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從那一刻開始,你便秘密爲自己培養了這批人馬?”蘇緋色挑了挑眉問道。
慶王點頭:“沒錯,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而這一切都是九王妃讓本王明白的,所以本王心中一直十分感謝九王妃,今日能用這批人馬還九王妃這份人情,本王真是......十分開心。”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說得好!難怪今日禁軍已無反抗之力,您的手下卻要本妃吩咐衆人撤退,在慶王心裡,人要救,宋凌俢的皇位也要保吧?”蘇緋色淡淡道,分不清是喜是怒。
慶王微愣了愣,好似有些不好意思:“本王知道皇上在有些事情上處理得不是很好,也虧欠了九千歲府,但......皇上畢竟是皇上,是本王的兄長,本王是不可能幫任何人奪宋家江山的。”
“宋家江山?”蘇緋色嘲諷的勾了勾脣角:“本妃原以爲慶王常年遊歷在外,體驗百姓生活,會與其他人不同,沒想到......在慶王眼裡,這江山,還是 宋家的江山。”
“這......這話是什麼意思?”慶王微皺了皺眉,好似不解。
“或許本妃說了,慶王也不會明白,但在本妃心中,這江山,並不屬於宋家,也不屬於任何人家,而是屬於百姓的,就好似這天地,就好似這陽光雨露與空氣,它們難道只供宋家人享用,而不供其他人享用?掌權者,是服務百姓的,而不是欺壓百姓,更不是視百姓性命如草芥的,如果連這最基本的都做不到,說什麼成王成皇,坐擁江山,不過是滑天下之大稽。”蘇緋色認真的看着慶王說道。
這......
慶王自小便生在帝王之家,雖然常年在外遊歷,卻從未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大言不慚的說這番話,更別說......
這個人還是一名小小女子了。
雖說慶王早知道蘇緋色不是普通女子可比的,但這番話從她嘴裡說出來,給慶王帶來的震撼,仍舊很大。
良久,慶王才緩緩從震驚中回過神:“九王妃果然一次又一次的叫本王驚訝,本以爲九千歲府和東廠就靠九千歲一個人撐着,九千歲一倒,大家便得散了,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你這般奇女子,不僅爲了救夫親率重兵劫天牢,還能說出剛剛那番話......九千歲今生得你一人足矣!”
“王爺過獎了,王爺身份尊貴,卻能明白本妃的這番言論,不說本妃是胡說八道,大言不慚,也讓本妃十分驚訝,若是當年......”蘇緋色說着,又突然意識到了自己失言,趕緊閉嘴。
“若是當年什麼?”見蘇緋色突然閉嘴,慶王不禁好奇追問。
蘇緋色卻搖了搖頭,擺出一副絕對不說的架勢,嘴角還掛着一抹複雜的笑容。
慶王的個性仁厚,又聽得進別人的建言,再加上他如今也學會了管理自己的勢力,自己的兵馬......
若是當年她可以理性的分析每一位皇子的性格,而不是感情用事的硬要用顧家軍的勢力來輔佐宋凌俢上位,讓慶王當這個皇帝,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慶王一定會比宋凌俢來得好。
只可惜......如今一切都晚了。
見蘇緋色的臉色突然沉了下去,又不說話,慶王還以爲她是在擔心玉璇璣,趕緊開口:“九王妃放心,如果九千歲真被皇上帶進了宮裡,本王一定會想辦法把他救出來的。”
“那本妃就先謝過王爺了。”蘇緋色知道慶王是誤會了,也不解釋,直接答道。
而慶王又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對了,本王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城外已經打起來了,而本王如今的兵力有限,無法兼顧雙方,所以......李公子現在只怕......”
“李公子?”一聽這三個字,蘇緋色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慶王不明白蘇緋色爲什麼會突然反應這麼大,只得答道:“就是李熯公子啊。”
“他......他怎麼了?”不知道爲什麼,現在一聽到李熯的名字,蘇緋色就立刻有種不祥的預感,趕緊追問。
“難道不是九王妃讓他領着十五萬兵馬在城外和福將軍對上的嗎?”慶王沒有直接回答蘇緋色的問題,而是反問。
這......
她向李熯伸出橄欖枝的時候,李熯明明不作迴應,如今又爲什麼要在這時候帶領十五萬兵馬在城外和福將軍對上呢?
李熯啊李熯,你究竟在想些什麼?
“李熯的事情......本妃並不知道!”蘇緋色搖了搖頭,頓了頓,再次接下:“那如今李熯人呢?可是被福將軍給擒獲了?”
“這本王就不知道了,不過六十萬與十五萬的懸殊再次......李公子這次只怕是凶多吉少了。”慶王誠實的說道,又怕蘇緋色着急:“不過九王妃也不必太過擔心,本王已經命人去探城外的消息了,相信很快便會有結果傳來。”
“恩,那就麻煩王爺了。”蘇緋色點了點頭,心思卻早已飄到了城外。
六十萬對十五萬,福將軍又是領兵打仗的能手,這場仗別說是李熯了,就是她也未必敢說有勝算。
按着她對李熯的瞭解,以李熯的驕傲,他是絕對不容許自己做這種註定失敗的事情。
既然如此......
李熯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本王不方便離開京城,才讓屬下把您請到慶王府,如今本王的身份您也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您也瞭解了,不如今晚便在慶王府住下,等明日本王再找機會,送您出京?”慶王朝蘇緋色詢問道。
蘇緋色思索了片刻,終是點頭:“好。”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必定全城戒備,以她的身份和樣貌,一旦出城,再要進來就難了。
還不如留在京城裡靜待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