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畢落,蕭沐雨站起了身軀,他那欣長的背影似乎透露着一股淡淡的落寞。
蕭沐雨雙手負後微微仰頭,瞅天一眼,萬里無雲,晴空碧朗,只是臘雪寒冬,無一不透着寒氣。
“不在這,也不知那紫墨蜈蚣到底能不能當做足夠的籌碼,周旋!”蕭沐雨喃喃自語,手中已多了一塊玉簡。
這玉簡歸雲宗內閣弟子人手一塊,算不得什麼什麼法寶,只是衆人間的傳訊工具罷了,當然這玉簡不比傳音符籇,最遠的距離也只能遙傳百里而已,這九州城雖大,但也只是方圓不過百里,倘若若蘭等人在這九州城內,那麼這玉簡必然會有反應,而剛剛他滲透進一絲歸元力查看玉簡,玉簡卻是絲毫沒有動靜,顯然若蘭等人並不在這九州城。
“有句話說的好,船到橋頭自然直,大哥你就不要多想了!”蒼天白鶴三倆下便將揣着的果子已經全部入腹,漫不經心道。
“船到橋頭自然直!”
蕭沐雨聞言轉過身子,笑眯眯的瞧着蒼天白鶴,口中細細咀嚼這話語,似乎對於這個光頭小胖子能說出這話感到了難以置信,不過瞧着蒼天白鶴那滿身肥膏,油光發亮的樣子,那心中的一絲震驚瞬間便蕩然無存了。
穿過彎彎曲曲的亭榭、假山、人工湖泊!一處大廳匾額上書寫“聚議閣”三個大字,蒼勁渾厚,大廳裡面此刻的氣氛顯得凝重。
廳堂裡頭傢俱皆是清一色的紫色,檀香木所鑄,散發着淡淡清香,沁人肺腑。
大廳正上方一紫袍男子端坐在那,龍盤虎踞,渾身散發着霸氣,不威自怒,眼神凌厲的睥睨過下面在做的所有人。
此人正是西郊陳家家主陳振南,方正的國字臉,濃眉大眼,獅子鼻下長着一張能吞四方的闊嘴,嘴脣略顯豐厚;“諸位,情況在坐的都知道了,現在有什麼計策,都暢所欲言!”陳振南語氣很是平淡,但下面的人則個個正坐危襟,充滿了緊張。
“東家,那上官家不知從哪裡請了煉丹師,現在採用市場滲透價,各階丹藥的價格比起我們藥品鑑都要低上不少,大肆鯨吞,三天來,這九州城不但是我們藥品鑑銷售額大幅度下降,至於其他他家藥品鑑也是如草芥搖擺,不得一降再降,這樣惡性循環下去,藥品鑑的市場便會萎靡不振,這近半月以來,我們藥品鑑的利潤直接下降一層有餘,而且惡性還在持續,如此下去,情況堪危啊!”說話之人,年近六旬模樣,乃是陳家藥品鑑的大掌櫃陳幕。
陳幕雖然年近六旬,但卻腰板挺直,精神氣十足,他那一對眸子時常會閃過睿智的光芒。
“嗯!”
陳振南點點頭,鼻音低哼一聲,濃眉微皺,宏聲問道;“陳幕,你可有何良策?”
“東家,上官家採取了市場滲透策略,目的只不過是擾亂藥品鑑市場,不想我陳家一家龍頭獨大,但這樣下去,奈是他上官家家大業大,也支撐不了多久,何況,他上官家的治煉的丹藥怎能比的上我們陳家!”
陳幕自信滿滿道。
“對,東家,大哥不必當心,陳大掌櫃的話說的很有道理,對方治煉的丹藥,又怎麼可能比的過大東家的!”
“我看直接一不做二不休,這樣!”一名壯碩的大漢,右手在頸脖處,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可,不可!這樣太過冒險,他上官家也不是能讓我們隨意揉逆的,再說大東家也不會答應!”
“那你說怎麼辦?”那名壯碩大漢將牛眼瞪大的渾圓。
陳幕的話音一落,大廳立馬有了嗡嗡之色,衆人議論紛紛,僵持不下。
陳振南是陳家家主,平時裡頭,下面的人都稱爲東家,但實際上真正的家主還是玄黃老人,因此衆人口中的大東家,指的並不是陳振南,而是指玄黃老人。
“嗯!”
陳振南輕輕一哼,大廳頓時鴉雀無聲,很顯然,這陳振南在衆人心中威信很高。
陳振南見到衆人的表情反應心中很是滿意,表面那股凌厲的氣勢倒沒有絲毫的退卻,睥睨了一眼衆人,最終,眼神定格在了陳幕的身上;“陳幕,你的意思是同他上官家耗着?”
陳幕急忙起身,笑着恭維道;“東家英明!”
“他上官家既然敢採用滲透策略,意圖擾亂藥品鑑市場,那我們不妨也以其人之道還之期人之身,他降,我們也降低,現在衆人之所以採購他家丹藥,無非只不過圖個便宜,在丹藥品質上,正如辰東所言,怎能比得過我們陳家,只要我們也降低了價格,料他上官家也耗不起多久!”
在九州城數一數二的大戶,就屬西郊陳家!陳家出了個玄黃老人,煉丹之術極爲高明,幾乎佔有了九州城百分之六十的藥品市場,而且本身修爲也是大乘初期,即使是他對於世俗不怎麼理會,但他玄黃老人只要存在一天,對於衆人便是一種震懾,大乘初期的修真者,即使是九州城的城主見了他,也需禮待三分,一個大乘初期的修真者倘若發起怒火來,那是極爲可怕的,雖然佩蘭帝國幕後的真正掌控者是劍閣,是端木煌,但是隻要不動搖政權,這些小事以端木煌的身份怎麼會過多幹涉,再者說了,據說端木煌閉關已經五百年了,一個城主要是殞命了,立馬便會有人接替,但是一個大乘期的修真者卻是少之又少。
而東陵上官家也是不俗,主打治煉軍需兵器,以及修真者法寶,千年前上官家便出了一個奇才,得到極品晶石,通過對於治煉的領悟,居然鍛煉出一套巔峰極品靈器,其防禦程度不下初階仙器,因此名聲大噪,而且對於藥品行業也是頗有涉及,雖然也是家族,但上官家卻是修真者衆多,其名頭比起陳家來並不遜色多少。
倆者都是這九州城數一數二的大商戶,而且同樣背後還有修真者支持着,可以說倆家無論哪家跺跺腳,這九州城都會震上三震,這倆戶人家幾乎控制了九州城百分之十的經濟。
不要當百分之十很少,當一座繁華古城,倆家合起來的財富佔了總財富的百分之十,這樣你還會覺得少嗎?
故有西郊陳家,東陵上官,這倆家的名頭在這九州城那個不是響噹噹的。
陳振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從他的表情中瞧不出是允許了,還是不贊同。
“陳幕,按你的意思是與他上官家打持久戰?只是這樣一來,我們陳家損耗也是會十分巨大!”陳振南眉頭緊縮,重重吐氣一口。
陳幕急忙空手抱拳,恭敬道;“東家,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這十幾年來,他上官家放着好好的鍛鍊行業不止,居然還覬覦上了這九州城的丹藥市場,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這塊骨頭梗着咽喉,不吐不快,這次他上官家居然這般毫不遮掩的公開和我陳家作對,也好!趁着這個機會,一舉將他上官家趕出藥品市場,至於以後,呵呵,這九州城的藥品市場被我們壟斷後,還怕賺不到嗎?而且我們還能博得一個好名聲!”
陳振南上身前俯,氣勢逼人道;“陳幕,以你估計,他上官家能支撐多久?”
“多則一年,少則半年。”
“半年!”
陳振南身子朝後一靠,喃喃道;“至少需要半年,我們的損失也會很大啊!這事還需找大哥商量,商量!”
半年時光雖然短暫,但對於幾乎半壟斷九州城這樣一個偌大城市藥品市場的陳家來說,這半年的時光,流逝的可都是那金燦燦的金幣啊!!
“東家,失一利,而得博利!這樣的事情想必大東家也是會同意的!”陳幕雖然身軀微躬,但神采眉梢之間難掩自傲。
“嗯!”陳振南點點頭,五指在龍牙椅上彈動,眉梢已經舒展開了,陳幕見狀,心中一喜,他知道這事幾乎是鐵板釘釘了,大東家玄黃老人那邊只不過是走個形式罷了。
……
……
“蕭大哥,讓你久等了!”
陳婉琳已經洗漱完畢,此刻步履嫋嫋,攔腰芊肢,經過精心打扮的她淡施粉末,黛眉瓊鼻,一頭烏黑披肩短髮,乾淨利索,人爲至便散發着淡淡清香,正笑盈盈的走來。
蕭沐雨不由眼前一亮,連蒼天白鶴也是將他那鑲嵌在肥肉裡頭的眼珠子瞪大了,目不轉睛的盯着陳婉琳。
此刻的陳婉琳整個人似乎蛻變成了另外一個摸樣,早已不是在魔陀山那般懶唄,清晰脫俗。
好似深谷幽蘭。
又向一枚青澀初熟的青蘋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