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也太顛倒黑白了,明明是他李熯假傳聖旨,怎麼反倒成了我們是叛賊?”福將軍怒得雙眼都瞪大了。
“本妃是劫天牢失敗的叛賊,邱虎將軍雖然是被本妃劫走的,但如今整個虎軍都面臨着滅頂之災,你認爲邱虎將軍這個虎軍統領......能逃過一劫?尤老將軍就更不必說了,東廠叛賊,至於慶王.....他現在的身份還沒曝光,一旦曝光......”後面的話蘇緋色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衆人都明白。
福將軍也不禁撇了撇嘴:“這麼說起來的話,我也是逃獄的叛賊了。”
“沒錯,我們隨便哪一個人被抓到都是要被殺頭的,就這樣的一窩子叛賊,還想去衆人面前指證李熯?只怕到時候李熯三言兩語便能將我們置於死地了。”蘇緋色冷冷說道。
說得福將軍和邱虎心頭的怒火都燃起來了。
他們一生光明磊落,不怕流血也不怕流汗,最討厭的就是被人陷害。
如今李熯不僅陷害他們,碰他們手下的兵馬,還敢對宋凌俢不利......
不行,不行,他們要反擊,他們不能這麼坐以待斃,他們一定要反擊!
想到這,福將軍立刻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既然我們叛賊的罪名已經坐實了,那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衝進宮找他算賬,救出皇上,難道憑我們幾個的武功和慶王、東廠的兵馬,還不夠闖宮的嗎?”
聽福將軍這麼一說,邱虎也立刻激動了起來:“對,我們闖宮,九王妃,事到如今,東廠裡究竟藏了多少兵馬,您也不必藏着掖着了吧?”
這......
蘇緋色抿了抿脣,好似思索,半晌才終於開了口:“東廠是先帝設立的,規矩也是先帝親自立下的,相信東廠的規矩大家都很清楚,除了先帝和玉璇璣,誰都無權從裡面調兵,這裡面......自然也包括了本妃,若非如此,本妃此次又怎麼會只帶了那麼一點人?”
蘇緋色這次帶兵的人數,一直是衆人心中的疑惑,如今聽她這麼一說,頓時就明瞭了。
“這......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連九王妃也調動不了東廠的兵馬......只是......先帝已經不在了,東廠又只聽命於玉璇璣一個人,可如今玉璇璣還在皇上......又或者說是李熯手裡,生死未卜,難道.......東廠連他們自己的主子都不救了嗎?”邱虎疑惑道。
“救啊,要不是東廠出手,本妃又怎麼可能在短短時間集齊這麼多的兵馬,只是......本妃能調動的畢竟有限,如今也已經都調動出來了,至於其他的......只怕本妃有心無力。”蘇緋色淡淡說道。
東廠是玉璇璣的保命符,玉璇璣相信她,才把東廠的秘密告訴了她,她又怎麼可能再告訴其他人呢?
不,不可能,無論是誰,都不可能!
“原來如此,那......”邱虎還想說些什麼。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從門外跑進來傳消息的侍衛給打斷了。
侍衛快速跪到慶王跟前:“王爺,六十萬兵馬果然如九王妃所料,一應抗旨,不願聽李熯的吩咐,還紛紛站在宮外替福將軍求情,要皇上放了福將軍。”
聽見這個消息,衆人立刻鬆了口氣,福將軍的眼底更是快速閃過了一抹欣慰。
“那虎軍呢?虎軍現在的情況如何?”邱虎趕緊追問。
“李熯見六十萬兵馬不肯聽從於他,就親自帶了禁軍去圍剿虎軍,如今兩軍已經對上了。”侍衛如實說道。
邱虎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連手都帶着些許微微顫抖:“李熯親自帶了禁軍去圍剿虎軍?如今兩軍已經對上了?這......”
“邱虎,你先坐下,我們從長計議......”福將軍正想轉頭安慰邱虎。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邱虎就已經一溜煙跑到了蘇緋色跟前,半點沒有猶豫,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 “九王妃。”
“這......”蘇緋色被邱虎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趕緊起身要把他從地上扶起來:“邱虎將軍這是要做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本妃受不起。”
“不,九王妃,如今也只有您能受得起了!這一跪,邱虎是爲衆虎軍兄弟跪的,他們跟着我出生入死,如今又因爲我的連累被李熯這個小人圍剿,我......我實在是對不起他們,對不起他們對我的信任啊!”邱虎捏緊了拳頭說道,雙眼泛紅,佈滿血絲:“九王妃,您有勇有謀,又十分了解李熯,如今能與李熯對抗的便只有您了,我求您,務必要把虎軍救出來,不管要我邱虎付出什麼代價,就是要我邱虎的性命我也願意。”
“哎......”蘇緋色早知道邱虎這一跪,是爲虎軍跪的,卻不禁嘆了口氣。
要對付李熯,談何容易?
如今不僅整個皇宮都在李熯的掌控之中,在衆人眼裡,李熯還是宋凌俢所指派的,若要公開反抗李熯,那邊是謀反......
謀反......
她無所謂謀不謀反,反正她前世就已經揹負過叛國的罪名了。
但......
其他人呢?
慶王,邱虎,福將軍呢?
他們和她不一樣,他們有着一世的英明。
特別是邱虎和福將軍,他們一生爲了宋國,爲了百姓,兢兢業業,難道她真要讓他們晚節不保,落下謀反的罪名?
不,不可以!
她不可以讓顧家的歷史重演,她也不願意再看到忠臣被人污衊。
可......如果不公開反抗李熯,他們還能有其他的辦法嗎?
見蘇緋色遲遲沒有開口,邱虎還以爲她不肯答應,頓時就着急了:“九王妃,您就念在您在天牢的時候,我有幫您和九千歲傳過話的這一絲絲情分上,幫虎軍一把吧,他們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就像我的孩子一樣,我怎麼忍心......他們若是做錯事情,罪有應得就罷了,可他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他們......不該有這樣的下場,不該啊!”