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這邊兒跟江燕說着話、聊着天,另一邊兒已經有下人去傳話了,雲煙和小六子正在外面處理江淮忌日祭祀的事情,聞聽的發了變故不由得急急忙忙趕了回來,就看到江燕一個人站在棺材跟前,自言自語着。
小六子心道:“少夫人果然跟少爺情深意篤,在這忌日裡,竟然思念的愈發魔怔了,竟然自言自語起來,這可如何是好?”
二人保密工作做的十分到位,也許是平日裡演的實在是太想一對兒少年夫妻,竟把所有人都騙了過去,連這身邊最親近的人都不知道二人其實也不過是假裝婚姻而已。
至於內在的原因,卻是不足爲外人道。
再往前走幾步,便聽到棺材裡竟然也有聲音發了出來,登時便把二人的汗毛都給嚇得豎起來了,心道這大白天的見了鬼,詐了屍不成?
畢竟二人不過是下人雖然說是王府上的下人,還是總管但是也不至於知道多少秘辛,這起死回生的法子本身就是鬼道秘術,少有人知道,七爺會施展更是無人可知,於是一時間哪裡會有人會想到一個死人,竟然活了過來?
於是,兩人腦子裡同一個想法就是,江淮死在了戰場上,心中怨氣未平,這忌日裡竟然還魂來了,少夫人正在那裡安撫與他,勸他還魂地府不要自絕於世間。
二人越想越是這個道理,於是退在一旁,不敢打擾二人聊天。
當然,在二人看來,那就是不要打擾少夫人忍痛把少爺勸回地府,從此以後陰陽相隔,痛煞個人。
不過江燕聽到聲音,轉頭看了他們一眼,只看到二人也沒有向自己行禮,也沒有過來,只是臉色古怪的侍立在一旁,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響。
江燕何等人?雖然算不上足智多謀,但是還是一眼就看出了二人的想法,不由得啼笑皆非,但是回頭一想,要是自己也不知道這一切緣由,怕是也會是一般心思。
所以,江燕轉過頭來,道:“當日裡,他受了重傷,魂魄消散在即,於是七爺施法,最後用海底陰沉木和其他的手段爲少爺恢復神魂,爲了防止有人打擾,這才修建了陵寢,以掩人耳目!”
這下二人恍然大悟,心道這可比詐屍好接受多了,於是二人趕忙向前施禮,還連連賠罪,一旁的小六子不由得嚎啕大哭,當然,一則是高興江淮沒有死,心中激動難免,二則是,江淮身死之後,雖然他沒有收到責斥,但是地位很快就邊緣化了。
江淮都死了,他一個江淮院子裡管事能不邊緣化?再加上江燕自打江淮回到江家以後,就一直在陵園,沒工夫打理家務,衆人看到這番景象,只道是江燕念夫情深,於是愈發的壓榨起小六子來,現如今,小六子也就是在這陵園還能說話,江家已經沒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其實,也用不着衆人打壓,作爲江淮的貼身管事,主子死了,沒叫他殉葬已經是法外開恩了,被貶道陵園來守靈,實在是不知道這小子積了幾輩子陰德。
但是,無論如何,小六子也好受不了,也就是這段日子裡雲煙懂事了不少,跑前跑後勸慰着江燕不說,還十分關心小六子,最後二人還真就這麼走到了一起,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想起一年來的林林總總,如何不讓小六子酸氣往上涌,不由得嚎啕大哭起來。
江淮在棺材裡,只好好言勸慰幾句,隨後笑道:“你家少爺我在棺材裡,身上的東西都被人家扒了去,回頭等老子放出來了,一定找幾件好東西,請和你們喜結連理!”
小六子和雲煙聞言這才放下心來,本來按照道理,最後雲煙也得做通房丫頭,最後最好也不過是一個小妾的身份,但是江淮一死,也就沒多大意思了,又有江燕支持,也就沒有人說什麼閒話了,要是江淮活着,自然是這般那般無數不許,但是奈何江淮已經死了,人死萬事休,總不能叫雲煙爲他殉葬?那叫江燕如何自處?還不如早早地把她嫁出去,免得不好處置。
現如今江淮活了過來,雖然二人的事兒不少人知道,江燕也做主同意了,但是也沒有拜堂,還不算是正式夫妻,最後還是要看江淮的意思,現如今江淮已經表態祝福他們,不由得讓小夫妻放下了剛剛提起的心頭大石!
雲煙對江淮的一些不滿,也就慢慢的煙消雲散了,當然,這不是因爲江淮同意了二人的婚事,這只是一小部分,所謂人死萬事休,江淮死了的這段時間裡,雲煙看着江燕跟江淮情深意篤,江燕作爲夫人在靈堂守孝,日夜不輟,雲煙那些往日裡的心思也就慢慢的散了。
衆人說笑的時候,外面匆匆進來一隊陵園侍衛,見到江燕不由得翻身跪倒在地道:“見過少夫人!”
江燕一揮手,她此時心裡如同是吃了蜂蜜一樣的甜,自然也就是春風滿滿,不由得笑道:“我叫你們過來,是爲了打開少爺的靈棺,少爺魂魄已經歸位,可以自由活動了!”
江燕沒有把話說透,只是讓衆人去猜,也好爲江家保密。
衆侍衛聽得雲裡霧裡,又聽到棺材裡急急地聲音,知道是江淮已經被管得着急了,哪還管三七二十一,七八個侍衛聯手上前,運足了法力,將棺材蓋兒推開,掀了起來,纔算是放出了江淮。
等到棺材蓋一離開,江淮騰地一下坐了起來,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嘴裡還嘟囔着:“可憋死我了,要是你們來晚點兒,少爺我就真死了!”
倒不是真的如何憋得慌,這陰沉木靈氣蔥鬱,人在裡面是憋不死的,倒是可能會餓死,但是裡面黑暗陰沉的氣息卻是叫人內心無比壓抑,本就是鎮壓神魂免得孤魂野鬼衝撞了屍身用的,卻不料這一路下來終究是坑了江淮,可是誰又會料到一個大活人會被關在棺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