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軒跪在江淮面前,聞言豆大的汗珠噼裡啪啦往地面上砸,臉色煞白不堪,似乎是沒有想到江淮會這樣說,又或者說是完全是被江淮揭開了他內心深處最爲不堪的一角。
“末將知罪!”除此之外,張明軒沒有一句話可說,這種事情江淮已經說得再明白不過了,無論責任在誰,其中最後都要歸咎於張明軒,無他,張明軒作爲雲峰第一守將,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他的義務!
“傳我命令!自即日起,對雲峰全軍開啓肅查,揪出一切膽敢禍亂軍心的人!這件事兒,你只要配合就是了,但是我要你記住,一旦有相似的事情發生,沒有人可以救你!你就等着別革職查辦吧!”江淮頓了一會兒,十分冷靜的下大了這樣的一條命令。
張明軒聽在耳朵裡,疑惑的很,這種肅查工作既然不讓他張明軒負責,那完全可以繞過張明軒,私底下派嫡系查探,但是江淮卻是一反常態的想張明軒傳達了命令,這無疑是十分不正常的事兒!不過張明軒也會老油子,腦袋一轉就知道,江淮這是在傳遞一個信息,既:雖然江淮對張明軒十分不滿,但是依然是信任張明軒的,否則是可以把張明軒同樣作爲肅查對象,但是這明顯是吧張明軒排除在外了!同時,告訴張明軒這則命令也代表着一個態度,江淮對這種內部的事務十分嚴肅的,對於內部腐蝕採取的是絕不姑息的態度!這決定着軍隊的凝聚度,進而可以影響軍隊的戰鬥力,在最爲致命的戰役之中,這種凝聚力將會給敵人或者自己帶來致命一擊!
江淮正是在這種理論的基礎上採取了這種大規模的肅查,但是張明軒心存疑惑,他害怕這種肅查最後會帶來負面效果,正所謂過猶不及,這種事情,不到最後,誰都不好說!
但是此時江淮正在憤怒的火山口,張明軒完全不敢試其鋒芒,於是還是決定晚些時候在提出反對的意見,面對盛怒的江淮,張明軒不做他想,只好道:“是,末將遵命!”
江淮的臉色慢慢緩和下來,但是其中還夾雜着一絲詫異,以爲他本以爲張明軒會有別的意見的,但是張明軒完全的屈服卻是江淮沒有意料到的,看起來自己的確是適應了上位者的生活,江淮暗歎一聲,不在多說。
“起來吧,咱們不討論這件事兒了!”江淮一擺手,道。
張明軒不知所以,但是也知道這一片暫時翻過去了,於是悄悄摸了一把冷汗,站起來,彎着腰,也不敢去看江淮。
江淮眉頭一皺,道:“坐吧,雲峰的形勢你比我清楚,說說現如今你的計劃,別告訴我你還沒有一個計劃!”說到最後江淮的聲音隱隱提高了些許,似乎張明軒提不出一個可行的計劃,江淮就會直接把張明軒弄死一樣!
張明軒鬆了一口氣,戰戰兢兢的坐到一旁,道:“回稟將軍,咱們雲州現如今有四十萬軍隊,再往外還有十萬軍隊,但是十分散亂,都在各地鎮守,很難調度,而且調度的意義不大,因爲他們的整體素質不高,對戰局的幫助不大。”
頓了一會兒,張明軒繼續道:“再有,咱們的敵人,在峰州盤踞了十三萬軍隊,具體數字不明,但是大概也就是這些了,絕不會超過十五萬,不過戰鬥力極其高,乃是當年雲峰總督孫勝德手底下最爲精銳的軍隊,戰鬥力驚人,正是因爲這一批軍隊,雲峰纔沒能全境收復,這是一點,在就是臨江直郡,也有二十多萬軍隊,不過戰鬥力相對較低,不過也不容小覷,這就是敵人的現狀。當然,還有您提到過的援軍,情報幾乎沒有,難以評測,不過我以爲若是真有援軍,怕是沒有幾日就要到了。”
聽着張明軒的這些分析,江淮才漸漸地感覺棘手起來,雖然敵人分局兩地,但是很難進攻,畢竟都是城池,進攻一方總是劣勢,突然間江淮腦子一動,道:“那你爲什麼要向世家請求援軍?”
江淮的意思很明顯,張明軒無法進攻其他的敵軍,但是手中握有三十萬大軍,怎麼也可以震懾敵人,這樣一來雙方都不敢隨意進攻,就會達到一個平衡,但是江淮率領了十萬軍隊來了,那就是要打破這個平衡,在世家的角度,這是不明智的做法!因爲世家要做的那就是集結兵力,而不是把軍隊散開!決戰在遠方,雲峰雖然算是半個戰略要衝,但是平衡是最好的方式。
張明軒聞言卻是十分疑惑,道:“回稟將軍,末將沒有請求過援軍,只不過是多次催促軍餉而已。”張明軒不是傻子,江淮能想到的,他張明軒也可以想到,當初知道江淮要帶領十萬軍隊來增援的時候張明軒是難以相信的,但是這確實事實,所以,雲峰的平衡就要被打破了!當然,由誰打破,就不好說了。
江淮一怔,心裡隨即明白,這是世家的棋,江雷他們沒有選擇讓雲峰繼續平衡下去,而是要讓江淮打破這個平衡,江淮雖然不明白到底是爲什麼,但是江淮是明白他們的意思,那就是進攻!
江淮轉過頭看了張明軒一眼,看着欲言又止的張明軒,江淮不由得若有所思的樣子,道:“張明軒,你有什麼話要說?”
“啓稟將軍,末將以爲,此時要儘早,先出手總比後出手要好得多,而且您帶來的十萬軍隊也是一個變數!”張明軒十分興奮的道。
張明軒意思江淮明白,江淮這十萬軍隊對於敵人而言目前應該是未知的,但是劉宏和卻是一個變數,江淮根本就不知道此時劉宏和身在何方,一旦劉宏和跟朝廷的人匯合了,那江淮的十萬大軍就不再是秘密,但是江淮卻是完全不可預測,這讓江淮十分的煩躁。
正當江淮十分煩躁爲難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道聲音:“啓稟江淮,林長峰求見!”
江淮一怔,道:“進來!”
大門應聲而開,江淮不由得擡頭望去,隨即江淮的眼睛就瞪圓了,露出了驚喜的神色,張明軒在一旁不明所以,但是卻可以感受到一股不尋常的意味。
只見到林長峰邁步進入大殿,緊隨其後的是一個黑衣黑甲的蒙面人,張明軒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是卻可以感覺那人一身的煞氣,讓張明軒不由得心境膽顫,不知道這人是殺了多少人才凝聚了這一身煞氣,這煞氣有若實質,難不成這人不怕天劫嗎?張明軒十分好奇,但是也十分佩服這個人,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敢之生死於度外的,雖然張明軒十分好奇,卻不好神識掃蕩,只好按捺下好奇心,靜待事情的發展。
那黑衣人迎頭便跪倒在地,道:“秋興發前來複命!”一絲不苟,就像是一個木偶一般,江淮看在眼裡不由得微微疑惑,這是怎麼一回事兒?怎麼出去一趟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不由得擡頭望林長峰看去,卻看到林長峰疑惑的目光,這一下江淮更加不解了。
“說罷!”江淮也不好深問,於是道。
“啓稟將軍,敵雲峰總督黃振率五十萬軍隊開赴雲峰,再有一月就可以抵達臨江!直郡目前共有二十三萬軍隊,但是,軍心不穩,人心浮躁,下層對上層頗爲不滿。”秋興發跪在地上,靜靜地述說着敵人的情況,沒有一絲情緒波動,要不是秋興發身上還有人的氣息,江淮幾乎都要以爲秋興發是一個死人了!
江淮皺着眉頭,看着秋興發,卻好似感到了一絲熟悉的氣味,但是一時間江淮卻是想不起來,不由得緊緊地皺着眉頭,盯着秋興發,就在這個當口,秋興發渾身上下煞氣大作,本來肉眼是看不到的,只是一絲冷意而已,但是這一下煞氣凝作實質,一股股黑氣透體而出。
秋興發本就渾身一套黑色的裝束,這一下更是黑的不見一絲一毫的光亮,林長峰看到不由得眼中冷光一閃,隨即縱身離開了秋興發,因爲此時他完全不能確定秋興發是個什麼情況,張明軒也突然之間就站了起來,眼中十分疑惑,他也看出來不大對勁兒,但是卻不知道爲什麼。
這個時候的江淮眼中精光一閃,大喝一聲,手上多了一串手鍊,上面有七個珠子,泛着七彩的光芒,光芒猶如實質,耀人眼睛,江淮一個縱身來到秋興發麪前,也不多說話,雙手一拋,七彩靈珠漂浮在江淮面前,隨即江淮開始唸誦一衆神妙的經文,經文十分拗口,林長峰二人聽在耳朵裡完全不能理解,知識眼中更加的驚異了。
不過剎那,江淮不知道唸誦了多少經文,這經文最終只化作一句佛號“阿彌陀佛”!剎那間自打漂浮的七彩舍利中間涌現出一個七彩的“卍”字,隨即飛到秋興發麪前,黑氣見到了這個“卍”字就好像冰雪見到了陽光一樣,迅速消融,最終無影無蹤,那“卍”字最終慢慢變小,封印在秋興發的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