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趕車往回走,月光依舊很給力,明亮的光照着小路。
虎子:“大叔,真後怕。我現在這心還跳個沒完呢。”
朱永和:“你死我活的時候,不能手軟啊。必須加倍小心,就是一瞬間的事。這事要記一輩子”
虎子:“這是我的教訓。一定記一輩子。。”
朱永和:“還是爲了盤子啊。現在我就是真給砸了,都沒人信。”
小馬車到了馬場門口,天陰了。
朱永和仰望天空,說:“今晚這月亮太懂人心了,咱也回家了,它也躲起來了。”
虎子看看天,說:“沒準會有場雨。”
朱永和的馬還拴在樹上呢,他解開繩子騎上馬,跟虎子說:“明一清早你檢查一下附近的血跡,現在啥也看不清。”
虎子:“放心吧。天一亮我就來。”
虎子急忙跑回牛棚,看到母牛已經生了,他放了心,來到孫爺爺的小屋,屋裡的燈還亮着,虎子在門前小聲說“是我,虎子,睡了嗎?”
孫爺爺:“進來。”
虎子推門進去,老孫頭坐在炕上抽菸。
虎子坐在炕上,小炕桌上有一盆豆漿,虎子一口氣喝掉。
虎子撒嬌地說:“您咋還沒睡。我剛去馬場了,今晚您受累了。”
老孫頭:“那些人來屯子了?跟我說說。”
虎子坐炕上把晚上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和老孫頭做了彙報。
看不明白的還有楊懷,他和硃紅玉帶動了葫蘆屯人的集體意識,真的把靠山屯的人打跑了,之後他和硃紅玉一同回的家,硃紅玉還說謝謝他,這讓他心裡暖暖的。
但楊懷隱約感覺山燕商鋪的老闆娘來葫蘆屯玩牌沒那麼簡單,從打聽葫蘆屯的人到這真的來葫蘆屯賭場,她是死盯着朱永和不放啊,她們之間能有啥事?
楊懷猛然想起,喝酒那天,對於葫蘆屯,梅子啥都問,有些事她還好像早就知道,可自己對她卻還一無所知,想到這裡楊懷罵自己,真是一個大笨蛋!
楊炮這時敲門,他一進屋,楊懷就埋怨他爹,賭場這麼亂,他看場子的卻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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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炮拍拍衣服兜,意思是我這裡”鼓了“。然後,他哼着小曲回自己屋了。
這一晚楊炮可是太興奮了,他趁亂抓了不少錢,早早就跑了,怕有人到家找他,躲在屯西一個小酒館裡悠哉的喝酒,心想就是有人流血也活該,自己不在現場眼不見爲淨,反正桌椅板凳也值不了幾個錢。
虎子這一宿就睡在了老孫頭的炕上,迷迷糊糊中,淅淅瀝瀝的雨聲越來越大,虎子高興的跑到門口,看着雨從天空中傾泄,啥血跡不都衝沒了?真是上天眷顧!
老孫頭也醒了:“這雨,該天亮了反而下雨了。”
虎子高興地說:”好雨,好雨!“
虎子穿上雨衣,跑出屋子。
老孫頭在後面喊:“幹啥去,你給我回來。”
虎子回身說:“我看看草地上的血跡,是不是被沖刷乾淨了。”
老孫頭:“不用看我也知道,肯定全乾淨了。天冷,別出去了,小心生病。”
虎子又回來,脫掉雨衣,說:“我就是琢磨不透,楊懷和這個女人是怎麼認識的?楊懷知道瓷盤的事情嗎?”
老孫頭:"有些事,一時看不透,就要等,等時機。周易有個卦象叫密雲不雨,就是憋着,你看這雨,在下之前的前半夜不是一直憋着嗎?你要做的就是準備好,時機到了能應付。”
虎子聽着“嘩嘩”的雨聲,說:“雨停了我就上山。”
此刻,這場雨將摔暈的梅子澆醒。她動了動,四肢只有一條腿能動,眼睛也只有一隻眼能睜開一條縫,她畢竟是練過武功的,身子輕佔了便宜,張開嘴喝了幾口雨水,還有疼的感覺,證明自己沒死,用一隻眼睛辨別方向,一個歪脖子大樹攔住了她。渾身已經溼透,好在穿了薄棉衣,大樹遮住了身子的一半。
屋外的雨,讓朱永和和白海棠也醒了,白海棠說:“紅玉昨晚回家就罵虎子,說虎子吃裡扒外,沒幫她,後來還沒影了。還說,楊懷這回表現不錯,一直都在幫她打。要不是你有言在先,不許我去賭場幫閨女,我是真想看看。”
朱永和:“她知道啥,論腦子她可比不上虎子。咋辦呢,這事這麼下去不行啊。都到屯子來了。”
白海棠說:“我現在也沒主意。”
朱永和坐在大炕上,望着窗外,表情凝重。
清晨,空氣中瀰漫着甜甜的稻草味道,雖然是一場秋雨一場寒,但早晨的陽光還是格外溫暖,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山中鳥聲清脆,不知名的野獸叫,有點嚇人,樹葉上有水滴,梅子使勁吸允着,感覺有點力氣了,她高嚎了一聲,山中有回聲,飄向遠方,忽然她聽到有人說話,她知道有救了!
梅子拼着渾身的力氣,一聲又一聲的喊叫起來。
清晨的葫蘆屯有了生氣,家家的煙筒冒煙,有了人聲、馬車聲。
早飯吃過,虎子走出馬場來到梅子倒地的地方看,果然草地乾淨。忽見硃紅玉騎馬過來,虎子假裝生氣不理她。
紅玉今天穿一件暗紅色薄棉衣,黑褲子,一條大辮子在頭上纏繞,很是嫵媚,她一把揪住虎子:“生氣了?我還生氣呢,你跑哪去了,爲啥不幫我?”
虎子:“你膽子很大啊。還用我幫?”
紅玉嬉皮笑臉地說:“擔心我了?我還就是不用你幫。我姥爺家就是開賭場的,我五歲就坐他腿上玩色子,楊炮這六張桌算啥。啥人我沒見過,……”
虎子看她越說越來勁,越說越得意,瞪着她,紅玉發現不對勁了,趕緊說:“就這一次,下次絕不敢了。對了,我跟你說,楊懷和那個女人認識,楊懷說她,你咋來這,而且,後面跟着她的兩個男人武功招數也怪,不是咱這招數。”
虎子小聲說:“這三人是小日本子。”
“我說呢。楊炮喊我硃紅玉,那女人就直接坐我這桌了。”紅玉說。
虎子:“她知道你爹是誰了?”
紅玉想了想:“我從賭場門口過,楊炮把我拉進賭場,靠山屯有個人說,老楊,朱保長丫頭都給你捧場來了,好大面子啊。她應該聽見了。”
虎子:“咳,基本上打明牌了。跟我走,跟你說點事。”
一路上虎子跟紅玉說了昨晚發生的事情,還說了自己犯的一個大錯誤,那就是給這個女的留了一口氣。紅玉一聽就着急了,快馬在前,奔向山崖。
雨後的山上陽光明媚,路不好走,有些泥濘,他倆小心翼翼的來到崖底,很快看見了一個已經死了的男人,腦袋撞在一塊尖石頭上,虎子確認就是昨晚那個男人,但直到晌午了也沒找到梅子。
回來的路上,虎子讓紅玉後天跟他一起去唐元,紅玉開心了,說以後你每月都必須帶我去一趟縣城,下一回館子,聽一回二人轉。
虎子傲嬌地說:“只要你聽話,每月兩次都行。”
紅玉踢他一腳,你以爲我是你的馬,還聽話?
楊懷一大清早就回到了碼頭巡邏隊。本來曲煒讓他在葫蘆屯住兩天,觀察賭場的情況,可是打完架興奮之餘,躺牀上一琢磨,這個叫山燕的女人,今晚來葫蘆屯一定不是僅僅爲了賭錢,肯定是爲了朱永和,如果真想還錢,正大光明直接找到朱永和家,把錢放下就可以了,爲啥帶兩個男人先到賭場,說不定已經在葫蘆屯走一圈了,所以不能在家待了。
對了,田山虎今晚也太不正常了,居然不管硃紅玉,直接跟山燕她們到外邊打了 ,他們咋認識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