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志的頭顱垂低着,那摸樣就如同一個知道自己犯錯了的小孩般,垂低的視線瞄了眼還兀自昏死的雲嵐,腦海中忽的閃現一個念頭。
“要是現在躺着的是自己,那該多好”袁志腦海中竟然升騰起了這般一個念頭!
若蘭這一叫,衆人大有幡然醒悟,頗有佛家所說的頓悟之狀,齊涮涮的就將眼神毫不栗色的投遞到了袁志的身上,袁志感覺臉頰火辣辣的,有些潮紅。
但!
若蘭在,他不敢造次,更加是因爲這次卻是他做的有幾分過火。
“這究竟發生了什麼,誰能告訴我!”若蘭的臉似乎覆蓋了一層冰霜,眼神更是冷的可怕!
衆人不由感受到了冷意,一時間靜若寒蟬。
“袁志,你說!”若蘭峨眉怒斥!平日裡頭,她就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更加不用說此時此景了。
“這個~~這……!”袁志口齒變得不靈活起來。
“咳咳!”羅虎經過片刻調息,已經從心悸的狀態中調整過來。
然,奈是羅虎皮厚肉糙,硬抗下掌心雷,受傷也是在所難免,所幸有了那須彌氣罩,不然!現在恐怕已經不能站在這裡說話了。
“若蘭師姐,這事是那雲嵐挑釁在先,作爲內閣弟子,竟然對一外門弟子下手,還妄圖取人性命,若非我及時趕回,蕭沐雨那小子,恐怕就要被攔腰倆段了!”
“什麼!”若蘭臉色一變,那冰霜之氣愈發濃烈了!
羅虎一愣!
而袁志也是驚疑的擡起了頭,瞧向了冰山般的若蘭。
“若蘭這個出了名的冰山美人會有的表情嗎?若蘭師姐不是一直只尊崇強者?還真是活見鬼了!不就一個外門弟子嗎?怎麼會如此關心?”,袁志心馳電閃間,這般疑惑道。
而若蘭對於蕭沐雨的關切之心,也讓貝德斯用怪異的眼神多瞄了幾眼蕭沐雨。
“蕭師弟,你沒事吧?”若蘭眼神瞧向虛弱的蕭沐雨,似乎有幾分擔憂。
“謝師姐惦記,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蕭沐雨低聲回答。
其實蕭沐雨也只是全力施展了劍二十一,虛脫過去罷了,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體內的真氣已經得到了運轉,身體已無大礙,不過虛弱、狼藉了幾分。
見若蘭那關切模樣,倒是讓蕭沐雨心中爲之一暖!
一旁的貝德斯嘴脣蠕動了番,話到了嘴邊卻沒有吐出,相信一切是非自有公斷?
什麼公斷?笑語罷了!
不過他已經從剛剛若蘭的反應,看得出若蘭對蕭沐雨至少還是很上心的,既然上心那就好辦了,沒有對敵人落井下石他就算是已經良心發現了。
“嗯!”若蘭朱脣微啓,輕吟一聲,但頷首擡眸間,那臉上的冰冷卻再次恢復了。
“袁志師弟,作爲衆師兄長,任憑師弟胡鬧妄爲,險些鬧出人命,你竟不聞不問,不加勸阻先擱淺一旁不語,對自己同門師兄弟,竟然使用掌心雷此等威力強盛的符篆,莫不成,你與羅虎師弟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定要決出生死不可?我歸雲宗弟子難道就是如此相互殘殺?”
聽得出,若蘭那絲絲冰冷的語氣中充滿的是怒火。
一席話說的袁志啞口無言,臉色更是感覺到火辣辣的!
被對方當着如此多的外門弟子當面訓斥,真是比爆打他一頓還要來的難受,很想反脣相譏,但是話到了嘴邊,卻是如何也說不出,只是將下脣緊咬幾分,那摸樣……嘖嘖。
若蘭可謂是歸雲弟子第一人!
至於大師兄歐陽無忌,可以說沒人把他當做同輩的來看待,他是歸雲宗第一天才,不久就要面臨四九天劫,那可是一個坎,一旦突破,更加是實力直逼歸雲七老,二代弟子八人根本就是望塵莫及,除卻歐陽無忌,這若蘭不但是二師姐,而後還是掌教乾元子之女,袁志背後有着乾坤子當靠山又如何,除非是禮正了,不然在沒有撕破臉面之前,他根本不敢造次。
冰!寒也!
若蘭私底下能被稱做冰山美人,本就不平易近人,此刻一番言語,在場衆人莫不感受到沁人心扉的寒意。
蕭沐雨大是頭痛,自己剛到歸雲宗就得罪了莫焰,此刻又接連的得罪雲嵐、袁志,不是他怕,只是他不想給自己惹起無端的禍水。
蕭沐雨青衫一擺,微挪半步,出聲道;“若蘭師姐,此事因我而起,袁志師兄等人也是緣於指教,一時控制不力,此事就此擱過吧!”
他說的不卑不亢,這話出自他一個外門弟子口中未免顯得唐突,但是偏偏衆人卻是感覺到合情合理般,絲毫生不起唐突的感覺。
袁志聞言頗有意味的瞧了眼蕭沐雨,心中沒有絲毫的感激之意,要不是他,自己今日會如此出醜?
若蘭眉頭一皺,知道蕭沐雨不想惹事,自己也不好捏着人家的尾巴不放,依舊冰冷道;“此事我自會上稟掌教,一切自有掌教定奪!下次若再起私下殘殺、內鬨者,我定會親自出手教訓!”
話雖像是對着衆人說,但是眼神卻是瞥向袁志,其中蘊含的意思清楚不過。
“沒事,我先走一步!”袁志夾帶昏死中的雲嵐離去,十分快速,他根本沒有臉面在此多留一時半會了。
狂風暴雨過後,自會有平息的一面,就如同鏡中水月,只有那地面殘留的裂痕提醒着先前的一幕……是真實發生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