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玠慢慢睜開雙眼,從手臂上傳來的疼痛,讓衛玠在很多時候都無法安穩的睡上一覺。
對衛玠來說,疼痛是好事情,這代表着還有救。
下半身沒有一點的知覺,就像不是自己的身體一樣,感覺腿和身體就像是一件物品,一件不屬於自己的物品。
衛玠自己用手觸碰腿側的時候,感覺就像碰到了一具屍體,那種感覺和用手觸碰蹲麻了的腳掌時的感覺一樣,很陌生。
左臂這陣子經常會突然疼痛起來,所以衛玠平時身邊必須要有人看着。
白天晚上都是如此,必須要在突發狀況的時候有個人在身邊照顧着衛玠。
衛玠睜開眼後,旁邊照看的譚心月就詢問道:“又疼了嗎?”
“輕微程度,不用吃藥。”衛玠說明了此時的感覺,“沒必要的話,我不想吃安眠藥。”
譚心月又坐了下去,將手也從櫃子那邊收回,“好,這東西吃多了也不好。”
衛玠睡不着覺,感覺現在應該還是半夜的時候,外面安靜的厲害。
在沉默了一段時間後,衛玠就看着天花板,緩緩的說道:“你有什麼願望嗎?”
譚心月聽到這麼突然的問題,就笑着說道:“有啊,有很多的願望。”
衛玠說道:“那說出一個你感覺很有難度的願望,你以前一直都想要實現的願望。”
“好啊,我想想。”
譚心月感覺自己有好多好多的願望,但現在突然要說一個,就感覺有些想不出來了。
很快,譚心月就說道:“我很小的時候是覺得一百萬就夠我花一輩子都花不完了,但是後來發現最少要五百萬,再然後到了今天,我感覺一千萬都不一定夠,誰知道幾年後會怎麼樣,現在外面可不好過,什麼東西都漲得厲害,也許過些年,一千萬都是普通人水準了。”
這就是譚心月很煩惱的事情,嘆了口氣後繼續說道:“所以我現在感覺賺錢很沒有用,應該是要有一個什麼時候都能穩定賺錢的路子,比如收房租。”
衛玠直接詢問道:“所以你的願望呢?”
譚心月解釋道:“就是在一線城市有個房子,這樣就可以養老了,年紀大了,我學的又不是給人開藥方的事情,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幾年。”
譚心月並不老,屬於那種快要熟透了的類型,身體和容顏被保養的非常好。
但歲月就是歲月,不是光靠呵護和化妝品就能留住。
“你以前是投資什麼破的產。”衛玠知道譚心月自己做生意把錢弄沒了,但不知道具體是什麼。
以前他只重視譚心月照顧人的能力,對其餘事情一概不會過問。
回想起以前的事情,譚心月就非常的痛心和後悔。
“投資理財方面,投資和貸款那方面,當時想着早點脫身走人,賺一筆就算了,結果沒有想到我錢剛下去,它連試水都不給,直接就吞了錢跑路了。”
雖然譚心月說的很簡單,不過衛玠已經明白大致是什麼玩意兒了。
“哦,這樣啊,確實是蠢,這一招騙的就是你們這些有些錢的聰明人,真要是那種低收入者,反而不會上當,因爲想要騙錢的話,主要的還是定位在你們這些中產上。”
被衛玠這麼一說,譚心月就更加氣悶了。
“唉,我要是早點遇到你就好了,和你說一說,肯定就不會被人騙了。”
衛玠不屑的笑了笑,“未必,我這人天生就不懂的勸人,而你也不像是聽勸的人,我估計當時我和你說不要跟着上,你多半是覺得我年輕天真,自以爲是的認爲自己可以褥羊毛,獨善其身。”
譚心月能夠看到衛玠臉上那嘲笑的表情,也尷尬的說道:“可能是吧,不過早點遇到你的話,你肯定會有辦法讓我不要投錢到那個陷阱。”
衛玠又是笑了笑,說道:“不,我一般勸人一次之後就不會再勸,再勸的話不僅爲惹人不高興,等別人受騙上當之後還會怨恨我,認爲我當時勸的不夠狠。”
“所以遇到這種個事情,我在勸了一次後就不會再勸了,我會附和你,裝作和你一樣想法,然後不跟着你,等你被騙的傾家蕩產之後,我給你一口飯吃,一個住的地方,借你一點錢,收穫的肯定是更多。”
衛玠說着自己的真實想法,他就是這麼一個人。
錦上添花的事情,衛玠會做,雪中送炭的事情,衛玠也會做。
譚心月感覺自己被衛玠吃的死死得,明明衛玠是需要照顧的那一個,自己還比衛玠要大很多,但和衛玠在一起的時候,自己總是被馴的那個。
對於這個嘴巴非常毒的小朋友,譚心月在無奈的同時,也沒好氣的說道:“我很後悔啊,那麼多的錢就這樣沒了,那可是我一半的積蓄,現在我只能是過來賣身打工還債,便宜你了。”
衛玠依舊是滿臉的不屑,對譚心月的辯解很是瞧不起。
“要真是一半的積蓄,就說明你很理智了。哼!以我的猜測,恐怕你不僅是把自己的錢投進去了,爲了更高效率的褥羊毛,肯定是借錢褥羊毛,然後被紮了一手刺,賠清光之後躲到我這裡逃債對不對?”
譚心月非常的窘迫,緊張的低下頭,“你都知道了?有人找你要錢嗎?”
衛玠隨意的說道:“沒有,只是很簡單的猜出來而已,你給我印象可不好。”
譚心月非常的尷尬,她一直都在努力的挽回當初隱瞞性別的不愉快,畢竟衛玠一開始要的就是男醫生,而且譚心月一直都很努力的幹活,不給衛玠留下那種自己不如男醫生的印象。
衛玠很快就說道:“不用緊張,你是憑藉手藝留下來的,我覺得你可以勝任這個工作,而且比起男醫生,一個看着舒服的漂亮女醫生也不算壞,只要不給我惹麻煩就可以。”
譚心月鬆了口氣,感覺踏實了許多,站起來說道:“我會好好珍惜這份工作,感覺和你相處的這段時間非常愉快,就是感覺我總被你欺負似的。”
衛玠很快就看到了坐在自己身邊的譚心月。
爲了讓忍受疼痛的衛玠放鬆下來,譚心月用手將衛玠完好的右手放在了自己身前,轉移衛玠的注意力。
在忍受疼痛的時候,手上還是需要抓點東西,或者是被人抓着,通過觸感來轉移痛感。
衛玠閉上了眼,“我的願望是恢復身體,這個願望非常有難度,至少對我來說是如此,我找不到專業解決我身上問題的人,不過你很幸運的遇到了一個能夠解決你問題的專業人員。”
衛玠並不是好心,只是想讓別人和自己一起期待着某件事情的到來。
“等我右手好了,我就滿足你這個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