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親王。在我的背後有四十萬黑衣鐵甲軍。就算是現在御林軍按兵不動,你的二十萬羅剎鐵騎有希望能夠贏我麼?”朝顏如玉搖搖頭,望着海棠開口沉聲的說道。
此時的朝顏如玉已然是開心到了極點。終於按照他的計劃將海棠一步步的逼近了死角。弒殺儲君。這樣的罪名足以壓的海棠在整個朝扶都舉步維艱。有了這個藉口,他朝顏如玉只需要在以這四十萬最強大的黑衣鐵甲軍碾壓了海棠帶來的二十萬羅剎鐵騎。然後在隨便扶持一個千柳家的孩子上位。過上幾年之後,整個朝扶便是他朝顏家的天下了。
想起在京都皇城之中的那座寶座。朝顏如玉忍不住的吞了一口口水。他服侍過兩代君主,站在那個位置旁邊三十多年,現在終於一步步的靠近了那個位置。想想都讓他覺得無比的興奮。恨不得能夠現在就仰天長嘯。
“朝顏如玉。今天我就要你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鐵軍。你的黑衣鐵甲軍在我朝扶排名第一,那是裝備好。那裡比得上我千柳海棠在邊境之上屍山血海之中練出的這支鐵軍?”海棠冷笑一聲,盯着朝顏如玉開口沉聲說道。
“弄死他,你就是皇帝。”林天湊到了海棠的耳邊開口輕聲的說了一句。盯着朝顏如玉的目光之中也同樣充滿了無比的恨意。
朝顏如玉揮了揮手,背後的黑衣鐵甲軍變幻陣型。緊接着便有一隊人馬轉移到了前隊,人人都是黑衣黑甲,與海棠麾下唯一不同的便是沒有那遮蓋面頰的面具。齊齊的揮動手中戰刀,頓時殺聲四起,震懾心魄。
“絕殺旗下,與敵同死。全軍出擊,殺。”海棠猛然間一聲怒喝。背後二十萬羅剎軍隨着海棠的怒吼盡皆舉起了手中的戰刀,長嘯之後便策馬前行。
林天和王濤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目光之中看到了說不出來的疑惑之色。
他們都知道海棠是不世名將。但是這個方法也未免太名不副實了吧?對方有足足四十萬鐵騎,且不論所謂的第一與第二的排名。這人數上就首先比海棠多了一倍,海棠竟然就這樣衝了上去,還是全軍出擊,這不是找死麼?
海棠完全無視了林天與王濤那怪異的目光,策馬前行。竟然是身先士卒的第一個衝了上去,林天與王濤兩人無奈的只好跟在了海棠的身邊貼身保護海棠。畢竟海棠現在的實力比起林天和王濤兩人都差的太多。
就算是現在海棠得到了千柳無雙的大聖之心。畢竟那是記憶,是傳承,而不是真正的力量。現在的海棠充其量也不過就是大學士的水平,還不是頂尖的那種。
隨着兩隻朝扶最強的大軍撞在了一起。戰場之上殺聲四起,鮮血狂飆。究竟是羅剎軍第一還是黑衣鐵甲軍最強,這個在朝扶國爭論了十年的話題,相信在這個夜晚就能夠告一段落。
很快的林天和王濤兩人就發現自己想多了。或許單打獨鬥的海棠需要他們保護,但是在這戰陣之上,海棠的確不是一個需要別人保護的弱者。對於自己的大軍,海棠就像是在指揮自己的手指一樣靈活。
普通的士卒自然不是海棠的對手。可是每當有對方的高手靠近過來,總是能夠被海棠身邊的士卒發現。然後百步之外自然有弩手在遠處招呼,若是能夠靠近海棠五十步的距離,則是有一支重甲騎軍手持長矛展開衝鋒。如果還能夠走,走到靠近海棠二十步的地方,那麼忍修高手自然也會出手。
粗略的看了看,一炷香的時間,至少有三名大儒或者是霸體境界的高手幾乎走到了距離海棠三十步的距離,但是無一不是被海棠指揮手下圍死。
看了一會,林天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放開海棠,去任性妄爲的廝殺一番。早就已經飢渴難耐的他一聲怒吼,整個人從馬上一躍而起。頭頂十六顆星辰放了出來,星光籠罩全身,口中戰詩《兵車行》吟誦出口,五百強大的黑衣甲士從天而降。
這一場大戰從早上一直延續到了黃昏時分,沒有人後退,也沒有人有機會後退。除了前進,便只有死這一條道路可以選擇。
海棠身邊的戰士越來越少,漸漸的圍在了海棠的身邊。四周血流成河,全都是屍體,自己人的,敵人的,分不清楚也數不清楚。
漸漸的黑衣鐵甲軍圍了上了,卻是不在上前,就那樣將海棠他們圍在了當中。海棠轉眼四顧,自己的身邊最多還剩下一萬羅剎鐵騎,人人帶傷,但是卻沒有一人面上透出恐懼之色。每一個人都是手持戰刀面對着敵人,守護着屬於自己的主帥。
“聖主,我們帶你離開這裡。回到大東山之後我們召集天下忍修勤王,一定能夠殺了這個亂臣賊子。”天族長渾身浴血,不過最多的都是別人的鮮血,他當初被玉璇璣壓着打,那是因爲實力相差太過懸殊。今天在這裡可是絕對的主力,單單是死在他手中的黑衣鐵甲軍就不下五千之數。
只不過現在的天族長看着面前的戰局也不覺得海棠還有多少的勝算。這邊的羅剎軍還有將近萬騎,可是對面的黑衣鐵甲軍至少還有十五萬的恐怖數字。
在天族長的心中,別人的生死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只要海棠還能夠活着,就算整個忍道都毀滅了,海棠在就有希望。所以他等待着海棠開口,只要能夠帶走海棠,以他們忍修在朝扶的影響力,最多十天就能夠再一次的拉起一支人數超過百萬的勤王大軍。
“從我創立海棠營的那一刻起,我就定下過一個規矩。”海棠對於天族長的要求不爲所動,只是微微的搖搖頭,開口輕聲的說道。
“海棠營……”海棠轉過頭來望着自己身邊的戰士們,忽然開口怒聲的喝道。
“死戰,死戰。”海棠背後的戰士們猛然發出了沖天的怒吼來,響徹天際。從海棠進入朝扶防線,一手建立起這支海棠營之後,便一直有這樣的規矩。
死戰的海棠營。死戰的羅剎軍。剩下的這一萬鐵騎,是羅剎軍之中的精銳。沒有一個人不是從海棠營之中走出來的戰士,此時聽到了海棠的召喚,所有的人都開始吶喊和怒吼,彷彿是用無盡的吶喊來舒緩自己心中的憤怒。
海棠營可以全滅,但是不能退。這是從建營以來沒有人說過,但是卻一直流傳下來的規矩。今天似乎是真的已經到了海棠營最後的時刻,但是沒有一個人後悔。在他們的臉上只有無窮的戰意。
“羅剎軍的戰士們。我們一起征戰十年。南陽鐵騎,妖蠻大軍。一戰接着一戰,便是我都已經數不清我們究竟走過了多少地方,打過了多少的戰役。可是在我們羅剎軍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投降這兩個字。今天或許真的是我們羅剎軍的最後一戰,但是就算如此,我們也要打出我們羅剎軍的威風來。”海棠舉了舉手,示意身邊的羅剎軍停止了吶喊,這纔開口沉聲的喝道。
“死戰不退。”僅剩的一萬羅剎軍似乎是都被海棠的言語所感染,開口連連叫道。
隨着海棠的手臂一揮,背後的羅剎軍又一次的化作了一柄利劍,衝入了對面的黑衣鐵甲軍的陣營之中。
經過又一輪的廝殺,當林天與王濤拼死將海棠拉回來的時候,在海棠的身邊只剩下了不到兩千的戰士,但是對面的黑衣鐵甲軍也至少付出了一萬人的代價。人人身上都帶着或重或輕的傷勢,警惕的望着面前的敵人。
王濤沉默的向着林天望了一眼,微微的搖了搖頭。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只怕是想走也已經走不掉了。
“海棠親王。”朝顏如玉這個時候阻止了麾下黑衣鐵甲軍的繼續衝擊,策馬而出,站在陣前望着渾身是血的海棠,開口輕聲叫道。
“投降吧。你已經做到了一個武者的尊嚴。”朝顏如玉的目光之中閃過了一絲痛楚來,向着海棠開口輕聲的說道。
原本號稱朝扶第一的黑衣鐵甲軍,以四十萬大軍夾帶大勢而來,卻不想就這樣被海棠硬生生的以二十萬羅剎鐵騎拼掉了二十多萬人,還剩下十三萬黑衣鐵甲軍。這一場戰爭對於朝顏如玉來說,或許是要勝了。可是面對海棠,他朝顏如玉卻是真的永遠的輸了。
海棠經過此戰,將成爲朝扶人心中的戰神。無論是勝利或者失敗。無論是生或者死,他朝顏如玉都輸了。海棠將成爲他心中一個永遠的陰影,這對於朝顏如玉來說是一件不能夠接受的事情,所以他決定留下海棠的命。
“宰相大人,這一戰我輸了。可是你就贏了麼?你得到的這個朝扶,真的會是你想要的那個朝扶麼?”海棠微微挺起自己那因爲傷痛而有些佝僂的身體,目光之中炯炯有神的盯着朝顏如玉,開口淡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