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飛雲剛準備點頭,秦楓又補充說道:“《易水寒》這首戰詩雖短,但重要的是要有刺客以身刺君王,不求生還的必死之志,更重要的是體會天地同悲,易水爲之而寒的意境。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上官飛雲本來剛想點頭,這下眼神又迷茫了起來,真是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尷尬極了。
秦楓用手一拍額頭,無奈道:“算了,你先書寫戰詩吧,記得一邊寫一邊體悟《易水寒》的意境,這是你能否人與戰詩力量合一的最重要因素。”
上官飛雲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秦楓又問道:“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上官飛雲想開口,但一時又想不到該問什麼,氣氛頓時又尷尬了起來。
“好了,你有什麼不懂的,隨時可以來問我!”
上官飛雲突然又想起來了什麼,沉聲問道:“教練,爲什麼你不讓我用已經熟練的《白龍吟》和《斬蛟詩》?”
秦楓看了上官飛雲一眼,皺眉問道:“從無人與你說過?”
上官飛雲不明所以,只是點頭。
秦楓沉聲說道:“你的心性不夠灑脫,但足夠堅毅,所以你不其實不適合《白龍吟》和《斬蛟詩》,更適合《易水寒》。而且《白龍吟》和《斬蛟詩》威力雖然強,但靈力消耗也同樣巨大,一場戰鬥你可能分別使用出超過一次?”
秦楓一語道破天機,上官飛雲霎時就驚住了。
他練習《白龍吟》和《斬蛟詩》這兩首戰詩不可謂不刻苦,但始終收效甚微,連快速釋放都很勉強,更不用說達到“一氣呵成”的地步了。
原來癥結不在詩上,而在他自己個人的心性上。
而且,秦楓所說的也確實是事實。
上官飛雲在之前所有的比賽中,幾乎沒有施展過兩次以上戰詩的先例。
可能在前任教練上官靈犀看來,是因爲團隊側重於保護周光謙而沒有保護作爲第二攻擊手的上官飛雲,其實上官飛雲自己知道,以他的境界實力,兩首戰詩已經是極限了,第三首戰詩寫出來也會威力大打折扣,因爲沒有靈力注入到筆下的戰詩當中了。
他被秦楓點破這一層心結,頓時茅塞頓開,用力點了點頭。
旁邊的曹暮已經有些等得不耐煩了,他卸下頭盔丟給上官飛雲,激動地湊到秦楓面前:“教練,教練,你教我哪首戰詩啊?”
那架勢,整的就跟秦楓是二年級學長,他是一年級學弟似的。
秦楓笑着讓曹暮坐下來,笑道:“你有沒有進攻戰詩?”
曹暮一下子就犯愁了:“沒,沒有啊!”
秦楓便傳了曹暮一首很簡單的戰詩,也是中土世界大部分儒生都會的那一首《詠刑天》。
“刑天舞干鏚,猛志固常在。”
秦楓對着曹暮說道:“基本上全詩掌握這一句,就可以召喚出手握戰斧的刑天巨靈,以你的悟性,快速掌握,問題不大吧?”
曹暮抓了抓自己的腦袋,低聲道:“我能說,問題很大嗎?”
秦楓
擡起手來,一拳頭就捶在曹暮的胸口上,雖然就是輕飄飄一拳,曹暮卻是疼得齜牙咧嘴:“教練,你就不能輕一點啊!你不知道你下手多重啊!”
秦楓笑罵道:“別給老子在這磨時間,快去練戰詩,還有,你把張倩倩給叫過來!”
曹暮這一下還以爲自己耳朵聽錯了:“啥?找誰過來?”
秦楓沉下聲,一字一字說道:“我叫你找張,倩,倩!”
片刻之後,不僅是叫張倩倩進辦公室的曹暮一頭霧水,張倩倩自己也是一臉茫然。
她看到秦楓坐在椅子上,有些忐忑地不安地低聲問道:“教,教練,你找我啊?”
沒等秦楓開口,張倩倩已是緊張地自言自語道:“教練,你,你不會是要把我給開了吧?”
秦楓看了這可憐的圓圓臉姑娘一眼:“張倩倩,你能不能別……別這麼給自己加戲,自己嚇唬自己啊?”
張倩倩“哦”了一聲,垂下長長的眼睫毛,低聲問道:“教練,那您找我究竟是什麼事啊?”
秦楓想了想,笑道:“我準備讓你在練習賽上場!”
圓圓臉姑娘頓時激動得兩眼發光:“教練,你是要讓我替補上場啊?太好啦,教練!”
秦楓笑了笑,一句話反倒把張倩倩給嚇到了。
“不,不是替補上場,是首發上場!”
首發上場?!
張倩倩頓時就驚住了,她指着自己驚訝得合不攏嘴:“我,我,我首發?!”
秦楓認真地點了點頭,全然不似在說玩笑話。
張倩倩有些羞愧道:“教練,你不要拿我尋開心了好不好?我就只會一首戰詩啊!”
要知道,文學院跟劍道學院打的是練習賽,並不是正式比賽。
正式比賽還分個人賽和團體賽,根據積分決定最後的勝負。
練習賽則不然,只有團體賽,而且劍道學院僅有三人出戰,可能都不會有替補出場的機會,五名首發直接就會是最終陣容。
秦楓居然會選擇張倩倩做首發,別說其他人了,張倩倩自己都沒有想到。
秦楓點了點頭說道:“張倩倩,我會教導你熟悉掌握《蒹葭》這首戰詩的奧義,你別的都不用想,按照我教你的去做,就好了!”
張倩倩一開始還覺得自己耳朵聽錯了,聽到秦楓再次問“你明白了嗎”,她這才點了點頭,受寵若驚。
很快,在比賽開始的一個小時之內,狹小的文學院訓練場裡就涌進了無數的人。
劍道學院四個年級的人,只要還在學校,沒有上課的,全都來了。
翹課來的都不少。
武學院也基本是一樣的情況,孟明等人在學校論壇上瘋狂造勢,使得整個武學院只要沒課的都來看熱鬧了。
羅陽,吳洋這些個冤家路窄的對頭都來了。
秦楓是不認識李牧,要不然他會發現,李牧一身短袖襯衫,戴着一副墨鏡就這麼站在最遠處的雙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好戲開場。
除了劍道學院和武學院,來的人最多的
學院就是機械學院了。
諸葛玄機以下,機械學院的院級戰隊全員到場,武學院,劍道學院在訓練場左側,機械學院就在訓練場的右側。
一方面是機械學院和武學院不對付,有武學院的地方,就有機械學院在,隨時隨地準備開打;另一方面,劍道學院的戰鬥力明現在文學院之上,文學院又是有名的女生多,誰不想給自己學院爭臉,順便還能當一回護花使者呢?
諸葛玄機大熱天地裹着個黑色大風衣,光看了就覺得熱的那種。
顯然是風衣裡面把機關鎧甲都穿上了,隨時準備幹架了。
他站在二樓,一雙眼睛緊張地在文學院的場地上張望。
“秦楓那傢伙呢?那傢伙跑到哪裡去了?”
諸葛玄機擡起手來,看了看手機的時間。
“還有五分鐘就要開始比賽了,這小子他死到哪裡去了?”
與此同時,在臨近武學院觀衆席的那一側,王小正,穆託和幽靈站在場邊,正在做最後的準備工作。
劍道學院畢竟財大氣粗,每個人都有一套專屬的神魔戰甲。
造型也各有特色,王小正一身戰甲都是跟頭髮一樣的明黃顏色,頭盔上還寫了一個大大的“勝”字,龍飛鳳舞,不貼近了看,還以爲王小正的頭盔上被人用油漆塗鴉了。
幽靈的戰甲一身灰白顏色,裝飾着骷髏,令人不寒而慄。
至於穆託的戰甲,那一身特大號的定製戰甲,本身就是他最大的特色了。
王小正坐在地上,用手撐着自己那把大劍,幽靈則在場邊不斷練習飛劍穿刺,突襲的動作。
穆託則百無聊賴,不斷重複着伸展四肢和手臂的運動,一會之後,他似是實在覺得無聊,對着王小正甕聲道:“小正,我總覺得秦楓那個傢伙好像在搞詭計啊,到現在都沒有出來……”
王小正挑起眼來,看了穆託一眼:“你那個榆木疙瘩的腦袋想不了這麼複雜的事情,你好好做好自己吧!”
王小正直起身來,敲了敲自己額頭上鬼畫符一般的“勝”字:“看到沒有,我頭盔所指的方向,就是勝利的曙光!”
穆託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可是老大,你頭盔上的‘勝’字,是朝着咱們對面的啊!”
“啊?!這,這樣嗎……”
王小正趕緊琢磨着把頭盔反着戴了過來,結果眼睛鼻子全給遮住了,他只好把頭盔又轉了過來,煩躁道:“算了,不管啦,不管啦!反正本天才在的一方,就是勝利女神垂青的一方,管他呢,幹就行了!”
幽靈難得地多嘴了一句:“你是不是跟諸葛玄機打架打多了?受了他的影響,也變得這麼話癆起來了?”
王小正扭了扭頭盔,爭辯道:“誰影響誰還不一定呢!還不是他看本天才這麼說話特別帥氣,故意模仿本天才的!”
幽靈有些無奈地跟大個子穆託對看一眼,抿住嘴,忍着笑,挺艱難的樣子。
就在王小正好不容易把頭盔扶好了,忽地就有人高喊了起來:“文學院戰隊的首發陣容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