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秦楓的話，帝女微微咬了咬嘴脣，似是欲言又止。
秦楓看了看帝女，以他對帝女林芷妍的瞭解，她並不像是這般優柔寡斷的女子。
除非是……
他的疑惑還沒有開口，帝女卻已是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既然你也說過，實力不夠，醉心於權謀手段，最終會引火自焚……”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
“若是有朝一日，我父從天外之天回來，你該怎麼辦？”
秦楓之前在成聖之路，在飛昇之路，分別詢問了周文王與中土天道，對於武帝會不會自天外天迴歸。
兩人給出的都是模棱兩可的回答。
如今，帝女重提此事……
“看來…武帝重返中土之事，我要早做準備了。”
秦楓心中這樣想着，面對帝女有些焦急的目光，淡淡說道：“我與林淵一戰，說到底，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他若從天外天歸來，必是爲了斬我……我亦不會對他手下留情。”
帝女聽得他的話，難掩眼中的失落。
秦楓卻是說道：“我不願意將林淵的過錯，懲罰在無辜的你們身上，但不代表林淵對儒家的滅道之仇，對我的殺身之恨，我亦可以一笑泯之！”
“怎麼？帝君星艦難道真的可以將林淵召喚回來不成？”
帝女先是點頭，旋即又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
“帝君星艦的各種能力，即便我曾經掌管過它，亦無法完全參透……”
她有些無奈地嘆息道。
“只是……但願不能吧！”
……
此時此刻，天穹之外，虛空裂隙之內。
一艘巨大的戰艦，如徜徉於深海之中的鯨魚，靜靜匍匐在裂隙之中。
一道一道的神念，經過靈寶的放大，不斷地朝着虛空裂隙之中傳送出去。
雖然一道道的神念都是如泥牛入海，進入縫隙，旋即就被吞噬了。
但戰艦卻好像填海的精衛一般，依舊在鍥而不捨地不斷髮出神念。
帝君星艦的艦橋之上，一襲冰藍曳地長裙的女子，仰望浩瀚星海，嘴脣輕動，眼神之中，帶着深深的希冀。
她每吟出一個字，都好像牽動着周圍時間的力量。
吟聲化字，言出法隨。
任何一個音符吟出，旋即化爲滄桑的篆體古字，或是極簡筆畫的字體，經過帝君星艦的放大，化爲神念沒入到虛空裂隙之中。
這等強大的力量，連立在她的身後，身穿白骨鎧甲的猙獰怪人都感到震驚不已。
許久，女子方纔稍稍停頓了一下，立在他身後的怪人已是開口道。
“洛神殿下，有消息嗎？”
洛神看了一眼身後的怪人，徐徐說道。
“能夠直接通往天外之天的通路，自三皇擇天之後，其實就已經封閉了。”
“好在我找到了這一處當年他飛昇後留下的虛空裂隙……”
“我再以《宙皇極經》回溯時間長河，讓這些訊息回到太古時候，利用三皇擇天之前的飛昇之路，送往天外之天。”
“雖然有可能送到天外之天時，訊息有時會早到，有時會遲到，不一定就恰好能送到那人的手中……”
“但我可以追溯時間長河，慢慢嘗試，總會有一道訊息會在正確的時間和地點，被他所看到。”
洛神又解釋說道：“但我如果沒有帝君星艦的加成，僅僅以我言出法隨的訊息，根本不可能穿溯無盡歲月，還能夠保持大部分的完整。”
“這就是我如果要召回他，就必須要得到帝君星艦的原因。”
怪人看向洛神徐徐說道：“四面八方爲宇，從古至今爲宙……”
“《宙皇極經》是傳說之中，可以開闢宇宙的無上經典之一，想不到居然還有這樣的用處。”
洛神淡淡說道：“如果我手中還有《宇皇極經》，那我可以直接飛昇前往天外之天，向他訴說此事……”
洛神語帶三分憂傷，淡淡說道。
“但此時此刻，我與那《宇皇極經》的持有者，已是不死不休的關係。怕她是絕對不會給我經書的！”
白起卻是問道：“難道天外之天的人，真的有辦法降臨在我們的世界嗎？”
他雖然是真武至尊大圓滿，在秦楓崛起之前，堪稱是人族的最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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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畢竟白起不曾踏足天外之天，甚至連飛昇之路都不曾踏足，自是感到無比地好奇。
面對白起的井蛙之語，洛神的臉上，露出一絲略帶不屑的笑意。
“天外之天，大能無數，自然是有無數的辦法可以回來。”
“但我們這種位面的世界，想要溝通天外之天，卻是難如登天！”
白起不禁又說道：“既然天外之天完全可以回來，那爲何古往今來，不見一人飛昇後復返？”
洛神看向浩瀚星海，語氣略帶不屑：“去了更高層的世界，就會發現，原來世界的種種不過是虛妄，更兼故人都已離去，甚至連敵人都已化爲塵土……”
“又怎麼可能會回到這樣的下層位面來浪費自己寶貴的修煉時間呢？”
洛神的話，雖然滲人，但無疑是道出了修行者的真相。
“天外之天，並非是長生久視，人人可以擺脫千年壽元限制，安享幸福的極樂之土？”
白起不禁詫異道。
洛神嘴角揚起一絲絕美的弧度，卻帶着嘲諷說道：“天外天是各個下世界天驕匯聚的地方，更兼有無上大能鎮守，怎麼可能會是極樂之土……”
“那是天驕爭鋒的殺場，若說是修羅地獄，都不爲過！”
聽得洛神的話，白起卻是陡然自言自語道。
“如果天外之天，也是無盡的搏殺……”
“從一座修羅場，搏殺到另外一座……”
“那修行的意義，究竟又在哪裡呢？”
就在白起沉吟之中，陡然帝君星艦之前的虛空裂隙劇烈晃動，原本吞入一道道神唸的虛空裂隙，驟然反向噴涌。
無數神念如疾風驟雨猛然朝着帝君星艦反射過來！
不斷地擊打在帝君星艦的防護罩上，竟濺起一團又一團的耀眼光斑！
“不好了，這一處虛空裂隙要坍塌了！”
艙室之內的呂奉先大聲喊道：“兩位大人，我們速速返航，換一處虛空裂隙吧！”
“如果再不走就……”
話音未落，一道神念轟然降臨，瞬間粉碎了帝君星艦的防護光罩。
所有人的耳畔，幾乎同時一道震天巨響，令人耳膜發疼。
“我——武帝林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