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每年一次的議會,不是少了大秦帝國就是少了大易聖朝,甚至有的年份,大秦和大易都沒有派人來參會。
今天卻是滿滿當當,大澤聖院的議事院裡,座無虛席,上到易皇和秦帝,下到有資格參加議會的宗門,一個沒落,早早就來了。
提前一天就到了大澤聖院裡住下等着了。
以前他們之所以敢這樣怠慢道帝秦道直,就是吃準了大澤神朝雖然名義上是各勢力的宗主國,其實國內矛盾叢生,軍隊腐朽無能,羣臣只會溜鬚拍馬,根本沒法收拾他們。
但此時此刻,情況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大帝秦楓居然從天外天歸來了,而且不是謠言,是千萬人在龍門關親眼所見。
不是如武帝林淵那樣的元神分身降臨,而是本體降臨中土。
武帝林淵下來一個元神分身,附體在已死的白起身上,一劍戳爆中土的事情,雖然已過去百年,在中土世界依舊跟秦楓大帝以身化世界的故事一起,越傳越玄乎。
元神分身尚且都能這麼強力,真身降臨,那還了得?
這時候正是大澤神朝被道帝秦道直給折騰得名聲跌落谷地,亟待殺雞儆猴,恢復威信的時候……
哪個勢力不去,或者遲到了,這不自己往刀口上撞嗎?
事實也的確是如此,秦道直落座的時候,各個勢力在議事院裡,依舊喧譁吵鬧,各自說着各自的。
甚至有人看到了秦道直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再結合道帝娶了一個悍妃做皇后的傳聞,開始八卦起這位中土帝王的私人生活起來。
“臉上都是血印子,一看就是被女人給抓的啊……”
“臉都給抓爛了,沒看到的地方還得了……”
“下手這麼狠,該不會道帝直接被她的正宮皇后給廢了吧?”
聽得這些話,偶有年少不諳世事的少年強者,以及女性宗主詫異奇怪地問道。
“廢了?什麼廢了?”
“就是給……哎呀,怎麼說呢,就是跟太監一樣了啊!”
“下面沒有了啊!”
話音落下,衆多男性強者皆是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哎呀,要是那樣,這下手可就太慘了啊……”
“現在妖界都毀了,生身果只有西北妖國的天帝藥園裡有了……嘖嘖,那可得要大出血了啊!”
秦道直好歹也是個聖武境強者,如何能聽不到這些人可氣又可恨的話。
從他出身,百年來,除了最近這幾天,何曾被人欺負過?
幾乎都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當即他就暴怒了起來。
“你們當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議事院,不得大聲喧譁,不得交頭接耳,你們以爲這裡是茶館嗎?”
全場的各方勢力聽得這的話,不過愣了半個霎那,見說這話的人是道帝秦道直,居然一個個我行我素,繼續談笑風聲起來。
甚至有人似是故意跟這秦道直擡槓似的,還說得更歡脫,更大聲了。
“在老婆那裡受了氣,想到這裡來撒氣,也太窩囊廢了吧!”
這話分明就是在指桑罵槐了。
可是秦道直能怎麼樣?
他還真不能把人家給怎麼樣……
這簡直就是要把秦道直給氣死了的節奏!
可就在這時……
一道白衣人影纔剛剛走到議事院的門口,還沒有進門,整個議事院裡正聊得熱火朝天的衆人,就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扼住了喉嚨,竟是一齊緘口默聲。
最關鍵的是,他們並非是迫於什麼威壓,而是自己噤聲的。
剛纔還人聲鼎沸,如菜市場一般的議事院裡,霎那之間就變得落針可聞,只聽得那白衣人影徐徐走進來的“沙沙”腳步聲。
幾乎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盯住那身穿劍裝,內襯儒服的人影。
這是秦楓當年在中土時一貫的裝束,劍裝代表他武家至尊,真武聖脈的身份……
儒服代表他兩世儒君,稷下學宮祭酒的地位。
外罩劍裝,內襯儒服,正是內聖外王的體現,這是秦楓施政,爲人,治理中土的核心思想。
這樣一身裝束,以及秦楓不怒自威,明明沒有絲毫的武力,念力波動,甚至連威壓都沒有絲毫,卻是讓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連違抗的勇氣都沒有。
看到秦楓走進來,秦道直也是低下頭來,這明明已經百歲的兒子,卻是一副乖寶寶的模樣。
秦楓緩緩走到了秦道直身邊,臨時加的一張王座旁邊,卻沒有倨傲地直接與衆人說話,而是向着秦皇嬴政與易皇一一拱手見禮。
“秦皇陛下,易皇陛下……”
“許久不見!”
秦皇嬴政和易皇看到秦楓這樣的舉動皆是一驚,旋即都手足無措地站起身來。
原本他們以爲秦楓是來幫自己兒子秦道直跟他們興師問罪的。
所以兩人之前都已經想好了,如何歷數秦道直的罪行,來爲自己不朝拜大澤神朝的事情做解釋的理由。
甚至可能連罪狀都背好了,就等着在議事院裡跟秦楓和秦道直撕逼了。
當然了,跟秦楓撕逼也許還不夠膽,那就只要跟秦道直撕好了……
可是誰曾想到,臺詞都背好了,秦楓居然上來先與兩人作揖見禮。
一下子把他們的計劃和預設全都打斷了。
兩位帝皇急忙與秦楓拱手回禮。
“大帝別來無恙!”
“得大帝掛念,誠惶誠恐。”
秦楓笑了笑說道:“本帝之前就說過,議事院並非是大澤神朝的一言堂,大家也只是名義上的歸屬關係。”
“大澤神朝中,你們並非是神朝的臣屬,而是共同治理,爲蒼生謀福祉的盟友……”
秦楓的笑容若春風拂面,淡淡說道:“大家都是爲了中土繁榮,我們都是同道中人!”
秦楓淡淡說道:“這百年來,道直做得錯事不少,承蒙大家包容關照,給大家添麻煩了!”
他的話音落下,帶着極具感染力的笑意,一時間就讓存着對抗心思,甚至想要通過這次議會一探秦楓和大澤神朝虛實的小人們相形見穢。
忽地人羣裡有人喊道:“大帝一回來就召集我們開議事會,怕不是就爲了幫道帝跟大家道一聲歉,這麼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