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有一篇文章是百里清風大人的!”
“百里清風大人?說不定拔得頭籌的是張憶水,張皇后呢!”
“切,你們忘記這是什麼地方了?這裡是稷下學宮啊!”
“稷下學宮至少要包攬十名當中的五名!”
正當所有人議論紛紛的時候……
忽地有人驚叫了起來。
“第一道光華落下來了?”
“你們看,這一道光華是……”
“稷下學宮的,你們看,果然是稷下學宮的吧!”
第一道,第二道,第三道,光芒,全數都落在了稷下學宮的儒生身上。
這些儒生就如秦楓之前經過天道試題一般,不僅念力得到了增強,幸運者還得到了文心的獎勵。
本身儒道文位就在半聖以上的,還有機率頓悟天憲。
雖然不如秦楓每次通過天道試時那樣,會有天地異象出現,但等於是秦楓幫着這些書生得到莫大的好處了。
倏忽又是一道光華落下。
只聽得周圍儒生皆是一驚,旋即驚喜道:“恭喜蘇兄,賀喜蘇兄,居然能從十數萬儒生當中脫穎而出,成爲十名天選之人。”
“子軾兄,少年英才,才高八斗,名不虛傳!”
“能得如此殊榮,真叫我等歆羨,可喜可賀啊!”
那叫蘇子軾的儒生,卻不是素衣儒服,迎風就倒的孱弱模樣,反而是絡腮鬍須,身影魁梧,從人羣中走出,接了天上垂下來的聖榜,例行公事一般地朝着衆人拱了拱手還禮,徑直就走了。
衆人見蘇子軾居然全無高興的模樣,皆是嘀咕了起來。
“成了十幾萬學子當中僅有的十名天選之人,萬里挑一都不止了,蘇子軾怎麼一點高興的樣子都沒有?”
“是啊,本來還準備跟他討場觀海樓的慶功酒席吃吃,怎的這副喪氣的模樣?”
不只是蘇子軾,稷下學宮如今的祭酒,皇甫奇的繼承者端木賜卻是一點都不高興不起來,
別人不知道,端木賜卻是清楚得很,這聖榜發文的順序,乃是根據得分評定,從低到高發的……
也就是說,十人中間,蘇子軾只排在倒數第四名,也就是十名中的第六名。
蘇子軾是他手下最得意的弟子,對於經史典籍,百家著作,過目不忘,張口就來,而且往往寫文獨闢蹊徑,鞭辟入裡。
是最有可能成爲本屆中土科舉狀元的人選。
蘇子軾平日裡也是心高氣傲,恃才傲物,只要自己佔理,甚至連一些儒道長者都敢與他們辯論。
頗有當年儒聖荀況,儒君秦楓的風範。
如今纔拿了第六名的成績,他的臉色哪裡能好得起來?
正當衆人議論紛紛,討論比稷下學宮最強學子蘇子軾還要強的人是誰的時候……
“唰!”
第五道華光落下,驀地就落在西北妖國的看臺之上。
只見一名身穿錦衣儒服的狼妖緩緩站了起來,朝着全場衆多人族武者拱了拱手,擡手接過了天賜聖榜。
正當衆人詫異,居然那是一個妖族儒生的時候,妖族儒生以純正的燕國北地方言道:“在下狼雲凡,妖界鄉野化外之輩,幸入舊中土之大燕國子監得聞聖道……”
“苦學數十載,終於得天道青睞,得入天榜,僥倖如此,誠惶誠恐。”
這一番話說得毫無倨傲之意,甚至有故意壓低自己妖族身份的意思在裡面。
但是這稷下學宮裡十幾萬儒生,不管是來自大澤神朝,大易聖朝還是大秦帝國,可都是人族。
中土人族的科舉,十幾萬儒生裡被一個妖族奪去了寶貴都一個天選名額。
說氣憤難平也好,說嫉妒作祟也罷,無數儒生頓時就朝着那妖族武者發難道。
“方外妖道,居然也敢染指人族的天選聖徒名額?”
“你可知,人族修煉戰詩,不就是對付你們的嗎?”
“儒君武帝,當年在妖界設下的書劍封印就是鎮壓爾等的,爾等也配做中土天道的天選聖徒?”
更有人譏諷挖苦道:“我們若是你,立刻就放下金榜敕封,立刻夾着尾巴回西北妖國!”
當即就有人起鬨道:“狼崽子,滾下去吧,滾回西北去吧!”
正當此時,忽地一聲厲喝鎮壓全場。
“休得放肆!”
那率先發難的儒生悍然爭辯反駁道。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我不過是一腔正氣,看不慣妖族竊取我人族如此寶貴的天選名額,我……”
他爭辯的話音未落,陡然渾身上下,就好像篩糠一般地顫抖了起來。
“大……大帝!”
喝斥他的人,竟然是中土大帝秦楓!
“汝只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怎麼就不記得‘有教無類’?”
“孔聖訓誨,不分種族,不分階級,皆可接受教化,成爲‘君子’。”
秦楓聲如洪鐘,聽在身正道立的儒家人耳中,只覺得如黃鐘大呂,浩然正氣激盪。
若是心中有鬼,或心存嫉妒,爲惡念所控的儒家人耳中,則是當頭棒喝一般!
“汝這般拿聖賢文章,斷章取義,搬弄是非……”
“汝居心何在!”
就在那出頭的儒生面色慘白,以爲自己的識海必碎無疑時,端坐在觀星臺上的秦楓卻是說道。
“念爾初犯,留你一線生機!”
“若敢再犯,汝之聖道,必將萬劫不復!”
聽得這話,那率先發難的儒生,只覺得一顆提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雖然識海沒碎,卻是一口淤血噴出,兩眼一黑,直接嚇得昏死了過去。
就在這時,第六道光華從天穹之上飛掠而下,徑直落入了位於觀星臺正中央的看臺之上。
“那是大澤神朝休息觀禮的地方……”
“難道說,這第六位天選聖徒是……”
只見一身青色儒服,做中性打扮的張憶水越衆而出,伸出手來,穩穩接住了諸聖殿堂上的天榜敕封。
也沒有與什麼人說話,徑直揣入衣袖之中,又走回到了大澤神朝的看臺之內。
“果然是張憶水,張皇后啊!”
“真是英姿颯爽,驚爲天人啊!”
這時,卻有人酸溜溜地說道:“想不到一介女流,竟然也能成爲天選聖徒,反倒是我們這些鬚眉之輩,榜上無名,真是……”
聽得這話,身邊的儒生們,無分是大澤聖院還是稷下學宮皆是嗤聲冷笑了起來。
“你學儒多久了?”
“居然還能說出這沒有腦子的話來,可真是‘難能可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