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子被自己的夢嚇醒了,感覺胸口悶,喝了幾口水,二猛子靠旁邊椅子上睡得正香。他沒叫醒二猛子,去了後院上廁所。
在廁所裡,小明子突然聽到從院中傳來幾聲貓的叫聲,他出來一看,廁所旁邊得 “小別院”,門虛掩着,從裡面竄出來三隻大黑貓,他們在搶一塊吃食,地上散落着幾張小碎片,仔細看有一塊紙上有桃紅色的顏色,他趕走貓,撿起碎紙片,看不清啥字,但這一點桃紅色很眼熟,是“老霍家點心”鋪子的包裝紙!
小明子四下看看沒人,好奇心驅使他推開“小別院”的門。“小別院”有個放貴重東西的倉庫,以前邱管事說過,但夥計們是不允許去的。
進入“小別院”,院子正中有顆大樹,樹葉靜靜的擁抱陽光。西南角有個假山,東西兩邊各有三間屋,房間都上鎖,正北居然沒有房間,小明心想這院子可真怪。整個院子安靜的可怕。
小明子戰戰兢兢來到假山下,假山中間居然有小路,微弱的光亮和一股潮氣迎面襲來,一不做二不休,他彎腰蹲下走進小路,隱約地上還有塊碎紙片,他撿起放進衣兜。正要往回走的時候,突然,在一個隱秘的拐角處,有個不顯眼的小門,他摸了摸,小門上有兩把大鎖,他倒吸了一口冷氣,趕緊往外跑,剛跑出小別院的門,就聽有腳步聲,小明子趕緊溜進廁所。
他悄悄拿出衣兜裡的包裝紙,對着陽光看,確是“老霍家點心鋪子”的包裝紙。
誰想二猛子進來,小明子趕緊把碎片紙放衣服兜裡。
“一猜你就在這兒,前邊來客人了,快去。”二猛子說。
小明子:“走。”
第二天,小明子懷揣心事,匆忙到趙先生家收款,又一路小跑,準時在酉時來到慶豐飯莊。誰料事與願違,在慶豐飯莊根本就沒見到“那個人”,“臘月二十三見面”的口信也沒傳遞出去。
小明子堅信,那晚邱管事一定想好跑路了,包裹都收拾好了,就等天黑撤退,但不知爲啥最後沒走成,給拉到小別院了。自己是目前唯一知情人了,餘下的日子怎麼辦哪,王掌櫃那雙陰森的眼睛似乎就在背後盯着他。
話說朱永和夫婦從慶豐飯莊回了家,晚上,朱永和推說餵馬半天在馬棚不出來,白海棠和紅玉收拾碗筷,把廚房打掃完了,紅玉讓娘到馬棚看看,是怎麼回事。
白海棠去了馬棚,紅玉悄悄在後面跟着。
馬棚裡,朱永和抽菸看着一堆草垛發呆呢。
白海棠進來便說:"尋思啥呢?“
朱永和:“你來了,我尋思好了,咱家得儘快添個幫手。招女婿吧!”
白海棠一巴掌打在朱永和的肩膀上,高興地說:“嗯呢。好主意。”
朱永和看着激動的白海棠,面無表情,說:“還有,帶上破盤子咱倆離開這裡去上海找兒子去。“
白海棠:“嗯吶,隨你。把紅玉的婚事辦妥了就走。”
朱永和:“我就是這麼想的,讓他們小兩口守家。如果上海好,咱站穩了,讓他們也去上海發展。退一步上海過不下去,過兩年咱回來,說不定危險就躲過去了。”
白海棠說:“兒子在部隊,他哪有心思管咱。聽說他們那邊炒菜放糖,嗨,吃不慣啊。”
朱永和生氣地說:“愚蠢。危險都到家門口了哦,還想着吃飯,不會自己做?趕緊的,想想女婿的條件,誰合適?”
白海棠:“你那幫兄弟的孩子指定不行,都篩了好幾遍了。紅玉呀,腦子一根筋不會算賬,連錢都不會花。讓她去學算盤,還買了最好的算盤,到現在也不用。”
朱永和:“囉嗦。”
白海棠:“這麼多地租出去了,到年底收租金,入股的油坊、商鋪,還要去結算,所以這個女婿必須會算賬,還要會功夫,最好會打槍才能放心呀。女婿如果找不好,咱回來就有兩種可能。”
朱永和:“啥可能?”
白海棠:“女婿人不好,把家當了,你閨女怒了,兩人得死一個。還有一種就是咱命好,遇上好女婿了,安穩後半生。所以,這人選,就是虎子和懷子。只有他倆會點功夫,還都沒定親,能馬上定下來。對了,懷子還和紅玉定過娃娃親。他喜歡紅玉,紅玉能拿得住他。”
朱永和:“就虎子吧,這孩子我喜歡。明天一清早我就去找他,讓他來家看看我的馬。這話在咱家說方便。”
白海棠:“我看你還是不在家的好,萬一鬧僵了還能迴旋一下子。”
朱永和:“嗯吶,這事交給你了,先和紅玉說通了啊。”
白海棠:“嗯呢。不過,上門女婿這事恐怕他爹最不好辦,虎子現在是劉家紅人,心高氣傲,估計心裡也不舒坦,咋開口啊。”
“啥開不了口?”沒想到硃紅玉突然走到面前,把朱永和嚇了一跳。
朱永和和白海棠看着紅玉,趕緊假裝幹活,誰都不說話了。17歲的硃紅玉大眼睛、高鼻樑、一米七的個頭,半月彎彎的眉毛,真是太漂亮了,重點是打小練武,那種自信和英氣具有強大的磁場。
硃紅玉看着眼前的父母,再看看馬棚,突然抱住白海棠委屈的哭了。
白海棠立刻慌神了:“咋了,閨女,打小你跟人幹仗,渾身是血都沒哭過,停,不許哭了。”
紅玉說:“你們真是小看我了,以爲我就知道打槍啊,我心裡啥都明白,他田山虎當上門女婿最合適。爹,破盤子的事我都知道,你倆偷偷摸摸的去河岸的事我也知道。算了,不說了,田山虎你們看上了,我也看上了。別發愁,就按你們說的,你們走,我看家。爹,只要你明天讓他到咱家,我就有辦法降了他。”
朱永和小聲說:“閨女,咱兩家還是一個屯子住着,劉家是他的靠山,可不能硬來。”
紅玉一笑:“放心!”
硃紅玉自信的神態讓朱永和很是欣慰,眼前這個被人們看作另類的女孩終於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