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無理的請求

這時候的憂正坐在牀上,隨手翻着筱給他從樓下的便利店帶過來的漫畫,“啊?你說什麼?”所以接到奏這有些突然的電話的瞬間,兩人的表情都有些疑惑,面面相覷的剎那,憂又不由得確認了一次......

“來接你?可我現在在住院啊?”只見他嘆了口氣,表情有點兒哭笑不得似的說道,“別在這種時候強人所難好嗎?”緊接着又有點兒無可奈何似的補充道。然而此時此刻的奏好像說什麼都不肯罷休的樣子,“別讓我把同樣的話重複第二遍。總之,來接我——”這個瞬間看不下去的筱從一臉“該怎麼辦啊?”的爲難表情中接過手機——

“奏,你喝酒了?”頓時,她這單刀直入似的提問也使得坐在病牀另一邊的櫻與朧不由得露出了難以置信似的表情,“不可能吧?”只見櫻將信將疑似的轉過頭看着同樣瞪大了眼睛的朧,“不可能吧?”緊接着又自言自語似的重複了一次。“奏姐不可能是會主動參與的類型啊?更別說是喝酒這種事了——”

這時候,朧碰巧也在思考着同一個問題。“誒?筱啊?是啊......我啊,好像直到今天才猛然發現,原來啤酒是那麼好喝的東西呢!”話音剛落的瞬間,只聽她打了個昏昏欲睡似的飽嗝。

看起來喝得量還不少,“本身酒量就沒比我好多少的你,爲什麼還要——”說到這裡的筱輕輕地嘆息了一身,表情看上去也有些糾結,然而她並沒有打算到此爲止,而是想趁着這難得的機會,把之前沒能說的話說出口。於是,她清了清嗓子,“你爲什麼要自討苦吃呢?”

“自討苦吃?”奏用有些渾濁、含糊的嗓音把她的問題重複了一遍,“我可不覺得這是自討苦吃啊?因爲啊,有時候,酒能幫你忘記一些事兒。從這方面來說,它難道不好嗎?”

“你完全沒在回答我的問題吧?”

這時候的筱看上去似乎有點兒生氣,“有什麼關係嘛!”眨眼間,奏忽然提高了聲音。雖然依舊含糊不清,但是她顯然不想再和自己爭論下去了。“總之,你讓那傢伙來接我就好了嘛——!”

緊接着又忙不迭似的強調了這一點,“爲什麼?”

“因爲我有些話,想要告訴他。可是,又不想讓你聽見——”

“是嗎?”

瞬間,筱的視線又回到了憂的臉上,現在的他顯然有些慌亂。因爲筱的目光雖然非常冷靜,然而卻能隱約感覺到像是在生氣的樣子。可是自己現在又不知道到底哪裡惹她不開心了。

所以,有些心虛的憂趕忙挪開了視線,將它繼續拉回到剛纔看了一半的漫畫書上,“如果,我不同意呢?”頓時,奏那邊卻傳來了似有若無般的笑聲,“我早就知道你會那麼說,但是嚴格來說他現在是Untime的助理哦?”

“什麼意思?”

頓時,筱有點兒畏縮了。儘管她的嗓音聽起來仍舊波瀾不驚、毫無變化,“也就是說,現在的那傢伙不是你的所有物。筱......你沒有權利替他做任何決定喔?明白了嗎?”

話音剛落的瞬間,筱的聲音就像是被卡在了喉嚨裡似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迴應。因爲即便想反駁,可是奏剛纔說的都是毫無疑問的事實,而且毫無破綻。這時候她的表情很不自然,有點兒呆;有點兒僵,“好吧,就算事實是這樣,可是他現在還在住院啊——”

然而即便是筱再笨也很清楚,像是這樣的沉默絕不能持續太久。

一旦時間被延長,自己就有可能完全失去主動權,“他現在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吧?這一點只要聽聽剛纔的語氣就能知道了——”可即便筱說得斬釘截鐵。奏也還是沒打算放棄,她似乎說什麼都不肯讓步。

“你啊......”

頓時,有點兒無可奈何的筱臉上的表情緩緩從不耐煩似的生氣變成了無計可施似的苦笑,“到底有什麼話是我不能聽的?”可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奏也不再繼續說下去了。緊接着,便掛斷了電話。

“就是這樣......怎麼辦,你要去嗎?”

筱垂下肩膀嘆了口氣,若有所思似的將視線重新拉回到他臉上笑着問道。“可是,現在就算是我想去也沒有辦法吧?”憂同樣也聳聳肩,用問題回答了她的問題。“不過——”

這時候,憂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一邊將捧在手裡的漫畫書輕輕合上;一邊說:“雖然我去不了,不過可以讓澪去一趟。”頓時,筱顯得有點兒驚訝,“這麼晚了,她真的會同意嗎?”緊接着用勸告似的語調試探般的追問着。

“沒問題,以往只要是我的請求,她都沒有拒絕過!”

說着,憂的表情看上去彷彿有點兒得意洋洋,就像是直白又幹脆地在向筱炫耀自己和妹妹的關係到底有多好似的,“是是是,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和澪的關係很好。你用不着表現得那麼明顯的——”結果頓時就被她用非常嫌棄似的目光打量着了,“既然如此,那就由你打電話給她嘍?”

話音剛落的瞬間,憂早就撥通了澪的電話,而且還把免提都打開了。

因爲他的右手現在還沒法做幅度比較大的動作,甚至虎口還纏着不少的繃帶......所以只能這樣,“澪?你睡了嗎?”這時候,澪正準備打開浴室的門,腳上也只穿着拖鞋。襯衫也脫了一半......

甚至,已經打算把水龍頭擰開了——

“我正準備洗澡呢,有什麼事嗎?”她這時的嗓音雖然仍舊有點兒冷淡,然而不論是語調還是口吻都不由得多了一絲雀躍不已似的親近感,“我是想說如果你還沒睡的話,你能不能去接一下奏呢?”

“現在嗎?”

說着,只見她轉頭透過客廳的窗戶,瞥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彷彿伸手不見五指似的天空。“難道不能等明天嗎?”霎時間,澪的聲音聽上去好像有些爲難,“奏那傢伙喝了酒,還不知道因爲什麼將自己灌醉了。雖然讓她在那裡借宿也不是不行,但是我還是有點兒不放心。可以拜託你嗎?”

事實上,憂也知道這個請求對妹妹來說確實有點兒強人所難,然而他也確實擔心奏的情況,“好吧,既然哥哥你都說到這種地步了,我要是還不答應的話反倒顯得不懂事了——”

“也就是說?”

“我現在就去,把地址告訴我吧......”

一邊說;一邊穿過客廳走向玄關的她,此時此刻臉上掛着只有自己才能明白的苦笑,“澪——”這時候,憂在猶豫了一會兒又開口了,“還有什麼事兒嗎?”

“不,我只是想說......‘謝謝你’而已。”

霎時間轉身從衣架上把深綠色外套拿下來的澪卻不由得笑了起來,“事到如今,我們之間還用得着說這個嗎?”她話音剛落的瞬間,用右手握住了觸感稍稍有些冰涼的門把手。“說的也是......”不知不覺兩個人都不禁笑了起來,“路上小心啊——”

這個瞬間,心裡不由得涌出些許暖意的澪笑得更開心了,“知道了啦!”

緊接着她便掛斷了電話,來到了門外走廊上。頓時冷不防從背後猛撲過來的夜風,霎那間讓她打了個哆嗦!隨後,只見澪將雙手插在口袋裡下了樓。理所當然似的走向房子後面的停車場......

然後,便騎着稍稍有點舊的紅色腳踏車,用最快的速度朝目的地前進着。

途中的柏油路稍稍顯得有點兒顛簸,而且輪胎與地面的接觸也好像有點兒生硬。不過這些她都不在意,“之後又可以讓哥哥好好的補償我了,嘻嘻。”沒錯,現在她考慮的只有這件事而已。

想着想着,前面出現了豎立着兩排電線杆的十字路口,見狀她在轉角毫不猶豫似的右拐——上了座拱橋。緊接着稍稍放慢速度,眨眼間穿過密密麻麻的人羣。前邊不遠處,就是目的地了。大概還有10分鐘左右就能到了吧?

想着這些的澪再次將視線與思緒拉回到眼前,然後向右轉甩開了身後那彷彿緊追不捨似的人潮。

緊接着便進入了一條並不怎麼顯眼的小巷中,“就是這兒了吧?”這時,不由得眯起眼睛的澪,已經能依稀看見那座酒館了。不過從外面看上去它就像是被左右兩側的建築物擠壓着似的,看上去有些搖搖欲墜的感覺。

而且裝潢也十分樸素——和哥哥之前的形容簡直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而這時候她也將腳踏車停在到處遍佈着雜草的路邊,然後下了車,深呼吸後走進了酒館。事實上就算是隔着門縫兒看,也能知道里面靠近櫃檯邊的地方此時此刻坐着很多人。

“唉——”

如此密集的人流與說話聲頓時讓澪嘆了口氣,“所以我纔不想來啊!”緊接着她費了些勁兒,想要擠過人羣,“對不起,請讓一讓好嗎?”一邊這麼說着;一邊橫穿過大廳來到了奏此時此刻所在的房門外。

隨後悄悄地,有些心虛似的將門拉開一條縫兒。

“果然——”她在看見奏在地板上躺得四仰八叉,毫無羞恥感的瞬間又嘆息了一聲。然後,用理所當然地像是在生氣似的氣勢打開了門!“喂!你在幹什麼?!”

“嗯?”

半晌,奏好像才終於肯擡起頭來看這彷彿像是破口大罵似的聲音,到底是來自誰的了。頓時只見她慢慢地從地板上擡起頭來,打量着眉毛不由得擰到一塊兒低頭瞪着自己的澪——

“太慢了!你怎麼現在纔來啊......”

話音剛落的瞬間,奏不禁就像個被餓昏了似的猛獸般眨眼間撲了過去!見狀,澪雖然看似被嚇了一跳,然而她只是稍稍往後倒退了兩步,便瞬間讓爛醉如泥的奏撲了個空,頓時再次臉朝下摔在硬邦邦的地板上了——

“什麼啊!難道你就那麼討厭被我觸碰嗎?”

頓時,周圍的人都被嚇傻了。“這充其量只是身體的本能反應罷了。”說完,澪微微俯下身,盯着奏的臉打量了一會兒,瞬間便對那猛撲過來的酒氣露出了厭惡得不得了的表情,“走了!”

接着,澪扶着奏的一隻胳膊,毫不客氣地將她從地板上拎了起來,“不要,不要嘛!”然後也不顧她這鬧彆扭似的抗拒,以及身體做出的抵抗,就這麼將她拖到了走廊上。

“你聽好,我可沒我哥哥那麼多耐心可以順着你。所以如果不想被我就這樣當成垃圾扔在大街上的話,就安靜點!”話音剛落的瞬間,奏盯着她嚴肅的表情突然笑了出來,“你纔不會那麼做呢!我知道的......”

剛說完就又抱住了澪,“這女人好麻煩——!”

而澪則是用這樣一副表情盯着奏。“別這麼說嘛,我聽你的話就是了!憂......”甚至還不斷地在澪的懷裡,彷彿貓似的蹭來蹭去。“所以說,我不是——”

霎時間,話說一半的她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嘆氣了。不過即便如此,還是將奏帶出了酒館。此時此刻,澪正推着腳踏車慢慢沿着田埂邊的小徑折返。

奏則坐在腳踏車後座,看似隨心所欲地晃盪着雙腿。“憂,你知道嗎?”然而她直到現在都還把澪錯當成憂,“都說了,我是澪——”所以澪只得強忍着火冒三丈似的心情又解釋了一遍。

不過即便如此,看奏那依舊醉得像個不倒翁的迷糊模樣,她恐怕也沒在聽吧?“我喜歡你喔?”霎時間,這話頓時讓澪原本想要邁出去的左腳就這樣像是忽然靜止似的停在了半空中,“你說什麼?”

轉過頭來看着奏的她滿臉都是吃驚的模樣,在那之中甚至還夾雜着一絲彷彿連澪自己都被嚇了一跳似的困惑......畢竟這樣的事,她還是第一次從奏口中聽到,“你喜歡我?”

緊接着,只見澪像是自言自語似的又把她的話重複了一遍,“是的,只有這件事我可以擡頭挺胸,毫不猶豫地說出來——我喜歡你!”緊接着,奏跳下腳踏車,把臉不由分說似的湊近澪,又用相當嚴肅的口吻重複了一次。

“話雖如此,能讓我毫無顧忌說出這句話的,恐怕也只有此時此刻了——”

說着,只見她冷不防似的握住了澪的右手,笑得很開心,“但是,這是千真萬確的哦?”眨眼間,只見澪死心了似的嘆了口氣,再次將腳踏車在路邊停好——然後,轉身從揹包裡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自顧自地靠在欄杆上喝了起來——

“上次,你不是對筱說過關於母親及妹妹的事嗎?那時的對話,被我聽見了......”

“嗯?還有這事兒?”

“嗯。”

剎那間,另一邊轉頭問道;一邊繼續聽她藉着這還未消褪的醉意,滔滔不絕地說着。“看樣子,你和父母的關係並不好呢!”說着,奏用彷彿有些同情的目光看着澪。“那又怎樣?”

頓時,這樣的視線轉眼間引起了澪的不滿,“即便真的是這樣,我也不需要你的同情!”霎時間,將視線轉向另一頭的她用斬釘截鐵似的口吻說道,那簡直就像是......就像是一種任誰聽了都會覺得彷彿“遍體鱗傷”的語調。

因爲,這時候的澪,她的聲音很壓抑,甚至就好像在哭似的。

不過這也只有她自己才能察覺到,“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只是碰巧而已——”察覺到了異樣氛圍的奏,立刻補充解釋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話音剛落的瞬間,澪不由得擡頭望着這過分璀璨的星空,“所以呢?你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說那樣的話?”

“你指什麼?”

瞬間,奏微微歪過了頭,認真地回問。雖然聲音還有點兒飄忽,不過好歹比剛纔清醒些了。“剛纔的告白啊——”頓時,恍然大悟的奏又裝傻似的笑了起來,“因爲,剛纔在聯誼上被人說‘如果一直猶豫不決的話,之後的某一天肯定會後悔的’。”

說完,彷彿覺得有些害羞的她將視線從澪的臉上挪開了,轉而盯着自己的手指,端詳得津津有味......

“是嗎?”這個瞬間,澪也悄悄地嘆了口氣,“哥哥,你也太遲鈍了吧?”緊接着,只見她的表情變成了若有所思似的苦笑。“可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我知道。所以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你不用理會的——”

這時候,奏的聲音聽上去也有點兒像是在“害怕着什麼”的跡象,“所以,你不用給我答覆......”說完,澪不由得再次將視線往她臉上看去,“就算是答覆,也得是哥哥答覆你。我沒資格說什麼的......”

然後,她在猶豫了一會兒又補充道:“其實,你早就察覺到了吧?”

“嗯。不過也是剛剛纔意識到的,澪......剛纔在酒館裡,抱歉啊......”直到這時,奏的表情好像才變得明朗起來,同時也使得澪如釋重負似的鬆了口氣。“剛纔謝謝你願意配合我呢——”

說着,奏的表情霎那間又顯得有些爲難,“可是,如果不趁着酒勁兒說出來的話,我可能會一直把它埋在心裡......”

“不,就算是藉着酒勁兒,如果對象不是你而是他的話,我多半也說不出來吧?”

就像是自言自語似的,奏一邊說;一邊打量着自己的手指。爲了避免和澪對視而仔細觀察着它,“可是,就算是我知道了也沒有用啊——”

澪不禁以勸告般的口吻提醒她,沒想到,奏卻輕輕地搖了搖頭,“不,這樣就好了。再說了,現在我也不希望他知道這件事。所以,我只告訴你。”聽完的澪,表情有些複雜地慢慢露出了彷彿有些無奈的苦笑。

“話說,你和你哥哥,爲什麼事到如今能感情那麼好?”

霎時間,覺得氛圍過於沉重的奏,在說長不長,說短也不是很短的沉默後,換了個話題——

“嗯?你很在意嗎?”

“因爲按他的說法,似乎一開始並沒有立刻就接受你吧?但是你們現在感情卻這麼好——這是爲什麼呢?”對於奏的猜測,有些驚訝、猶豫的澪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沒錯,哥哥的確在最初的那段日子裡,相當排斥我......”

說到這裡的澪,又一次擡起頭出神似的看着這彷彿觸手可及的星空,“甚至,我們之間哪怕連隻言片語也沒有。”緊接着,只見她把左手插進口袋裡,用右手拿着喝了一半的礦泉水瓶。過了好一會兒才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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