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在一旁看得糊里糊塗,不過在即將出太師府小門時,石榴一陣怪笑着說道:
“那武狀元暗戀秋香呢,可惜秋香喜歡的是文采不喜歡打打殺殺的粗人,所以這武狀元隨時有求於我,你就別擔心你以後會受欺負了;
你現在家人慘死,還是早點去安葬他們吧,在家收拾一下,兩天後回來便是。”
陳默點了點頭,拉着板車便向郊外而去,到了亂葬崗,陳默嘆了一聲找了兩名在這裡負責挖坑埋人的力工,挖了一個大坑便將那一羣與他原本沒有關係卻不得不安埋的屍體倒了進去。
看着壘砌起來的大墳堆,兩個力工幹完這一切拿了十兩白銀便進城喝酒去了,陳默從一旁的亂石堆中找到一塊數百斤的巨石,抱到墳堆之前他便拿出寒鐵匕在巨石上書刻下這些人原本的名字。
接下來他可以休息兩天,他估摸着此時唐伯虎已經讓兩個傻楞的華府少爺認了老大,說不定此時那個教書先生肚皮也被開了膛,一向無視他人性命的唐伯虎會在乎麼?
陳默越想越不是味道,當初看電影時還哈哈大笑着覺得好玩,現在一瞧怎麼唐伯虎就變成了一個只爲女色無視他人性命的小人了。
無錫城內,陳默遊蕩了一轉,在城內找到一家正在急售的小院落買下,他便沿街買着小吃,這個世界雖然是初級高等武者世界,可實際上蘇州罕見隨處溜達的武者,陳默逛了一圈在酒樓中坐了下來。
他一邊喝着小酒一邊思索着這個世界,這是電影唐伯虎點秋香的劇情世界,那就肯定不能用歷史眼光看待問題,寧王此時在據此數百里外的南昌,唐伯虎的家在近百里外的蘇州城,歷史上寧王、華太師與唐伯虎風馬牛不相及,甚至真正的秋香還比唐伯虎大十七八歲;
所以陳默只能依照這個世界的規則辦事,那就是這些聚集到一起的人物會有什麼樣的關係。
華太師是朝中重臣,實際上卻只是一個有職無權的官員,此地無錫距離京城遙遠,可那個遠在南昌的寧王卻偏偏忌諱與他,電影劇情如此世界中就必定有其原因,陳默在看電影時一再看見寧王要發飆,可發飆卻偏偏還要有理,這一點似乎說不過去。
“聽說了嗎?寧王護衛軍在城外紮下營帳,也不知他到這無錫幹嘛,要遊覽也得去蘇杭,到此地也不知爲何?”
一個酒客的話引起了陳默注意,他揉了揉自己用銀針散去淤血的額頭,心裡隱約抓住了一點什麼;
寧王不論在那個劇情中都是造反的對象,可他最終造反卻是朱厚照逼反的,而他一心到華太師府發飆應該不是要剷除華太師,而是想從華太師哪兒拿到對他有利的東西。
想通了這一點陳默將一大杯酒喝乾淨,繼續轉悠了一圈走到城外,看到不遠處一片谷地中旌旗招展,周圍巡邏的軍士來回不斷,中軍大帳前豎立着一杆高高的旗杆,上面飄蕩的旗幟上大大的寧字十分顯眼。
陳默在附近樹林中仔細觀察了一下寧王的營地,這營地雖設得中規中矩,可實際上漏洞卻許多,這也是陳默在鹿鼎世界中帶兵數十萬,天天與那些將軍參領推演戰陣和軍營設置得出的結果。
打探完寧王軍營,陳默便回到家中,待天黑時分他便換上夜行衣摸向軍營。
從一隊巡邏士兵身後穿過,陳默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翻過軍營外的柵欄,在一個個營帳的遮擋下,不一會他便摸到中軍大帳後面,他用寒鐵匕在營帳上刺出一個小孔,身體藏在陰影中便看向大帳裡面。
一名五十出頭相貌堂堂卻眉頭緊鎖的男子坐在條案之後,左右站着一名侍衛,在大門處也有一隊侍衛防備,這名男子手裡拿着一本書緩緩翻動,眼睛雖然看着書可雙目無神心神恍惚。
“報,稟王爺,奪命書生到。”
一名侍衛進來稟報,這男子眼神一收變得十分犀利,他點了點頭說道:
“請先生進來,你們都出去吧。”
這男子就是寧王,朱厚照的叔祖,卻只能在南昌當個安樂王爺的傢伙,陳默不會評價這些皇族的好壞,不論如何這些人都算不上好人。
聽到奪命書生到,陳默周身勁氣完全收斂着,呼吸也放緩到猶如和風吹動一般,他透過小孔仔細一瞧,一個身材不過五尺乾瘦枯槁的老頭便走了進來,他上前一禮躬身說道:
“見過王爺,不知王爺有何事需要某家辦?”
寧王微微擡手示意奪命書生坐到一旁,他仰頭長嘆一聲說道:
“先生可還記得十五年前之事?”
奪命書生一愣便苦笑着說道:
“小人當然記得,那一年先皇駕崩,王爺派我前往京城奪取遺詔,沒想到半路被唐天豪所阻擋,雖然他與我藉口是爭奪天下武器排名第一,實際上他卻是秘密回無錫的華太師手下,不擊敗他我便無法繼續追蹤華太師;
幸好唐天豪娶的老婆有間歇性神經病,在打鬥中連連誤傷他,最終我才一書生奪命劍中的鎖字訣斷掉他槍頭擊殺了他;
不過,我隨後追蹤華太師,卻發現他周圍有大量侍衛,就算平時出行也少有獨自露面,所以那遺詔是不是還在他手中也無從知曉。”
寧王點頭說道:
“不錯,一直以來宮中傳出這朱厚照並非我侄兒朱祐樘嫡子,而是有人狸貓換太子的手法送入皇宮;
在朱祐樘死掉之時,我們潛藏在宮中的內侍飛鴿傳書,告知我朱祐樘臨死前高呼太子不得即位。
當時他死掉的時候在場者就這華太師一人,可旬日朱厚照便登基爲帝,華太師卻告老還鄉,華太師現在不過也才七旬不到,十五年前正當如日中天權柄一時無兩,朱厚照對他也是畢恭畢敬歲歲皆有封賞;
所以我一直懷疑他把遺詔帶到了無錫,這樣朱厚照不敢動他,他也可以過他富庶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