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秦楓這句承諾,有些相助的人還有些懵逼。
畢竟他們有的只是一時激動,出手幫助了秦楓,現在卻懊惱得罪了白起這尊人屠殺神,不知會不會被打擊報復。
“白起據說當年睚眥之怨,也要滅人滿門,無不報復……”
有人想起當年舊事,不禁心驚膽顫道:“我們這番相助秦楓,會不會也被……”
“唉,不過換來秦楓一個空頭承諾,這有點划不來啊!”
聽得這些話,無極劍宗的長老卻是撫着長鬚笑道:“老夫聽說,七國之中,唯秦聖有君子之風,言出必踐……”
“不願得千金,願得秦聖一諾,想來這分量也是很重的!”
聽得無極劍宗的神武境長老爲自己解圍,秦楓也是笑着拱了拱手說道:“多謝長老擡愛,秦楓所說,必定兌現!”
“今日是我秦楓世家添入十二位聖武者的大喜日子,秦楓世家略備酒宴,還請各位賞臉!”
秦楓又對遠處圍觀全程的燕京百姓,沉聲說道:“各位父老鄉親,秦楓世家今日開城盛宴,城內所有酒樓開流水酒席,規格由秦楓世家定製,各位只管去吃便可!”
聽得秦楓如此大方,燕京百姓們更是歡呼雀躍,奔走相告,甚至有人喊起了“秦聖萬歲”的口號來。
說秦聖千歲,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真武至尊,壽元千年,也是很正常的。
但萬歲就有僭越之嫌了。
能被稱爲萬歲的,只有武帝陛下。
但方今這樣的氣氛之下,誰也不會去跟一羣平頭百姓較真罷了。
當日,各個宗門在秦楓世家與燕國百姓同樂,自是不提。
秦楓身後立着十二位聖武者,連上他在內,一共十三位武聖,實力雖然雄厚,但也有一些膽小的勢力,害怕招來白起的打擊報復,喝了幾杯酒,就藉口有事離開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秦楓看着還在府上與世家中人把酒言歡的各方勢力,端起酒杯,大聲說道。
“各位好友,今天願意在秦楓世家裡喝酒的,都是秦楓的真朋友……”
“秦楓也沒有什麼好報答大家的……”
他說到這裡,輕輕拍了拍手,只見一頭酷似灰鴿子的魔寵,一臉不情願地抱着一隻檀木藥箱走了出來。
雖然衆人大多都知道,秦楓養了一頭像鴿子,還喜歡自稱“大爺”,愛飆髒話的魔寵,但卻不知道,秦楓在這宴會上,把魔寵叫出來要幹什麼……
“這箱子裡裝的是什麼啊?”
“金銀珠寶?可是我們修行者,也不缺這些啊!”
有幾個不太正經的武者,甚至嘻嘻哈哈道:“聽聞‘北方有佳人’,燕國美女尤其多,秦聖該不會是給我們一箱府上丫鬟的名冊,讓我們隨便挑吧?”
有些武者本就是亦正亦邪,聽了這話,竟也忍不住翹首以盼地望去小灰手裡的檀木箱來。
秦楓笑了笑,掀開小灰抱着的木箱,攤了攤手說道:“這是我們秦楓世家煉製的一些,日常服用的丹藥……”
“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衆人聽得居然只是秦楓世家日常服用的丹藥,拿來做謝禮,許多人都泄氣了。
只是秦楓世家如今勢力龐大,秦楓在七國又是隻手遮天,不敢公然抗議,只能私下嘀咕,或是用傳音入密交流着。
“日常服用的,六品,七品的丹藥嗎?這……這也好意思拿出來送人嗎?”
“畢竟是新起的世家,人情往來的規矩還是不明白啊……”“這樣正式的場合,謝禮要麼是靈兵靈器,要麼就是天材地寶,哪裡有把家裡日常修煉用的丹藥送人的!”
一些隱世宗門的長老紛紛搖頭,顯然對秦楓世家的做法有點無語。
可就在第一個人興趣索然地接過一瓶丹藥,想要看看秦楓世家的人,究竟日常服用的是什麼貨色的丹藥時……
“哐當”一聲!
那絡腮鬍子,五大三粗的宗門武者竟是嚇得直接癱到桌子底下去了。
正當衆人以爲這哥們估計沒坐穩,準備笑話的時候,那爬回到桌子上的武者,一把死死摟住懷裡的一瓶丹藥,結結巴巴道:“天元丹!秦……秦楓世家日常吃的丹藥,是二品的天元丹啊!”
一語落下,整個會場瞬間爆炸了。
“真的假的,這可是隱世宗門都吃不起的丹藥啊!”
“不可能吧?”
可就在一個,兩個,三個人看到了瓶子裡的天元時,秦楓世家的賓客們全部風中凌亂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手快有手慢無,拼命爭搶的時候,秦楓淡淡笑着說道。
“各位不用着急,所有今日來的賓客,一人一瓶,人人都有!”什麼?
秦楓說這種一顆價值千金的丹藥,一人送一瓶?
送一整瓶!
土豪,大寫的土豪啊!
面對鴉雀無聲,人人把嘴巴張得足以塞下雞蛋的會場,秦楓世家的人差點沒把肚子都給笑疼了。
“這些個鄉巴佬……”
“如果他們知道,我們日常都吃龍血丹,不知道會不會分分鐘拋下自己的宗門,家族來抱秦聖的大腿?”
秦嵐摸了摸自己如雕塑般的鼻尖,甜甜笑道:“那也得要哥哥肯收他們才行啊!”
……
與一片歡騰的燕京城相比,落雪秘境之內。
蕭蕭狂雪亂舞,一身骸骨鎧甲的白起,蹲坐在篝火之前。
在他的對面,渾身血污的太子與蠻獅金甲的呂奉先皆是單膝跪地。
一言不發,似是生怕自己一言不慎,激怒了這尊面前的魔神一般。
整個落雪秘境裡,只有篝火裡木柴噼裡啪啦燃燒的聲音,以及偶有積雪壓垮松枝的脆響。
寂靜到令人害怕。
白起抽出骸骨鎧甲上的一枚骨片,從鎧甲縫隙之中抽出一把樸拙的刻字尖刀,五指緩慢而有力地在骨片上雕刻着什麼。
隨着刀尖刮在骨片上的“沙沙”聲間或響起,白起也說話了。
聲音沉悶而平淡。
“你與秦楓自蒼穹戰場初見,多久了……”
太子沉聲答道:“還有三個月,滿兩年!”
白起又道:“你與他交手幾次,勝負如何?”
太子有些不甘地咬了咬牙道:“交手三次,一勝一敗一平!”
白起又問。
“分別是哪三次……”
太子似感覺自己這師父有點明知故問,雖不耐煩也只能回答道:“蒼穹戰場一次,雖未交手,我實力碾壓秦楓,令其被趕出真武學院,算是我勝一次!”
“澠池大會,我被秦楓暗算,觸發雷劫,險些身死,此算是一敗……”
太子以右手捶在胸口鎧甲上,在風雪中“鐺鐺”作響:“我此生只嘗此一敗,刻骨銘心,痛徹骨髓,必當銘記終生。”
白起不說話,太子只得繼續說道:“今日我雖佈局暗算秦楓不成,但我不僅通過了九九至尊雷劫,又將秦楓迫得狼狽而逃,雖然未能擊殺此獠,但想來……”
“應算是平局!”
話音落下,白起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響起。
“蠢材!”
太子竟是被自己師父一句話直接罵懵了。
“你與秦楓交手三次,根本沒有一次勝利!”
“蒼穹戰場你雖讓秦楓被逐出真武學院,可你斬草除根,殺了他沒有?反而讓他蒼龍入海,困龍昇天,成爲了如今的燕國武聖,澠池盟主!”
“虧你還有羞恥之心,知道澠池一戰你是輸了……”
“至於今日之事,這般情況之下,你還險被秦楓逼入絕境……”
白起隔着面具,不屑冷笑:“若今日老夫與奉先不在,死的人是誰?”
白起似是壓抑的憤怒終於爆發,嘶吼聲中,狂風夾着雪籽狂掃而起。
“死的人是你,還是那秦楓?”
太子被白起這樣訓斥,終是咬住嘴脣,低下頭來。
“你知道,你爲何到神武學院之後,大小戰役百場,決鬥更是無數場,未嘗一敗……”
“爲何到了秦楓這裡,卻是屢戰屢敗?”
太子聽得師父責備,嘆了一口氣說道:“因爲他與我一樣,皆是真武聖脈!”
白起聽得這回答,冷笑道:“既他與你一樣,皆是真武聖脈,爲何不是你勝他,而是他勝你?”
一語落下,太子語塞。
白起抓起一根松枝,信手拋入篝火之中,玩味說道:“秦楓知你是真武聖脈,你卻自始至終,到今日之前,連他是什麼武脈都不知道……”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教你的東西,都被你忘到天外天了嗎?”
太子終是慚愧地低下頭來。
“徒兒只是不曾想到,這世間——竟然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真武聖脈!”
旁邊的呂奉先也開口道:“首座,此事大有蹊蹺。真武聖脈乃是當世唯一的最強武脈,怎麼可能同時出現兩個真武聖脈?”
“太子也是因爲自己是最強的武脈,所以纔沒有去留心秦楓的武脈……這究竟又是……”
白起聽得兩人的疑惑,想了想說道:“天道無常,任何事情皆有可能發生……但是……”
“一山不容二虎,真武聖脈就算都是真的,世人也必要分出一個真假來……”
白起的面具下的一雙瞳孔,盯住太子和呂奉先說道:“所以,在除掉秦楓之前,你們不能將他是真武聖脈的事情,透露出去一個字!”
“否則,聖裁武院必會拼命阻撓我們擊殺秦楓的計劃了!”
面對太子有些不解的目光,白起說道。
“只有除掉了秦楓,你成爲唯一的真武聖脈,你纔是武帝陛下真正的傳人!”
太子嘴脣輕啓,似要問些什麼,白起已是縮了縮身體,沉聲說道:“老夫可以告訴你的是,你真武聖脈的特性與武帝陛下當年……”
“一模一樣!”
“老夫確信你是真正的真武聖脈,但世人不一定這樣認爲……”
太子畢竟也是聰明之人,當即會意:“所以……”
“秦楓必須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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