,就看到強哥坐在那裡看着他。
強哥病的最厲害,總是一個人坐在那裡傻笑,有時候又莫名其妙的流下淚水,然後擦乾眼淚繼續笑。
上鋪的兄弟還在喘氣,還在夢吟,樊宏宇祈禱着天亮,他對這個監獄怕的厲害。
***
“樊宏宇,出來,有人看你了!”
白天,正在房間裡坐着的樊宏宇迅速的站了起來,他的心中有着說不出的激動。
他現在的心情,用喜極而泣來描述,都顯得有些不準確。
他擬媽的是真的想要飛出這個瘋人院!
這裡的人,單獨是一個就夠他受的了,但天知道怎麼回事,竟然能夠湊齊十五個!!!
懷着激動的心情出去,樊宏宇很快就在獄卒的帶領下看到了隔離玻璃對面的家人。
啊,是親爹啊!
啊,是親孃內!
活了二十幾年了,樊宏宇第一次看爹看媽這麼激動過,憔悴的雙目裡是大大的委屈。
雙方都看着對方,在坐下之後,旁邊的獄警提醒道:“注意時間!二十分鐘!”
樊宏宇委屈的不行,他現在精神狀態受到了嚴重的損傷,別人說一句狠的就會感覺委屈,想哭。
在獄卒站在遠處後,樊宏宇迅速拿起話筒說道:“爹啊!救救我啊,我想出去!這裡面不是人過的日子啊,我真受不了啊!”
樊宏宇的情緒失控了,他並不是簡簡單單的睡眠時間被打擾那麼簡單,肯定是還受到了什麼不能說出來的對待。
獄卒迅速看了過去。
下一刻,樊宏宇就老老實實的坐好,原本聲嘶力竭的模樣,就好像是失誤了一樣,現在已經保持了冷靜。
“我沒事,監獄裡很好。”樊宏宇客氣的和對面的父母報了聲平安。
如果一開始就這樣說,肯定沒有什麼問題。
獄卒警惕的看着這邊,冷聲說道:“還十分鐘!”
樊宏宇的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他迅速的看着對面驚慌的老父母說道:“你們快點想想辦法,這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待下去了,求求我姐,求求衛老闆!”
老樊看着兒子的樣子,也感覺非常的揪心,原本的狠話此時也說不出來。
老母親迅速說道:“你姐和我說了,衛老闆就是希望你能夠戒賭,只要你真心的想要戒賭,就幫你出去。”
“我戒賭!我真的戒賭!我保證戒賭,十八輩子都不碰賭了!”樊宏宇的情緒已經又快要崩潰了,他現在看到了希望,願意用一切去換取這個希望。
老母親也快要哭了,說道:“好!好!我等下就和你姐說說,你現在知道錯了,讓她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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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是平靜的一天,和尋常一樣沒有什麼區別。
衛某人無聊的瀏覽着新聞,收集一些素材,瞭解當下形勢。
下午的時候,陽光從酒店的落地窗那裡照到了房間內,感覺有些睏意的衛玠就在酒店服務生的幫助下躺在了牀上,睡了一個安穩的午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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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衛老闆睡午覺的時候,監獄裡的衆人聽到了腳步聲。
此時樊宏宇已經回來了,他的精神很亢奮,隨時都期待着自己出獄的那一刻。
正是因爲心中有了期望,身處於黑暗和痛苦的地獄之中,才能保持那一份的清醒,不會隨波逐流的麻木活着。
他是清醒着的,有希望的。
腳步聲很快就停下,在牢房門口停下。
獄警拉着一個塑料筐來到門口,微笑着說道:“快過來,衛老闆又給你們送核桃了。”
此話一出,房間裡的衆人,都凝固了起來。
樊宏宇張着嘴,閉着眼睛,笑着,哭着,笑不出聲,也哭不出聲,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他們爲什麼那麼討厭核桃?他們自己也說不出來,就是難受,就是害怕,一輩子都不想再碰這玩意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