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條經脈是後天位階的最後一條經脈,修滿後,我下一步就是假格聖武,甚至直接衝擊先天位階的聖武境了!”
秦楓的身後,六條半的騰蛟虛影,那有些不真實的半條騰蛟虛影,瞬間變成一條完整的騰蛟,與其他六條騰蛟相互纏繞飛舞。
旋即,七條騰蛟虛影又各自分裂出一部分,很快就形成又形成了兩條騰蛟虛影。
天武境大圓滿,十八條經脈,九條騰蛟之力!
其中還不算上秦楓的三條本命真龍。
當年聖武境兩層,二十條經脈的白旗主,也不過七條騰蛟之力!
就連劇無意,在徹底妖化之前,在聖武境小圓滿,也不過才十五條騰蛟之力,僅有一條雷霆巨龍本命。
雖然根據天羅殿的情報,劇無意現在的實力,已經遠遠超過了十五條騰蛟之力,但這個數據,基本也代表了目前七國的鎮國武聖,普遍的戰鬥力。
秦楓發動“龍血戰神”特性之後,實力可以暴漲到十八條騰蛟之力。
天武境大圓滿,幾乎已經擊殺尋常聖武境小圓滿的鎮國武聖了。
“即便我已經是聖武境的實力,但境界不到,終究不能被聖裁武院所認可……”
可如今,秦楓能用的法子,幾乎都用完了。
墨家小世界,他通關了,天道半聖試通過了,天賜探花、天賜榜眼都拿到了,連天地異象都觸發了。
實力也已經達到了九條騰蛟之力,但他的境界卻只是在天武境大圓滿就止步了。
距離聖武境只有一步之遙了。
若是落在別人眼裡,還沒有到聖武境,秦楓就擁有了九條騰蛟之力。
還可以跨越先天位階和後天位階的天塹,提前使用聖武境纔可以使用的宇級武技。
不知道會讓多少武者被打擊得懷疑人生,甚至連武聖都有可能會武心崩潰。
但是,這一切又有什麼用呢!
只要秦楓沒有達到聖武境,聖裁武院依舊會指派一個武聖下來做燕國的鎮國武聖。
上一次是執法堂的副堂主楊素,這一次會不會是別的什麼人?
甚至是太子?
秦楓睜開眼睛,斂起身後的九條騰蛟之力,剛纔還風起雲涌,龍吟虎嘯的房間裡,頓時寂靜了下來。
“一月之期還有最後十天了,看看秦楓世家其他人的情況……”
“準備啓程去澠池之前,恐怕還有一件大事情要去做!”
觸發天地異象,文曲凌月之後的夜晚,整個中土世界的大部分,並沒有察覺到有異常。
坊間都說昨夜的月亮特別圓,月光特別亮,他們哪裡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
只有消息靈通的世家,從中嗅出了一絲不尋常的氣味。
三月三十一日午時,聖裁武院召開緊急會議。
純白石材建造的殿堂裡,氣氛卻沉重得怕人,有一股若隱若現的殺氣,氤氳的整個聖裁武院的上空。
聖裁武院合議廳最上首的位置,也就是帝女的位置還空着,她還沒有到場。
整個聖裁武院之中的聖院長老們卻已經交頭接耳,紛紛議論了起來。
“纔過去不到四個月的時間,又出現了一次儒道大興的天地異象……”
“上次的文曲星耀,已經夠怕人的了,這次居然引發的是文曲凌月。”
“我聽稷下學宮的內線稟告,新儒聖方運已經成就了半聖了文位,相當於聖武境的武者……”
“當晚晉升進士文位的儒生,在稷下學宮裡的就有百人,一個儒家進士,就相當於一個天武者!”
“不能再縱容這羣腐儒發展下去了!”
與上一次文曲星耀後,聖裁武院召開的緊急會議上,各方勢力還有爭執。
這一次文曲凌月,又經歷了太子上一次的說辭之後,整個聖裁武院竟大多數的長老都贊成立刻對稷下學宮進行壓制。
就算偶爾有幾名長老,持反對意見,甚至主張與儒道維持良好合作關係,此時看到大勢所趨,也只能閉口不言,沉默是金。
看着聖裁武院裡有些驚恐,甚至是恐慌的諸多聖裁武院長老,聽着耳邊佔據大多數的“立刻出兵壓制”,“必須鎮壓稷下學宮的腐儒”之類的言論,不用戴着面具,就可以出入聖裁武院合議廳的太子,淡淡而笑。
“帝女,本太子看你這一次還怎麼力挽狂瀾,爲那些腐儒說話!”
少頃,一身玄色鎧甲的帝女在四名劍衛的簇擁之下,來到了合議廳的主位就坐。
其他十二名聖裁武院長老,皆是起身,微微頷首,向着帝女示意致敬。
唯有一人,大馬金刀地坐着,用手託着自己光潔的下巴,面上帶着冷笑。
太子!
但太子手裡畢竟是有武帝金令的人。
他即便對帝女不恭敬,但只要他不是對武帝陛下不恭敬,也沒有人能夠把他給怎麼樣!
帝女看了一眼太子,也不與他接話,擡起手來,示意衆人都坐下。
接着身穿玄色鎧甲的帝女,直接開門見山道:“諸位今天來此,想來都是爲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吧!”
“文曲凌月,這個天地異象,對於儒家修士有利,但對武者也是無害的,你們何必爲此緊張成這樣?”
聽得帝女的話,太子直接就冷笑出聲了。
“雖然不對我們武家形成直接的傷害,但儒道實力的增強,等於是相對地削弱了我們武家在中土的影響力!”
“現在來看,雖然儒家只有方運和鄒春秋,一少一老,兩個聖境儒者……”
“但儒家一天一夜就誕生出了數百名相當於天武者的儒家進士!”
“但若是任由他們再這樣發展下去,下一次天地異象,恐怕就是一名相當於神武境的儒家亞聖……”
“外加幾百名相當於聖武者的儒家半聖了!”
太子的話音落下,整個聖裁武院的合議廳內,頓時落針可聞。
太子成功抓住了這些聖裁武院長老們,想要安逸的思想,他繼續說道。
“如今對於我們偌大的武家來說,小小儒道確實是可以不用大驚小乖的‘癬疥之疾’,但此時若不以雷霆手段,將之進行處理,恐怕再過幾個月都不需要一年時間……”
“聖裁武院恐怕就將不復存在了!”
說到這裡,太子冷冷一笑,將手重重地拍在長條靈石整版打造成的長桌之上,聲如洪鐘。
“但如果是現在拖着拖着,等哪一天,你們終於決定對儒道動手的時候%……”
“說不定到手,你們就會發現,你們已經奈何不了這些稷下學宮的腐儒了。”
“太子,那你意下如何?”
玄色鎧甲內的帝女,聲如銀鈴,直接了當地對着太子問道。
“那太子又有什麼高見?”
太子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我能有什麼高見,不過是人讓你們早下決心,早會儒道動手而已!”
“不要等事情已經淹沒到了,即便聖裁武院介入,也難以解決的程度時,你們再追悔莫及!”
太子說完。旁邊的一名上了歲數的聖裁武院長老,附和說道:“即刻對稷下學宮出征,即便不滅掉整個儒道……”
“但只即便們仁慈爲懷,也要嚴格控制儒生,這樣一來,就算儒道以後有了大發展,也不會對我們武家造成威脅了!”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其實我們我們將方運控制住,也可以!”
“贊成!”
“我亦贊成!”
太子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帝女,冷冷笑道:“帝女大人,您覺得這次還需要投票嗎?”
“大家的意見,恐怕已經說得很明珠了吧?”
太子得意地看向帝女道:“帝女大人,你若是再執意拖延時間,偏袒儒道的話……”
“本太子也就只好把武帝陛下留下的帝金令拿出來用了!”
帝女的目光從全場掃了過去,一下子就發現一些端倪。
嚷嚷着,要與儒道立刻開戰的,無一例外在上一次緊急會議時,都是以太子馬首是瞻。
好多上一次站出來支持帝女的長老,則閉口不言,一言不發。
帝女看了看全場,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儒道大興,幫助我們武家對抗妖族,你們身爲中土武家的骨幹,應該感到高興纔是……”
“爲什麼會生出這麼多,種種的不安想法?”
聽到帝女的論調,依舊是“團結儒道,共抗妖族”的論點,太子不禁冷笑了起來。
“帝女大人,老調重彈有意思嗎?”
“三個月前,您曾經用一枚武帝金令救下了整個儒家……”
“今時今日,您還會有一塊武帝金令可以用嗎?”
說到這裡,太子驀地從懷中取出武帝金令,重重拍在了石桌之上,鷹揚虎視,長聲問道。
“即刻對儒道宣戰,你們願意支持的人,請舉起手來!”
“讓我們看一看,諸位的心,究竟是在儒道一邊,還是在武道這邊!”
話音落下,十三張票,已經有整整十票投給了太子!
太子看向帝女,淡淡笑道:“聖裁武院,一事一議……”
“上次的文曲星耀是一件事,這次的文曲凌月,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帝女大人,您如果拿不出第二塊武帝金令來,還請您尊重大家的選擇。”
太子之所以這樣說,就是摸準了,帝女根本不可能有第二塊武帝金令。
另外一塊武帝金令應該是在真武學院白旗主林朔的手裡。
可隨着白旗主林朔與整個真武學院的探險隊,一起隕落在三星堆古蜀帝宮裡,這一枚武帝金令,想來也已經被埋在三星堆古蜀帝宮裡了。
帝女手裡要是還有一塊,那才叫出鬼了!
太子饒有興致地盯着坐在最上首的帝女,似是很想透過蒙面的鎧甲,看到這位武帝之女,絕望的眼神,
他期待着她無助屈服的這一刻……
他更期待着,可以向方運報在三星堆古蜀帝宮的青銅神樹下,被他暗算的一箭之仇!
“一個腐儒,什麼儒聖,狗一樣的東西,居然也敢暗算本太子!”
“待本太子攻破稷下學宮,本太子要將他扒光衣服,掛在齊都臨淄,最繁華的城樓上,要他斯文掃地,羞愧而死!”太子在心裡盤算道:“剷除了儒道,本太子必可以挾無上聲望,成爲武帝真正的繼承人,到時候,隨便找個藉口,就可以讓一直跟本太子做對的秦楓,變得舉世皆敵……”
“他要麼衆叛親離,要麼叛國逆種,本太子要讓他生不如死!”
太子的眼中不斷地閃爍着復仇的火花。
就在這時,除了帝女以外,另外的兩名長老,其中一人默默地舉起了手來。
十一票贊成!
與上次文曲星耀後唯一不同的是,最後一雙手,自始至終都沒有舉起來!
十一票贊成,一票反對,一票棄權。
這最後一張棄權票,爲帝女留住了身爲武帝陛下之女,最後的威嚴。
這也代表着,太子如今的聲望,已經幾乎可以拿下整個聖裁武院了!
太子饒有興致地看着帝女,笑着說道:“殿下,那麼就請您以聖裁武院的名義,草擬對儒道的宣戰書吧!”
“武儒兩道,爭鋒千年,殺戮本就是常態,您也不必太過難過!”
“畢竟‘道不同,不相爲謀’,今日我們對儒家心慈手軟,他日,儒家對我們武家……可不見得會手下留情!”
說到這裡,整個聖裁武院之中皆是一片附和之聲。
“太子所言極是!”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儒武爭鋒,本不兩立,只不過是腐儒們被武帝陛下重創,蟄伏千年,讓我們有了儒道可以與我們合作的假想罷了!”
“如今,這夢也該醒了!”
帝女聽着耳邊這些激進的話語,輕咬嘴脣,聲音卻是斬釘截鐵。
“若我執意不同意呢?”
話音落下,太子身邊的幾名聖裁武院長老頓時笑了起來。
“帝女大人,聖裁武院的決議,是我們武家集體意志的體現。如果不能得到執行,對於整個武家將是一場災難!”
“如果您作爲聖裁武院的主持人,反而拒絕執行聖裁武院的決議……”
那名身材矮胖的聖裁武院長老,隔着面具下的目光,掃過全場,冷冷笑道。
“我們今日在場的所有長老,可以立刻發起彈劾表決,將她彈劾後,重新選擇新的主持人!”
又有其他聖裁武院的長老附和道:“聖裁武院共同決定武家大事,這是武帝陛下當年飛昇前,留下的遺訓!”
“貫徹武帝陛下的遺訓,就是守護武家的江山,即便您是武帝陛下的血親,也不可能例外!”
“這是武家的規矩,大是大非,還請您斟酌仔細!”
帝女聽到這些話,卻是驀地站起身來,微微仰起頭來說道:“我父與儒君設在鎮魔淵的封印,還有最後一年時間就要崩潰了!”
“大敵當前,同室操戈,這樣自取滅亡的事情……我做不來!”
“若你們執意彈劾我,你們就彈劾我吧!”
帝女的話,決絕無比。
“這樣,倘若日後,中土人族因爲你們會議的這一決定,淪爲妖族的奴隸和口糧……”
“我亦可問心無愧地說,我已拼儘自己的綿薄之力,但無法阻止你們!”
“到時候,這千古罵名自是由在座的你們去承擔!”
聽到帝女的話,原本還想逼宮的好幾名聖裁武院長老頓時噤聲,竟是惴惴不安起來了。
倒是太子冷冷笑了起來。
“危言聳聽,帝女大人,可真會蠱惑人心!”
“如今我們武家,外有妖族虎視眈眈,內有儒家頻頻作亂,伺機崛起,想要報仇雪恨……”
“值此危急存亡之秋,攘外必先安內。我等攻破儒道稷下學宮,則其他腐儒必然喪膽,甘心成爲我們武家的附庸……”
“皆是中土人族上下一心,難道還怕抵禦不了妖族的入侵嗎?”
太子說到這裡,猛地擡起手來,伸出右手的中指,直指一身玄甲的帝女,冷冷說道。
“武帝陛下何等梟雄,誰想竟有一個如此婦人之仁的後人!”
“你空有武帝陛下的血,卻沒有武帝陛下的魂……”
他左手按在石桌之上,右手卻是緩緩地指回向自己的胸口,大聲說道。
“而本太子,雖沒有武帝陛下的血脈,但卻有武帝陛下的武脈,也願意如武帝陛下那樣去行事!”
“爲了武家,爲了中土,赴湯蹈火,身敗名裂,亦在所不惜!”
他看向帝女,緩緩道:“所以,本太子比你更有資格坐上面的位置!”
太子話音落下,整個聖裁武院議事廳裡,萬籟俱寂。
只聽得高處的風,從屋外狂灌進來,又呼嘯而出!
靜的可怕,只有裡面的人,越來越緊張而急促的呼吸聲。
忽地就在這時,寂靜的議事廳內響起了清脆的掌聲來了。
“啪啪啪啪!”
所有的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名身穿金甲的魁梧武者,一邊拍着手掌,一邊緩緩走進了大殿之內。
“好一個爲了武家,好一個爲了中土……”
“好一個赴湯蹈火,身敗名裂,在所不惜!”
“太子殿下的這番話,真是忍辱負重,說得真是叫人聲淚俱下,好生感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